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再争夺抚养权?”教官询问。
曹云回答:“可以。但有个条件,对方家庭出现一些比较大的变故。比如你前夫经营不善,比如有虐待孩子的嫌疑。我建议你和你前夫理智沟通一次。你前夫没空管家里的事,你婆婆带孩子情况我基本能猜到。为了孩子好,孩子最好还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由父母直接教育比较妥当。”
教官头疼:“我前夫还是很讲道理的,但是他母亲的话就是圣旨。我这位前婆婆是绝对不可能把孩子让给我的。”
曹云道:“我还有一个非主流看法,孩子是孩子,你是你,你有抚养孩子的义务,但是没有为孩子让自己心情不好的义务。这个世界很大,地球很美丽,为什么除了孩子容不下其他东西呢?你这么漂亮,会三个国家语言,经济很充裕,为什么不走出孩子的坑,去看看这个世界呢?”
教官苦笑:“说的简单,感情这东西。”
“感情?哪有感情?你和你孩子就在一起一年时间。你和你婆婆在一起都有五年时间了。我个人不太理解这种想法,孩子只是婚姻的附属品,花钱的消费品。在孩子长大之后,有能力帮助家庭的时候,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外?为什么要在孩子身上倾注那么多心血呢?还不如养条狗。”
教官不满拍曹云后脑勺:“喂,我们是人类,人是有感情的。你不能用理智的心态去看待人类。我问你,你结婚后要孩子吗?”
“要啊。”
“这不就结了吗?”
曹云:“我要孩子是因为我老婆要孩子。如同我老婆喜欢钻石,我会送她钻石一样。”
“可是那是一条生命。”
曹云:“我的左手沾满了生命……”
教官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曹云肩膀,曹云手臂有脱臼感,教官带有几分忧愁:“你不懂。”
曹云道:“很多人就是把孩子看做一种自己生命延续,我觉得孩子是孩子,他以后有他自己的生活。”
教官道:“所以你这人就是太理性了。不过你的理性是你职业上的理性,你真的遇见一位两情相悦的女生,你就不会这么想。”
曹云不同意:“我爱我老婆,但和我爱孩子属于两种不同的概念。孩子出生后,我老婆就会把原本对我100%的爱,大部分转移给孩子。孩子还得和我老婆睡,干扰我们夫妻生活。孩子的问让我老婆性格变得焦躁,她不忍心对孩子发火,只好对我发火,谁让他也是我的孩子。”
“这小东西就是个烧钱的白眼狼,一边吃着最好的,玩的最好的,还不听话,自以为一切理所当然。你养条狗还会摇尾巴,养个孩子,你还得哄着他吃你自己舍不得吃的昂贵水果。孩子长大了,学习,交际,生活,性格,习惯让我老婆都无比担忧和焦虑。再大一些,开始叛逆,花着家里的钱,不干家里的事,反而和父母做对。被教导的实在不高兴,没事给你来个自杀恐吓。”
“终于,这小子去大学了。选专业,就业,以后能不能找到女朋友,能不能结婚又让我老婆操碎心。好了,这家伙我们给他买了房子,找了老婆。终于不关我们的事?不,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他们夫妻要工作,要事业,要养家,于是我老婆就只能给他们带孩子,他的妻子还挑三拣四,说我老婆教育方法不对,我老婆每天只能抹泪度日。而我这个孤老头就一个人在家,我老婆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的。”
曹云总结:“为了夫妻美满的生活,为了你美丽亲爱的妻子……记得要带小雨伞,将熊孩子们都扼杀左手上,或者是摇篮中。”
曹云一番话让教官笑的不能自我,笑的眼泪都出来,慢慢的想到自己孩子,趴在酒桌上哭泣:“因为法庭判定我酗酒,我一年只能探望他两次,只能和他生活一个星期。他马上就要有后妈了,你说他后妈会不会打他,虐待他?”
