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扑通”,伴随着男子的微哼。
声音低哑,仿佛浓稠的蜜滴落下来,醇厚香甜,诱人至深。
而后,是久久的沉寂。
“!”
门外百里长笙呆若木鸡,好几秒后,他白皙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迅速转身,口里喃喃,开始念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诶?”
舒微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瞧见他脸上的红晕从双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处,连耳垂都红得滴血,看起来有种羞答答的感觉。
烟视媚行这个只能形容女子的字眼,放在此刻的百里长笙身上,却甚为合适。
害羞而不自然。
舒微顿了顿,迟疑道:“你……”
“本想着独窥窥来着。”百里长笙放下手,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昂着脑袋道,“但既然你来了,那么就众窥窥吧。”
舒微看着他,眼神怜悯:“你有病。”
果然,就像极乐姐姐说的,这个后入门的小弟脑子有点问题。
百里长笙:“……”
八卦乃是人之天性好不好!
他只是想知道阁主和野男人在做什么,因为刚才那个哼声实在是让人遐想不已。
想到这里,他的脸忽然又爆红起来。
“舒师、师姐。”百里长笙紧了紧脸,艰难地叫出这个称呼,“阁主的本行是不是人贩子啊?”
他内心十分的委屈,明明他要比舒微年长几岁,可奈何他进门晚,按照传统,就得唤舒微一声师姐。
舒微瞄了他一眼,站了起来,然后朝他勾了勾手。
百里长笙呆了呆:“舒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试招。”舒微吐出两个字,“阁主说了,我们要尽快提升实力。”
百里长笙:“……”
摔!
这段时间,每次他和舒微比划,一边要担心着不能伤着她,一边还要护好自己,真的是太艰难了。
往往他每次强迫着自己收手的时候,他师姐就一拳打过来了。
那拳头,真是疼,还带着阴凉之气。
这其实,就相当于他单方面的挨揍,毕竟他的杀人技巧要在舒微之上,但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因为只是切磋。
幸好他在血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是练成了皮糙肉厚。
不过若是长久以往,他真的是会变成沙包的啊!
而且,他这个小师姐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别的修炼者一年才能升一级,小师姐是隔两天“唰”的一下突破了,再隔两天“嘭”的一下又突破了。
变态啊!
不过最变态的还是阁主了,他一个五级灵师还打不过四级灵师的阁主。
唉……百里小弟忧伤望天。
这个宗门里除了他都是变态,怎么办?
刚想到这里,百里长笙就猛地打了个喷嚏,不受控制一般。
打完之后,他心里很是奇怪,难不成有人骂他了吗?
“你不愿意?”见百里长笙沉默,舒微蹙眉,“那我……”
“不,我愿意!”百里长笙在心中痛哭流涕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来吧,师姐!你打,我绝不多说一句话!”
那我就对着木桩练了……舒微后面的那句话没说出来。
百里长笙并不知道他本来能逃过一劫,他想了想,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眼睛雾蒙蒙:“小师姐,你一会儿打得时候轻点行吗?”
“……”
**
屋内。
君慕浅双手抵在男子温热的胸膛处,鼻尖耳翼尽是微凉的气息,如莲清雅。
听着那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她的表情有点困惑。
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时间倒回前几分钟——
进屋之后,容轻又咳嗽了几声,唇色随着咳声变淡,也苍白了几分,看起来当真像是一个孱弱的病美人。
“躺下。”君慕浅拧眉,“我看看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容轻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姿态闲适,玉背修长。
“不能任性。”君慕浅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他,直接将他推到在了床榻上,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容轻,你给我躺下!”
结果,许是因为力度没控制好,她脚一滑,直直地栽了下去。
他微哼了一声。
“……”
这地打蜡了!
余光中,君慕浅看了一眼有些反光的地板,忍不住扶额叹息。
造孽。
她这次是真的没想怎么着他。
意外,纯属意外。
“你还要趴多久?”
最后,还是位于下面的人打破了沉默。
君慕浅神色淡定,从容起身,她蹙了蹙眉:“你是不是受伤了?”
容轻摇头,淡淡:“不是伤。”
“那是什么?”君慕浅拿起一个茶杯,在空中虚晃了一下,然后递过去,“喝了。”
而容轻躺在床上,没有动。
因为先前的动作,他墨发散了开来,绯衣也出现了褶皱,与平素冷漠淡然的样子有点差别。
屋子里有点热,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颜色,类似于某种情潮上涌,眼神却始始终平静。
君慕浅望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哦,我忘了你这个样子喝不了。”
于是,又把他扶了起来,亲自喂。
容轻也没看是什么,顺着女子的手指抬高下巴,轻抿一口。
而在甘泉入口的瞬间,他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生生造化泉?”
“识货。”君慕浅点点头,接着喂,“喝完。”
容轻这次却拒绝了,眉目淡淡:“你太弱,留着自己用罢。”
“这东西我有的是,别转移话题了。”君慕浅轻哼一声,“你还没说,那到底是什么。”
容轻微抬着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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