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蛮渊问:“相信鬼神之说吗?”
冯良玉将剑递给张文宇,“不信。”
张文宇归剑入鞘,“信则有,不信则无。”
齐蛮渊点头离开。
冯良玉面色不善的看着张文宇,“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影卫的工作和侍卫是完全分开的,就算是偶尔合作也是一明一暗的配合,现在我们人在京城,侍卫只能安守本分,王爷的事情大多都是影卫处理,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们。”
冯良玉讪讪,“我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军营。”
“嗯,军营里来了个叫袁三声的,职位是将军,压你一头,有机会的话打一架。”张文宇嬉笑着,“辛苦了~”
皇宫之内
龙占天刚从太后那里回来正打算就寝,内务李总管上来让皇帝翻牌子,皇帝是性兴致缺缺,拿了几个又都放下了,“云妃的牌子在哪?”
李忠全愣了一下,“回皇上,云妃身体不适,今个儿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
皇上已经半年没过问过云妃了,这会怎么又想起来了?再说这云妃也是个怪人,当妃子的哪有不上杆子巴结讨好皇帝的,偏偏人家一个风寒就告了三个月的假。
“身体不适?找御医好好瞧瞧,朕累了,你退下吧。”龙占天闭着眼睛挥挥手。
云妃是桑秋平的姐姐,桑秋平要跟着靖蛮王去打仗,这云妃自然也得多照料,听李忠全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等到宫人都退下了反倒没了睡意,睁着眼睛看着榻前的屏风,脑子里回想的全都是属于白慈安的一幕幕。龙占天越想越想不通,自己与慈安青梅竹马又是志趣相投,他不爱自己还能爱谁?但是特也曾切切实实的从白慈安的嘴里听到:“皇上,你这是要逼我死。”
“皇上,我爱的从来不是你。”
“皇上,你放过我吧。”
“皇上,白慈安走了……”
“白慈安,天底下除了朕,你还有谁可以爱?”皇帝开始回忆自己与白慈安之间所有的时光,从孩童时期一直到一年前,白慈安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按照他安排的路子,依靠着他给的宠爱,一步步向前,可以说白慈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该死!那个人到底是谁!龙占天怒吼一声,单手砸向床榻。
“皇上?”守夜的宫人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没你们的事!”龙占□□着门外又是一声吼,继而发现屏风的角落里一个画卷,龙占天本想叫人进来捡,又不想看到别人,皱着眉走过去……
“来人!”
“皇上……”门外守夜的宫人哆哆嗦嗦的走进来,不知道皇帝在生什么气。
龙占天看了更烦,“叫侍卫进来!”
皇宫的办事效率很高,侍卫头领周远还没进殿就看一门外跪着的几个宫人都跟的风中落叶似的在那抖着,再走几步就看到皇帝赤着一双脚在店内来回走动,看样子相当烦躁。
大晚上也没听发生什么事啊,难不成皇帝做恶梦了睡不着?心里这么想着还是躬身向前下跪,“皇上,有何吩咐?”
“周远!你是怎么当值的!朕休息的地方都能让人随意给闯进来?!你到底是吃什么的!”
周远莫名其妙。
“马上带着你的人去搜!把人给朕找出来带过来!”甩手就要将手中的画甩过去,想了想还是没舍得,脾气更加恶劣起来,“都赶紧给朕滚!!!”
