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儿美滋滋一乐,挎着篮子穿过人群走到圆圈中心来。≥≥中文w﹤w<w<.≦8≦1≤z≤w≦.﹤c﹤om
丈夫比她想象的能干太多了,就这么会儿功夫,把事事都安排清楚妥当,指挥这么些人也不怯场,自己可不能落下。
“内人负责总管生产事宜,直管几位组长,下面交给她了。”杨长帆话罢,扶着翘儿肩膀点了点头。
翘儿握着拳头,也跟着点头,她心理还是有些没底的,可丈夫都铺到这步了,自己不能输。
她这便让几位组长坐下,拿出篮子里的工具,开始讲解风铃如何制作。
杨长帆则撤出了中间的圈子,将场面都交给翘儿,自己只远远看着,忙活起别的事。
风铃制作毕竟简单,大家又都是吃海的人,翘儿还没做完一个大家就嚷嚷着会了,翘儿还不放心,让几位组长各自上前试做,确保组长没问题后,才让大家开始生产。
整个生产过程,难点无非就是运料和计数,把成筐的贝壳送到每个人手中,每个人做好了记下数目再统一储存,这两点料理好了就没什么问题,杨长帆也是懒,把这些工序都交给各组人自己负责,包括质量检查,给自己整出来成品就可以了。
正午时分,这边的露天野作坊已是一片忙碌,无论上手快慢,谁都希望这一天多赚上几文,翘儿则来回指挥运料运货,不亦乐乎。
至午后未时,这边产出的风铃已经堆成了几座小山,“状元铃”必然是最多的,其余各类风铃分别堆放,并且不断在增高。
杨长帆躺在刚挂好的吊床上看着众人忙碌,难免生出了新的烦恼。
毕竟是野作坊,在生产中还少了关键的一环——储存。
风铃还好说,后面种海的产品,储存运输就更是一大难事了,再借所里的房子?庞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后铁定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看来有必要在库房方面做些准备了,最好就在这附近自己盖,还比找庞夫人便宜一些,可这中间难免又要打点,做生意方方面面,还是没这么简单的。
正躺在吊床上瞪着蓝天愁,翘儿突然闪到眼前,脸色阴沉道:“你约何员外了?”
“没啊。”杨长帆揉着眼睛非常无辜。
“他正往这边走呢,你回避一下。”翘儿掩面咳了一声,“这次老丁不在,不泡茶可以么?”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货郎毕竟帮了我……”杨长帆翻起身眯眼一看,远处果然一辆大号轿车正在驶来,一辆货真价实的轿子马车,按理说得是有品级的官员才能坐的,可现在纪律涣散,这货郎也搞了辆。
“这样……”杨长帆连忙吩咐道,“你找个年轻的女人去屋里,让她泡茶上茶,给两个赏钱。”
翘儿点头应了,杨长帆这才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准备接客。
忙于生产的人们也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如此级别的马车的确是稀罕物,相对而言,比现代人在街上看见一辆法拉利还要惊悚一些,更何况是在沥海小所。
马车行至舍前,车夫拉绳吹哨停下,翻身下车,直奔车厢后。
不得不说,这车夫的装扮都明显好于这里所有人,有钱人家的狗过的都滋润啊。
后面,车夫扶着主子客人下来车,自觉退到一旁。
何永强一身白袍,头扎得极是整齐,下车举目四望过后,最后才望向杨长帆,随后露出一副“哎呀,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的表情,持扇作揖:“杨公子,生意够红火!”
这个逼装得十分过分,就好像开着兰博基尼到我家胡同里“嘀嘀”一阵,然后下车拂了拂头,摘下墨镜一般,这给谁看呢……
给谁看杨长帆也得看,当即笑脸迎客:“哪里哪里!都是本茂兄帮忙!”
“还是东西好!”何永强行过礼后,这才将同行人介绍给杨长帆,“这位是我在绍兴府的朋友,黄大官人,听闻你的‘状元铃’颇为好卖,说什么也要来见识见识。”
这位黄大官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大官人,2o出头的样子,个头矮胖,穿着也只是马马虎虎。
黄大官人倒不怎么讲排场,当即笑道:“什么官人不官人的,叫我黄货郎就好了。”
“黄大官人太谦虚了!”杨长帆行礼过后必然要招待,“屋子太小,咱们还是只能在门口将就一下,两位大官人恕罪。”
“何罪之有!请!”
“请!”
几人走到门口小圆桌前,撩袍落座。
何永强四望道:“今日夫人不在?”
“拙荆偶感风寒,不方便请安,两位大官人见谅。”
“那务必好好休息。”何永强满脸失望的表情,好像这一趟白来了。
正说着,一位少女端着茶具从舍内出来,何永强先是激动了一下,而后现不是,又略显落寞,今儿这个逼是白装了。
少女来到桌前,木木倒茶,纯粹是完成任务,断然没有翘儿那分讲究与细致,外加少女姿色有限,搞得何永强兴致全无,只挥着扇把子道:“行了,我们自己来吧。”
“哼。”少女还不爽了一声,砸下茶具这便回身忙活去了。
“这……”何永强皱眉不喜,冲杨长帆道,“这下人太不讲规矩了,在我府里要吃板子的。”
“喝喝喝……”黄胖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自己拿着茶壶给何永强倒上,“咱们过来又不是单为喝茶的,将就将就。”
“哼。”何永强也傲娇一声,展开扇子望向繁忙的野作坊,随口道,“这比得上机房了。”
“机房?”杨长帆不解。
黄胖子笑呵呵解释道:“就是做丝绸的地方,杭州那边多。”
“哦哦!”杨长帆一拍脑袋,不就是纺织厂么,你怎么不再跳点儿说是网吧呢,“本茂兄这是取笑小弟了,这个跟机房没法比。”
“就是人员质素差了些。”何永强拿起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喝过之后掸了掸衣服起身,“你们谈吧,我看看海。”
话罢,他也不管二人,自行走到滩边,双手一背。
卧槽,没见到我媳妇用这么惆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