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得知姐姐到了古星,并且也是猎手情报小组的成员,他心里当然也很渴望与她见面。可是,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与朱梅见面。否则,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你是怎么了?”于心玉与朱慕云一起吃早餐时,见朱慕云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问。
“我在想以后咱们两俩的出路。”朱慕云马上说。
“我们能有什么出路,跟着日本人一条道走到黑呗。”于心玉讥讽着说,她已经意识到了,日本人必然会失败。
朱慕云是古星最大的特务,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日本人必然会失败。这个时候,挑选考虑退路,完全在意料之中。
“如果能跟着去日本就好了,据说那是个现代化的国家,农民都是用机器种田。”朱慕云“一脸向往”的说。
“国外确实用机器种田,从日本似乎还不行。”于心玉摇了摇头,说。
“要不,以后我们去美国如何?”朱慕云说,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没有遭到战火破坏,应该是所有人最向往的天堂了。
“如果我想去美国,那当初回来干什么?”于心玉敏锐的察觉到,朱慕云今天心神不宁。国军轰炸,虽然让古星遭到了破坏。而且,也有相当一部分古星居民死于轰炸。
但这次轰炸,却让所有人清楚的看到,日本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了。轰炸的时候,日本人也是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是啊,中国在打仗,真不知道你回来干什么?”朱慕云“若有所思”的说。
“走吧,快迟到了。”于心玉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连忙起身准备去上班。
“我要去趟省政府,你先去政保组吧。”朱慕云说,省政府要搬迁,他当然得去杨怀益那里的个招呼。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至少表面上要对他表示足够的重视。
“省政府都要搬迁了,你还去干什么?”于心玉嗤之以鼻的说,朱慕云的工作,主要任务是想着如何讨好这些当官的。
“这个时候不多去走动,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朱慕云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听说,杨怀益要调走了么?”于心玉说。
“是啊,汪先生仙去后,杨主席亲自去日护灵回国。”朱慕云缓缓的说。
汪先生死在日本,国内并没有怎么报道。当然,国统区大肆宣扬了一番,可古星要求尽量低调。杨怀益能去日本护灵回国,说明他以后还会重用。就算省政府没搬迁,恐怕杨怀益留在古星的日子也不长了。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给自己找条退路。”于心玉意味深长的说。
“这段时间,政保组的人,是不是人心惶惶?”朱慕云问,于心玉在政保组当接线生,对政保组的事情,有时比自己还清楚。
“可不是么?现在谁还有心思做事?都在想方设法找重庆的关系。”于心玉说,这一点让她既欣慰又痛恨。
政保组这些专门对付重庆的人,看到形势对日本越来越不利,只要是手里没有血案的人,都在想办法与重庆联系。当然,很多人不敢在电话里说这种事,但她听到这些人的语气,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你呢?有没有想过回重庆?”朱慕云突然问。
“我……,无所谓。你是怎么想的?”于心玉原本要上班了,可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了,想顺便试探一下朱慕云的态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是不能去日本的话,就去欧洲或者美国吧。”朱慕云叹息了一声。
“你这些年搜刮的那些钱,应该够你挥霍下半辈子的了。”于心玉讥讽着说。
“所以,我们真没必要陪日本人一起死。到时候,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咱们的神仙日子。”朱慕云不以为然的说。
朱慕云的态度,让于心玉很是鄙夷。作为一名所谓的对“皇军忠诚”之人,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让日本人知道,不知道会不会除掉他。
朱慕云去省政府,也无法与杨怀益长聊。毕竟,杨怀益作为省政府主席,日理万机,能抽出几分钟见一下朱慕云,已经是很不错了。
随着省政府和市政府分别迁出古星,古星的情况更加复杂。而且,杨怀益走后,古星行营也只能随之迁过去。
而古星各方势力,开始明里暗里向重庆抛媚眼,因此,政保组的任务,反而加重了。因此,政保组也即将改组。朱慕云当然希望,能担任新的机构负责人。为此,他不但要赢得日本人的欢心,更要得到省里的支持。
省里的支持好说,只要钱到位,与朱慕云竞争的并不多。连武尚天和穆岐山,最近对打击抗日分子都没什么兴趣了,遑论其他人。
至于日本人那边,他们需要的是,对他们忠诚,并且能办事的人。朱慕云对皇军的“忠诚”,他们并不怎么担心,但是,朱慕云的能力,让他们有些担心。特别是田岛拓真,得知政保组准备扩编为政保区,更是上跳下窜,他也想像李邦藩那样,执掌新的政保区。
为此,田岛拓真在所有日本人面前,极力诋毁朱慕云。然而,最近田岛拓真也没干出什么像样的成绩。特别是他的案子,总是刚开始就被朱慕云抢走。
如果说朱慕云没什么成绩的话,田岛拓真更是惨不忍睹。至少,朱慕云让军统离开了古星。从董正传来的消息,军统目前一段时间,都没在古星活动。
“朱组长,将政保组扩编为政保区,如果让你担任副区长,没有什么想法吧?”植村岩藏等朱慕云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突然问。
“当然没想法,我一切听从皇军的安排。”朱慕云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连忙说道。
“没让你当区长,似乎很高兴?”植村岩藏敏锐的察觉到了朱慕云的异常,马上说。
“高兴倒谈不上,但确实很轻松。这段时间,很多人对未来很悲观,他们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激情了。”朱慕云诚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