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劫不等大家继续思考,继续道:“这其二嘛,在下觉得,列国伐秦,最重要的便是要遵守号令,不可擅作主张,亦或在征战时争抢某块心仪之地,如此,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了伐秦大计啊。”
顿时!
士子们纷纷出声。
“这!?。”
即墨大夫更是陷入了沉思。
此刻,赵国,魏国的使臣忽然交接在一起小声议论。
只见魏国使臣出声道:“梅公子,在下认为战后的分配,还是事先说好了比较妥当吧,我等列国如今尽然达成了共识,而伐秦之计,必然是在明年初春,有充裕的时间,来商议分秦之土地!”
朱英立刻道:“列国伐秦,准备时间皆要半年之久,而行军会盟,也要一月,如何能在这个时机去议论分秦之事,而且,战事不定,哪一国都可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列国若是立下战功,自然可以多分土地。”
韩国使臣道:“在下觉得朱先生所言不对,我韩国国力弱小,却乃是秦之咽喉,赵国如今还有三郡之地,却还有二十万兵马,韩国自然比不过楚国,难道,分秦之时我韩国土地,便要少于列国吗?若没有韩国,尔等如何能攻占秦国呢?”
魏国魏加道:“我六国出力都是一样,若是分秦,必然均分为好。”
“对,应该均分!”
朱英闻言,心中冷笑。
于是道:“诸位,此次会盟,我楚国准备率二十万军马,二十万军马要多少粮草作为补给?约纵长是楚王,合纵长是令尹春申君,二位经过多日的商议,最后推选的大将是临武君,同样是楚人,如何均分,不过诸位放心,打下秦国,即便无法均分,诸位所获得利益必将让诸位满意。”
诸位使臣,不说话。
不过面色都不好看!
毕竟大将是人家楚人,约纵长是指发起人,合纵长是总幕僚,大将就是真正的指挥各国军事的人才。
三方都是楚人,楚国出力最多!
自然让人无话可说。
朱英见诸位不说话,忽然看向苏劫道:“梅公子觉得如何?”
苏劫大笑道:“楚王为约纵长,出人出力都是数倍于列国,若是均分,难道让楚国自己用自己国家的粮食去养这二十万兵马吗?一定要均分,那诸国能为楚国提供二十万军马的粮草用度吗?”
朱英大笑道:“梅公子,不愧是我楚国的人才!确实说的不错,在下回到陈郢后一定会将公子推荐给令尹的,想必令尹一定非常高兴。”
苏劫笑道:“不过,在下却认为,大将不能是临武君,若是临武君,则合纵必败矣!”
“什么?”
原本闷气沉沉的列国使臣,已然纷纷坐立了起来。
士子们也是相互看去,这话也太不可思议了。
临武君是楚王的亲信,早年在稷下学宫,可谓文武之才,那梅公子居然说临武君做了大将,就会败于秦国。
这可了不得啊。
使臣为什么又热切起来了呢,因为此前,列国为了争论谁是大将,都花了很久,最终才不得已,众人选择了临武君,才勉强让诸国满意。
当然,合纵长,约纵长,大将都是楚国人,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等分秦之时,楚国自然占尽了优势。
齐国虽然没有使臣在,但是即墨大夫在充当了使臣的角色。
顿时即墨大夫问道:“梅公子为何认为临武君无法成为大将?是何道理?那梅公子又认为谁可成为大将呢。”
此时,朱英双眸寒光四溢。
大将,这个位置是比约纵长都重要的。
是指挥各国军队的第一人。
合纵长挂相印,是精神领袖!
魏国魏加问道:“还请梅公子详说,我等洗耳恭听。”
难得的机会啊,若是梅长苏能够说出让人信奉的道理,这列国必将窃喜啊,等于有足够的道理去罢免了楚国的临武君啊。
士子们神色祈盼。
玉蝉儿也是含笑看着苏劫,一脸红光。
苏劫笑着走了出来,道:“在下少年之时喜欢射箭,不知,在场可有弓弩?”
玉蝉儿道:“妾身有!”
虽然不知苏劫准备做什么,但是很快,便有人从后面取了一只雕刻精美的红色弓弩,一见便是女子之物。
玉蝉儿将弓弩拿在手上,亲自来到苏劫面前道:“这是我的弓弩,给公子一用!”
苏劫看着芙蓉出水般的玉蝉儿,行礼道:“多谢姑娘!”
“梅公子是要做什么?”
“哪能知道呢。”
苏劫持起弓弩道:“诸位请随我到船头!”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也万般期待,使臣不在犹豫,而是纷纷出了船舱,苏劫来到了船头,立刻吸引了河畔无数佳人士子的注意。
众人不敢靠近,只见苏劫在船头,抬头眺望。
此时,时至深秋,凉风清爽。
朱英也不知苏劫要做什么,很快,苏劫眺望远处飞来一只只大雁,这才开口道:“诸位,在下不用箭矢,虚发一弓便能射下一只大雁!”
“什么?”
“不可能!”
玉蝉儿笑道:“难道梅公子的射艺可以到达这样的地步了?”
士子们纷纷震惊。
虚发一弓,就能射雁?世人有这样的箭技吗?
苏劫不在答话,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淄河上飞舞的大雁,不多时,一只大雁从东边掠过,苏劫抬起弓弩,对准了大雁拉满弓弦。
“噌……”的一声。
大雁无动于衷。
“噌……噌……噌”
苏劫连拉三弦!
众人惊愕之际,只见那原本在天空中飞翔的大雁,居然一阵哀鸣,从高空跌落了下来,落在淄河的水上,溅起一阵浪花。
“嘶……”
“世上如何会有这样的神技!”
玉蝉儿和侍女都不由长大的嘴巴,这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箭矢啊。
河畔的佳人士子此刻已然喧闹了起来,无数的人纷纷喝彩了起来。
朱英长大了嘴,太不可思议了。
列国使臣已然忘乎所以,“梅公子,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箭术?”
苏劫将手中的弓弩还给玉蝉儿,道:“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也并非我的箭术高超,相反,在下的箭术着实一般,但是,这只大雁,却不行,这是一只带伤的孤雁!”
玉蝉儿问道:“公子为何知道它带伤?”
苏劫道:“这只大雁本就飞的慢,而且鸣声哀怨!它飞得慢是因为旧伤疼痛,他鸣声哀怨是因为失群了很久,这只孤雁因为旧伤未愈而惊心不已,所以它一听到弓弦声便吓得向高处飞去,因为用力过度,伤口崩裂而掉了下来,这并非在下所射,而是它本身就受到了恐吓啊。”
顿时,士子们纷纷明白了过来其中的原因。
苏劫继续道:“诸位,令尹和列国君主应该都知道,临武君曾帅军被秦军大败,受过重创,如今,列国合纵,剑指秦国,若是临武君继续做此抗秦大将,不就如这受伤的大雁一样,见了秦军就会败亡了吗?伐秦之计,如何能够胜呢!”
一片哗然。
苏劫用现实和道理,说服了每一个人。
此刻,就连朱英也没有半点反驳之词,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啊。
可是,大将不是楚国的了,那怎么办,换一个楚人继续做大将,又如何能让诸国的君主来信服呢?
这梅长苏到底是不是楚人?
不禁想到这里,让朱英恼怒不已!
列国使臣,终于大笑了起来,魏加连连道:“公子雄才且大义啊,在下佩服,那公子以为,谁可以为大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