曹云安慰道:“应该不会,按照数据统计,后妈大部分对孩子是比较客套的。”
“比较客套?”教官露出一对眼睛。
曹云道:“你孩子要玩手机,不给就闹。大部分后妈选择给,让他玩。极少部分后妈会劝阻,极少部分后妈会揍他。你希望后妈揍他还是不揍他?”
教官想了很久:“我不知道。”
后妈这个职业超级难当,最好的办法就是孩子要什么给什么。大家都觉得,这后妈太好了。如果后妈敢教育孩子,立刻升级为恶毒妇人。外人不会去了解细节,去关心太多。他们更关心是话题。好或者不好才有话题。就后妈来说,孩子关你屁事,经济情况允许,要什么给他就可以了。通常丈夫会责怪后妈:你太宠他了。同时丈夫内心感动,这女人是好女人。
曹云道:“你还是和你丈夫谈一谈。或者……等后妈上任后,你可以捏造点孩子被虐待的证据。你前夫家庭是否美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时候你可以提出起诉,认为孩子在家里受到虐待。运气好的话,你就能拿到孩子抚养权。运气不好的话,你前夫家鸡飞狗跳也挺有意思。”
教官看曹云:“你童年是不是缺爱?你的想法很反人类感情。”
曹云苦笑,难道真的有关系?曹云举杯道:“我们祝你前夫和你孩子后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教官举杯许久,又笑了:“你说的对,让他们去死吧。干杯。”
……
周一,曹云驾车到直升机培训机构,接待自己的是一位老美女:“你好曹律师,我是你的新教官……”
曹云问:“我原来的教官呢?”
小美女回答:“她涉嫌杀人罪被捕。”
……
周五晚,门富豪家发生命案,门富豪和未婚妻双双被毒死,鉴定毒为三步倒。
当天晚上七点半左右,保姆、门富豪母亲(婆婆)和孩子一起出门散步。门富豪的未婚妻弄了一份咖喱大餐,有咖喱牛排,咖喱土豆。两人享受了二人世界的最后晚餐。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保姆等人回家,发现门富豪和未婚妻死在餐桌前。搜查一课立刻介入调查,锁定了嫌疑人教官。
周六下午,警方以涉嫌杀人刑拘教官。周一中午,检控官下达逮捕通知书,正式控告教官杀人罪。
……
看守所。
曹云隔着玻璃,拿起电话:“有麻烦怎么不找我?”
教官神色憔悴,但是还是挤出点笑容:“你说过,你不喜欢接刑事案。”
曹云道:“不一样,我不喜欢刑事案最大原因是我不肯定嫌疑犯是不是真凶。生怕自己放过真凶,也担心自己冤枉好人。”
教官:“你相信我没杀人?”
曹云道:“我们是朋友,就不存在你是不是真凶的道德问题。”
教官又笑:“你这是双标吗?”
曹云道:“我双标又怎样?比如你孩子杀人,你会帮助他吗?”
