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盛赞看着团子背着粉红书包去上学的小背影,会偶尔像毛毛那样感慨,一开始的团子只是盛老爹包裹里的一只软骨动物,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团子最近更加努力学习了,常常是盛赞已经睡了,她房间的灯还亮着。团子不想让川芎觉得她笨,这很不一样,这个年纪的少女,不希望被男生看轻。
她不像凤凰那样聪明,只能多学一点。
时间久了,团子瘦的风一吹狗都追不着(作者:羡!慕!),但她总是穿着宽大的校服,所以盛赞并没有看出来,还是有一天,毛毛来找团子炫耀他换的新发型,因为这个发型太过于前卫,被盛赞吐槽简直是狗屎不如。
毛毛伤心了,找他的团子宝宝求虎摸。团子正巧按照川芎的那套公式解出了一道数学题,高兴的仰起头,冲毛毛喊:“毛,毛毛好看!”
毛爷爷的那颗心哦,软乎软乎的变成一团棉花糖,扑过去要抱团子,却被盛赞拦住。
盛赞一手掀起团子的刘海,清清楚楚看见了眼下的乌青。
原本就很小很肿的眼睛,现在更是不能看了。
就连毛毛这样私心重的,都不能再睁眼说瞎话,说他家团子公主很漂亮。
女孩么,漂亮是第一位,这是三千港毛爷爷的人生信条。
所以,毛毛在一旁暴跳如雷:“不学了,咱不学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哥哥养你!”
盛赞一个眼风扫过,毛毛立刻闭嘴。
团子攥紧了手中的笔,在盛赞的注视下老实说:“很难,我都不会。”
弱小的动物总是能博得较多的怜悯,盛赞想起了曾几何时,盛老爹希望他能够成龙。
他将原本的台词换了换,说:“以后早点睡。”
这大概是他说过最关怀的话语了。
毛毛忍不住又咋呼着:“学不会怕什么,你看你哥哥我,现在还不是这么优秀……唔!”
话没说完,被盛赞一肘撞在肋骨上。
“去吧。”盛赞示意,团子回了房间。
毛毛揉着胸哀怨的看盛赞,盛赞分给他一根烟,说:“她想学好,这是好事。”
成凤么?老爹应该会很高兴。
团子躲在房里,心想:果然,学习好的孩子大家都喜欢!
于是她变得主动了,川芎也跟凤凰一样,不会笑她说话慢,她有不懂的都去问他,团子还很会讨好小老师,将盛赞给的零花钱买了四份奶茶,在川芎那份加了双倍珍珠。
她说:“喝,你喝。”
川芎其实不喜欢喝这种小女生的玩意,但他都喝光了,一点不剩。
在川芎最初喜欢上团子时,她只是现在这个长得不好看,说话也不利索,还有点自卑的丑丫头。
中学的生活丰富多彩,除了学习,还有各种各样的兴趣小组,这所学校甚至还有课余活动成绩表这种东西,差点惊掉了团子宝宝的小门牙。
团子宝宝那个为难啊,为什么就没有适合她的兴趣小组呢?为什么这件事必须关联到期末成绩呢?为什么我总是要面对那么多的人?
她甚至想跟老师谈一谈,以自己的特殊性能不能搞一次特殊?
但在那之前,凤凰提出要跟团子一起参加合唱团。
凤凰说:“合唱团啊,木兰你有经验的!”
团子想说,我的那次经验是被凤凰同学你逼出来的……恩,虽然结果很美好。
川乌说:“小鸟你就跟我一起去化学组好了,做做实验什么的。”
凤凰一瞪眼:“白大褂太丑了,我不喜欢!”
然后拉着团子说:“好兄弟有义气,木兰你是不是好兄弟啊!”
团子想说:我是女滴!
但是,她不敢说,她吱吱呜呜,最后被凤凰,擅自决定了这件事。
在场的,也只有川芎比较好说话了,团子想让川芎帮帮她,可川芎只是笑,不说话。
会说话的人不爱说话真是……团子觉得有些暴遣天物啊,她小小的生气,决定暂停川小师傅一天的珍珠奶茶。
凤凰是个会软硬兼施的聪明女孩,她的表情软的恰到好处,她说:“木兰好木兰,我没有其他朋友,你不陪我去那些坏女孩会欺负我的。”
于是,团子心软了,是啊,我不陪着她,她被欺负了怎么办?
