自从几百年前,妖族大肆进攻人族,人族和妖族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云宗一个修真门派,怎么会有一个妖族弟子?
而且这么多年,宗门的人包括他在内,都没发现……
东凛反思一下,自己从收她为徒,到如今,与她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师尊,吓到了?”
东凛仙尊挺诚实的道:“有点。”
这个消息稍微刺激。
即便是他也有点被吓到。
“那你……”初筝突然靠近他,抓着他宽大的袖子:“想不想杀了我?”
东凛猛地往后一退,脚踩到边缘,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儿,那张脸被放大不少,白皙的皮肤找不到任何瑕疵。
杀她?
他没这么想过。
按理说,知道她是妖,第一个念头就应该是杀掉她。
这是这么多年来,人族和妖族斗出来的本能。
可是他没有……
他在想什么?东凛说不清,当时第一反应是空白的。
好半晌,东凛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初筝盯着他看几秒,缓慢松开他衣袖:“师尊,机会只有一次,你真的不杀我斩草除根?”
“……”
他怎么动手?
他……
算了。
他将视线移开,垂着眸:“手伸出来。”
初筝伸出抓他衣袖的那只手。
白嫩嫩的手漂亮纤细,没有任何瑕疵。
“另外一只。”
初筝不动。
东凛催促她:“快点。”
初筝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看看看,你看!这都是你整的!!
手心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白骨。
东凛呼吸一凝,他刚才想到,妖族碰到灵器肯定会受伤,可没想到展开在他眼前,会是这样的……
东凛闭了闭眼,抬手托着她手背。
“疼吗?”
“还好。”初筝语气很淡。
东凛拉着她往面走两步,摸出一个瓷瓶,用指腹沾着药膏,往初筝手心上抹。
阵阵的清凉,抚平那火烧火燎的灼痛。
“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身上的妖气……”
东凛皱下眉,竟然感觉不到了,刚才那点妖气也很淡,如果不是他离得近,估计都无法确定是她身上的。
也是,她如果没什么特别的方法掩盖妖气,怎么能在云宗待这么多年。
初筝凉凉的道:“我还不想死。”你都没死呢!
东凛涂好药膏,又按住她手腕。
“气息有些乱,刚才是不是受了伤?”被灵器弹开,又是妖族,肯定受了伤,不过除了气息有点乱,倒也没别的异常。
初筝小脸绷紧:“没有。”
东凛狐疑的看她两眼,心底不太信。
但是自己的力量与妖族的力量不一样,他暂时没别的办法。
初筝抽回手:“师尊,你确定不把我逐出师门?”
东凛没接这茬,转移话题:“我再给你找别的适合你的武器。”
“你为什么要带我找武器?”我不需要啊!我需要的是卡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你是我……”东凛的话有点生硬:“徒弟。”
两个问题,同一个回答。
他不可能将她逐出师门。
东凛握紧手心,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发生那样的事……
“叶络也是你徒弟。”怎么没见你带她也找一个。
“……不一样。”
初筝意味不明的拖长音调:“哦?师尊记起来了?”
东凛声音微微提高,清隽的眉眼染上薄怒:“不要胡言乱语,先出去。”
凶什么?
我看你就是装的!!
东凛不再给初筝说话的机会,先一步离开。
回到黑漆漆的甬道,炽热的温度骤降,初筝浑身都舒服不少。
初筝回头看一眼那个入口,这里应该被人设了什么禁制,几步之隔,温度完全不一样。
-
回到城池里,天色已经大亮,云宗的人都走了。
东凛解释:“我以为会耽搁久一点,就让他们先走了。”
“哦。”初筝不怎么在意。
初筝以为东凛要回云宗了,谁知道他并没这个打算,而是带着她去和宗主汇合。
“宗主,三长老。”
“怎么把筝儿也带上了?”宗主有些意外。
之前东凛说要离开一下,他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他竟然把徒弟给带来了。
“带她历练见识下。”东凛语气正经。
初筝:“……”我并不想,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宗主皱眉,威严的脸上露出担忧来:“这次……”
东凛淡然的打断宗主:“我心里有数。”
宗主看东凛好几眼,大概不明白这个平时连徒弟是谁都想不起来的人,怎么突然转性,要带着徒弟了。
“那好吧。”宗主叮嘱初筝:“筝儿,这次不是开玩笑,你可不许胡来,跟着你师尊就行了。”
初筝:“……”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吗?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
宗主他们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大佬们都有自己的飞行器,初筝没有,只能蹭东凛的剑。
“要站前面来吗?”东凛问初筝。
“不。”风大。
初筝拒绝得太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东凛张了下唇,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沉默的转过头。
路上东凛让宗主先走,他停了一次。
初筝在原地等着,东凛自己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他回来,将一枚丹药给她:“吃下去。”
“这什么?”
东凛没解释的意思:“赶紧吃。”
初筝:“……”
好人卡不会下毒害我吧!
想是这么想,手上却接过那枚丹药,直接吃了下去。
丹药下去,就感觉之前有些闷的胸口好受不少。
初筝狐疑的问:“师尊特意给我找的药?”
东凛垂着眼,细密的睫羽颤了颤:“不是,顺路。”
“哦。”
初筝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东凛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再次启程。
等他们停下来,已经是三天后。
他们停在一处山门前。
初筝刚靠近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山门之后的山峰,被乌云笼罩,里面似有什么东西。
“糟了!来晚了!”
宗主脸色一沉,立即朝着山峰上去。
离得近了,初筝看见通往山峰之上的路上,倒着不少尸体。
鲜血正蜿蜒着往山下流淌,从高处俯瞰,犹如一条从山顶留下来的溪流。
初筝以往看见这样的场面,能面不改色的吃东西。
可今天看见,她竟然有点……兴奋。
对。
她有点兴奋。
这可有点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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