教官:“可是我不是你孩子。”
曹云道:“所以我不会通过非法的渠道帮助你,我会通过合法的渠道帮助你。”意思是,自己可以作为律师把官司翻了,但是自己不会伪造证据去翻官司。如果关系再好一些,诸如寒子,女朋友叶澜,曹云就有可能不择手段去翻案。如果是老婆寒子,叶澜,白落等,曹云肯定会不择手段去翻案。
说曹云没人性,其实曹云人性是很丰富的。正义算个屁,自己老婆才是正义。为了家人,自己不惜和天下为敌。反过来看,曹云是极为自私的一个人,在本书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反面角色。
曹云将委托书交给站立一边警察,警察检查委托书后交给教官。曹云道:“别废话,把委托书签了。”
教官拿笔犹豫:“你好像还没问我是不是认罪了。”
曹云道:“认罪我也会想办法掰回来,除非你伏罪。我觉得就算你真杀个前夫和你孩子未来后妈,你不至于愧疚吧?只要你罪名不成立,回头就能把孩子抚养权弄到手。”
教官一边签字一边嫌弃:“我说你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曹云:“我是说明利益关系,工作时只有利益关系。法庭也只承认利益关系。”法律中并没有规定父亲或者母亲一定要怎么爱孩子,因为不爱的,讨厌的,甚至杀害孩子的案例并不罕见。利益则是永恒的,利益关系是很重要的案件利害关系。血亲关系也是比较重要的关系,只不过说服力不如利益关系。
曹云检查签字,道:“你就好好休息,我过两天来看你。我先把情况摸清楚。这两天如果有警察或者检控官提要求,审问,全部选择不答。告诉他们,已经逮捕了,上法庭后再说吧。”
“嗯。”
“还有一点必须说明。”曹云道:“我不一定会赢。”曹云只知道案件大概情况,细节证据什么都不知道。
教官懊恼:“喂,你现在才说。”
曹云笑,教官也笑,后道:“谢谢。”
曹云站起来:“我相信爱笑的女生不杀人,回头见。”
虽然曹云只了解了大概,但是就他的经验,还有观看过的庭审,加上一些案件分析,曹云心中不太认可教官是凶手。即使是凶手,曹云也会想办法让教官脱罪。教官是朋友,这一两个月每周有三天混在一起。门富豪是谁?鬼知道。教官是大美女,门富豪是个中年油腻男。教官爱笑,笑起来好看,门富豪笑的再好看我也不看。教官有一双完美的大长腿……所以门富豪去死吧。
不对,门富豪已经死了。正义必胜,哦耶!
实际情况是,曹云认为教官性格即使要杀人很大机率选择钝器或者利器,用毒代表着谋划,教官不是一个会谋划的人。
……
一位休假检控官,一位未来检控官目前都在高山律师所,他们未来要面对很多类似的案件,所以司马落和陆一航成为曹云本案的助理。
会议上,曹云先声明:“你们要记住的立场,全心全意为雇主服务。谁都别和我整真相和正义或者什么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高山杏正在看委托书,不满:“曹云,这单没钱。”
曹云道:“事情结束后,看人家愿意给多少就收多少。”
高山杏还没开口,司马落道:“这案子是由新调任东唐的九尾负责,九尾这女人比我要强的多。”
曹云:“很强吗?烈焰内审我不是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吗?”
司马落:“……”如何反驳呢?
陆一航道:“检控官是女生,有时候反而是好事。我建议先全面了解九尾的性格。是不是女拳,田园女拳等。”
曹云点头:“我会让寒子去办。”
司马落:“这案子我这两天有关注,检察长希望我能回去处理这案子,后来由九尾负责。据说本案有很多证据对被告不利。”
门富豪住的是别墅,物证组在别墅后门发现入侵痕迹。调取监控发现,晚上七点左右,教官用钥匙打开后门进入了别墅。
三步倒在咖喱中,咖喱是从下午三点熬煮到晚上七点半。别墅后门进来是草地和儿童游乐设施,可以直接到厨房位置。在厨房后门门把上发现教官指纹。在搅拌咖喱的锅勺上发现教官指纹。
七点到七点三十分期间,保姆在餐厅布置餐桌,蜡烛。婆婆带了孩子在一楼的儿童游乐房玩耍,门富豪和未婚妻在楼上看新拍摄的婚纱照。期间没有人去厨房,所以没有人发现教官入侵了厨房。
教官口供称,自己实在是太想孩子了,就想去看一眼。她经常在这个时间到后门处看在后院玩耍的孩子。当天孩子没在后院玩,她就入侵了别墅。教官称自己从后门进入厨房,从厨房位置走到儿童游乐房边,看自己孩子在玩耍,孩子一边玩耍,婆婆一边喂饭。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听见二楼有人喊保姆名字她才回神。接着她就从原路离开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