她没看见,川乌与川芎笑的花枝乱颤。
鼓起小小勇气,团子成为了合唱团一员。
参加兴趣小组需要家长的签名,团子将那张纸放在桌上,说每个礼拜五要留下来唱歌。
盛赞停下手里的锅铲,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团子慌忙解释:“凤凰,凤凰是我同学。”
“然后?”盛赞等着。
团子小小骄傲了,“我不去她就没有朋友了。”
这跟女孩子总喜欢结伴上厕所是一个道理,但三千港盛爷没兴趣弄懂这个道理,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团子像只被吓坏的小白兔。
盛赞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可比在几千万的合约上签字来的轻松很多,没有顾虑,没有心计。
他甚至心情好的要去告诉隔壁二货毛,那二货一定会欢天喜地换个新发型庆祝一下。
而合唱团训练的第一天,老师就公布了学校小歌手大赛的消息,这可是个在学校里出风头的好事,女孩们跃跃欲试,凤凰露出坏坏的笑,顺手签上了两个名字,团子心不在焉的,没有发现。
团子只是陪着凤凰,顺便完成自己兴趣小组的分数,没有真的想唱歌,没有那种自信,站在台上。
家里一切安定,但外面却风起云涌,主要是秦五爷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一病就是一年。
这一年,帮会上下都是盛赞在打点,防人不容易,帮会里现在经不起一丁点动静,这个担子太重,盛赞每天都很累。
秦五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秦岚长得很美,对盛赞也多有好感。秦五爷常常笑说要把秦岚嫁给他,将整个海龙帮交给他。
整个三千港都知道盛爷的行事风格,他以秦五爷的代表身份去谈生意,从不在欢场久留,常常是正事谈完后,由毛爷爷作陪后面的节目。
人们渐渐忘记了盛爷要回家奶娃娃的那个传说,他们更相信,盛赞是为了秦岚守身如玉。
想想看,守着秦岚这座大矿,谁还要其他女人?
盛赞从未解释过,这是私事。
这天他收到秦岚的一张生日邀请函。海龙帮的堂口,秦岚一头刚做的卷发站在台阶上,她说:“盛哥,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毛毛这天醉的很快,打电话来跟盛赞分享一下:“阿赞,新来的小妹儿身段太特么好了!”
刚好走近三千巷口,远处有灯,有香气从盛记飘出来。盛赞挂掉电话,小跑回家,看见团子正洗澡出来。
豆腐板一样的身材,很滑稽的头发,不怎么让人期待的脸,怯怯看着盛赞。
“马上就能吃饭。”盛赞脱了碍事的衬衫,只穿一件凉快的背心,背对着团子。
吃饭的时候,他算了算,团子今年十五岁了。
时间这玩意真不能细算,一算就让人悲伤,盛赞简直想骂人,转眼就十五年了,老子特么居然老了十五岁!
团子不懂他的心,只是察觉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三口两口吃完,溜回房间。
第二天早晨,团子偷偷打量盛赞脸色,毛毛酒还没醒的靠在竹椅扮尸体,盛赞在准备蜂蜜水,想着这种甜呼呼的东西小姑娘应该也爱喝,就给了团子一杯。
团子震惊了,捧着杯子不知如何是好,毛毛诈尸,笑的特别妖媚的对团子说:“宝宝啊,你要当大人了,你哥哥要给你办事啦!”
然后换成哀伤脸:“你说说,哥就这么老了,你会不会嫌弃哥啊?”
团子仰头看盛赞,盛赞貌似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团子一下扑进毛毛怀里,不在乎毛毛的满身酒味,她捧起他的脸,说:“不老,不嫌弃。”
说完,想到什么,转头看盛赞。
盛赞挑着眉,这丑丫头居然有胆量说不嫌弃我?谁说我老了?老子特么永远精猛!
毛毛感动的嗷嗷叫,说宝宝你怎么能这么贴心呢?你是哥的贴心小棉袄!
盛赞实在听不下去二货毛的卖萌,一脚踹开,把团子拎出来,问她:“晚上去唱歌是吧?”
毛毛在旁边嗷嗷叫:“哥给你来一首,?”
盛赞一巴掌盖在毛毛脸上,捂住他的嘴,团子红了红脸:“恩,唱歌。”
她在合唱团里从不唱歌,她只是个陪唱。
等团子走了,毛毛酒也醒了,抱着盛赞问:“你说怎么办?要办多大?我回去问问我妈怎么搞?”
盛赞却好像从没说过那样的话,不理毛毛了。
毛毛剃头担子一头热,哼了哼,翻手机跟他昨天勾搭的小妹儿甜言蜜语去了。
在三千港,十五岁的女孩要过一个大日子,成人礼,当地人称为:谢姑婆。
一整套繁琐的仪式和祭品,宴请亲戚以及好友,预示着女孩子健康成长,包含长辈最诚挚的期望与美好祝愿。
而男孩,在十六岁时也要谢姑婆,盛老爹给盛赞过过一次非常隆重的谢姑婆,于是盛赞想给团子也过一次。
不管怎么说,如果老爹还在的话,也会给她过的。
他只是代替了老爹而已。
团子又紧张又有些小期待,她不敢相信,盛赞居然会给她办大事?!
这件事在她心里忐忑又神秘的守了几小时,再不说出来她会炸掉。
合唱团教室里,团子偷偷跟凤凰说:“我家人要给我办大事了。”
那语气,难得的有些骄傲。
在团子看来,自己晚读书一年,凤凰比她小了一岁,自然是还没有经历过的。
凤凰也缩着脑袋跟团子讲话:“这么巧?我也是!”
团子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凤凰拍拍团子的脑袋:“小妹妹,姐是很神秘的。”
于是团子虚心求教:那个要怎么弄?要准备什么?
她甚至掏出小本子,要一字不落的记住,她其实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
凤凰说:“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这些东西都是我妈妈准备的。”
团子抠着笔帽,在心中念念:妈妈……
这天分开前,凤凰说:“小木兰,下个礼拜你有时间吧?会来吧?”
团子呆呆的指着自己,我吗?是我吗?
凤凰很没形象的翻白眼,“我们不是兄弟吗?”
我们……应该是姐妹吧?但团子笑起来,点点头,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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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川芎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