周远是侍卫统领,也是当今皇后的表弟,靠着裙带关系在皇宫之中顺风顺水,唯一能压他一头还让他不能反抗的也只有龙占天,连李忠全看到他都得陪笑脸。
不过这周远是知道长进的,除了性子阴厉之外,此人武功高强、脑袋好用,又知道看人脸色,皇帝虽然知道他嚣张跋扈,一时间还没有除掉的打算。
而且,皇帝当初之所以会对白慈安有了心思,还全靠这周远的启发,周远好难色而且放荡不羁这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秘密。
白慈安在的时候皇帝对周远还是很好的,这种好很奇怪,说不上来。但是白慈安死了之后就变了,皇帝脾气变得恶劣,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周远的话,白慈安也不会死,完全忽视自己在中间的作用。现在,大半个皇宫都知道,周远不得宠了,而且有要遭殃的趋势。
这一点周远当然也知道,但是皇帝是他主子,主子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闹一闹称兄道弟一番,但是主子不高兴了甚至要拿自己开刀的时候,他要么躲着,要么反抗。不过周远现在还没做好决定。
周远带着侍卫离开之后龙占天挥退了房间的其他人,展手里的画开始更加细致的看。
画上白慈安手拿一支桃花,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执笔者的画工从中可见一斑,画中随风扬起的发丝与衣角也仿佛露出万种风情。
龙占天拿画的手越抓越紧,直到手指刺破纸张陷入手心感到疼痛的时候才如梦初醒的松开。
他一直以为白慈安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他一直以为他了解这人的一切,但是这幅画无疑就像是一个巴掌一样重重的打在他脸上。
他从来没见过笑的这么灿烂的白慈安。
龙占天知道白慈安有那么一副刺绣,平日里宝贝的紧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看两眼,龙占天也知道那上面绣着的是白慈安自己,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它的由来,他总是以为只要白慈安人在他这里,其余的他都可以不管不问,随他高兴。
到最后,人确实也一直留在他身边,但也只剩下人了,心不在,情不在。
龙占天强迫着拉回自己的思绪,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这幅画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给他这幅画的人与白慈安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皇帝整夜未眠,他反反复复的思考着那些问题,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
龙占天知道刺绣在成型之前大都是要手稿的,那幅刺绣的手稿难道就是这幅画?如果是这样,那此人与白慈安之间是什么关系?
白慈安说不爱他,说早已心有所属,属的是谁?那人把这幅画送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示威还是威胁?白慈安已经走了一年多的时间了,显然也不可能。但是白慈安的身体还在啊?难不成是为了这个而来?但是这消息又是谁走漏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龙占天还是没找到答案,整个人丢了魂魄一般。
李忠全前来伺候皇帝洗漱,吓了一跳,也不敢问原因,战战兢兢地小心伺候着。
“李忠全!”皇帝忽然猛拍桌子。
“皇上……”李忠全赶紧下跪。
“去宁泉阁,找一副白色的绣品。”
“是。”
李忠全不敢多问,皇宫里的绣品多如牛毛,尤其是这宁泉阁的东西,只要是带着刺绣的,这绣工绝对整个大原国都拔尖的,数量也相当庞大。皇帝已经说是白色的了,他也不敢要求更详细的信息,立马召集人手赶去龙泉阁。
皇帝浑浑噩噩的下了早朝之后直奔寝宫,李忠全已经在那等着了,绣品被分为大中小三叠整齐的放在玉质的托盘上等着皇帝验货。
“都在这?李忠全你拿脑袋担保宁泉阁所有的绣品都在这?”龙占天指着已经散落一地的刺绣瞪着充血的眼睛问。
“老奴……拿脑袋担保,龙泉阁所有白色的刺绣都在这儿了。”特意加深了“白色”这两个字。
“可为什么没有!”
“皇上想找什么样的跟老奴说,老奴给您找。”
“上面绣着慈安画像的那幅,为什么没有?!”
皇宫物品失窃可是大罪,虽然只是绣品但是皇帝指明要的那就不一样了,李忠全招呼着几个宫女蹲在地上也跟着翻找起来,但……确实是没有。
是不是皇上记错了,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副刺绣?
没人敢质疑皇帝。这个人就算是让他们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龙占天烦躁起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为什么这幅画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有人是故意的,但是他找不到答案,更可气的是,他怕找到的答案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此时齐蛮渊正在喝茶,面上平静的很,只是眼里也有少许血丝,表明内心并其实不是很平静。
念久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见齐蛮渊已经睡下了也就没叫他,早上醒来的时候齐蛮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两人还是没说上话。现在齐蛮渊坐在这里,念久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人的侧脸,看他喝茶、看书、思考、皱眉,觉得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太安静了,让他有些发慌。
念久正打算出去转一圈的时候,齐蛮渊叫他了,“念久,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