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慕云的表现,邓阳春得意的笑了。这些汉奸特务,平时耀武扬威,整天说要抓抗日分子。可自己这个抗日分子真到了他面前,就差没吓得屎裤子了。
邓阳春让朱慕云让于心玉先回去,他要跟朱慕云“谈”点事。等于心玉从洗手间回来后,朱慕云让她赶紧回去,自己等会还有“要事”。于心玉自然知道,朱慕云所谓的“要事”是什么。
“怎么样,要不要算个账?”邓阳春等于心玉走后,大刀金马的坐在朱慕云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与你们军统,并没有血仇吧?”朱慕云慢慢冷静下来了,问。
“我们那么多兄弟死在你们手里,竟敢跟我说没血仇?日本人快完蛋了,到时候会与你们算总账的。”邓阳春冷冷的说。
看得清形势的人不止一个,以前邓阳春在古星活动,时刻得隐蔽自己的行踪。可现在,他经常会主动亮明身份。军统的这层身份,反而能成为他的护身符。
“我手里没有沾过军统兄弟的血。”朱慕云摇了摇头,坚定的说。
不管邓阳春怎么说,朱慕云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反正他手里没有沾过军统的血,邓阳春真要对他下手,万不得已的话,只好亮明身份。
朱慕云给邓阳春下命令的时候,也特别叮嘱过,不能动手。邓阳春对“木匠”的命令,还是不敢违抗的。只要朱慕云不动手,他肯定不会先动手。
“好吧,就算你没沾过军统的血,可是你的手下呢?我古星上百兄弟死在你们手里,就算你没直接杀他们,但也是帮凶!”邓阳春厉声说。
“这一点我承认,但兄弟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果国军厉害,不弃古星而去,我有机会给日本人效命吗?”朱慕云说。
“你的意思,还是国军无能,才导致你不得已当了汉奸?”邓阳春怒斥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朱慕云轻声说。
“放肆!”邓阳春一拍桌子,把朱慕云吓了一跳。“以后,你准备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但你放心,真要是碰到军统的兄弟,一定会手下留情。只是,我现在被架空,政保区后跟我没什么关系了,真要是碰到军统的事,还真的帮不上尽忙。”朱慕云苦笑着说。
邓阳春威胁利诱,让朱慕云为军统效力。但朱慕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再强调,自己目前没再掌权,就算想帮军统做事,也是有心无力。
最终,邓阳春只好逼朱慕云答应,以后与军统合作。朱慕云连这一点也没有答应,他只是一再强调,自己在政保区就是一闲人。
“这可是你立功自赎的机会,如果你放弃了,以后等待你的,必定是千古骂名。”邓阳春说。
朱慕云虽然表面上说得好听,但一句承诺也没有。而且,朱慕云一再强调,他在政保区不算什么。
“肯定不会放弃,如果重庆那边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肯定会珍惜。如果我有情报,应该如何与你联系?”朱慕云问。
“如果你有情报,只要在你家的院子里摆一盆花,我就会知道的。”邓阳春说。
于心玉就潜伏在朱慕云身边,而且,于心玉已经进入了政保区电讯科,与他联系也变得很简单。
“好吧。”朱慕云说。
回到家后,朱慕云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自己回来后的表现,于心玉一定会向邓阳春汇报。最终,这些信息会反馈到“木匠”那里。
“晚上要不要吃点东西?”于心玉见朱慕云回来后,特意下楼打探消息。
“哪还吃得下东西哦。”朱慕云摇头苦笑着说,他觉得自己确实挺辛苦的,在于是面前,是一副面具。在日伪人员面前,又得是另外一副面具。再以“木匠”的身份出现后,还得有新的面具。
只有在党组织的怀抱里,朱慕云才能彻底放松自己。可是,目前许值依然没与他接头,朱慕云与组织联系,除了自己发报外,剩下的渠道就只有猎手情报小组了。
“怎么啦?”于心玉佯装诧异的说,她很想知道,朱慕云与邓阳春见面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没什么。明天早上,你先去区里吧,我得先去趟特高课。”朱慕云说,这件事,他得向植村岩藏汇报才行。
自己担任政保组长期间,军统在古星没有立足之地。武尚天担任政保区长,军统竟然明目张胆的回来的活动,公然与自己见面。此事非常严重,政保区必然有所回应。
“好吧。”于心玉心里一惊,朱慕云这是要向他日本主子告密啊。她得提醒邓阳春,同时要向“木匠”报告。朱慕云是日本人的忠实走狗。
第二天早上,朱慕云去了趟特高课,向植村岩藏汇报自己昨天晚上,与邓阳春在德明饭店见面的情况。
得知军统的人,公然找上门来,让朱慕云与他们合作,植村岩藏很是愤怒。军统太猖獗,一定要想办法打击他们的气焰。
“植村课长,其实董正早就传回消息,军统古星组可能会重回古星活动。结合邓阳春昨天出现在德明饭店,我看军统已经全面回归了。”朱慕云叹息着说。
“你觉得,军统还会有哪些人接触?”植村岩藏说,朱慕云是专职打击抗日组织的,军统都敢公然找上门。如果是其他人呢?军统这些策反人员,岂不是要跑到人家家里去了?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像武区长、穆岐山、方本瑜这些人,军统肯定不会有放过的。当然,他们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可目前特高课要是没有接到相当报告的话,说明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朱慕云笃定的说。
“你先回去工作吧。”植村岩藏缓缓的说,朱慕云的话确实提醒了他,军统手里肯定有一份名单。他们会按照名单,一个一个的接触。这些人的级别,比朱慕云还要高,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没有跟特高课汇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