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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集(1 / 1)

()第八集

248楚云市政府办公大楼方格明办公室

一单位领导拿着份建设审批报告,找方格明签批,方看了执笔在手,久久不予批示,笔端轻轻敲着办公桌,脸上浮出看似亲和却令人生畏的笑容,他审视来人。【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方格明:“建筑公司打算用哪家?”

那领导:“请市长定,请市长定。”

方格明:“我看用六公司吧!困难企业,需要帮一帮。”

那领导:“行行!按您的指示办!”

方格明笑了笑:“就这样咯!”说完,在呈批件上迅即划了几下,退给那领导。

建设单位领导笑容满面,双手接着批件出了门。

承建方六公司一女经理进来。

方格明:“坐!等了很久了吧!”

女经理:“没关系,市长忙,我等等是应该的。”

方格明:“妥了!招标也罢,不招标也罢,这就是标底。”他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笔。“不听招呼,断他的奶。”

女经理:“谢谢市长!谢谢您!”

方格明:“这个工程七千多万,质量要过得去啊!”

女经理:“那当然,一定保证质量,不然,对不起市长的关心。”边说,边起身将一张带印花的纸递给方。

方看也没看,打开抽屉,将那张纸抹了进去,即刻关抽屉锁上。

方格明:“就这样吧!”

女经理:“好!谢谢您啦!市长还有什么指示?”

方格明:“嗳!去澳大利亚的机票,怎么是晚上十二点?”

女经理:“我们也考虑您休息不好,机场说,只有这个航班。”

方格明:“行了吧!”

女经理:“好!那我走了?”

方格明:“嗯!”

女经理走后,方格明拿出钥匙打开抽屉,看着刚才送给他的那张支票,脸上笑眯眯的。他锁上抽屉,从办公桌上拿起市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关于深圳(香港)华宇房地产公司来楚投资,承建楚江大桥事宜的呈请报告。他大略地浏览一遍后,双手捧着文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抽着烟,看着窗外寻思,脸色极难看。

秘书:“市长!财政局代局长来了。”

方格明低着头:“叫他进来吧!”

代宇庭来到办公室。

代宇庭:“市长!您找我?”

方格明:“嗯!坐!”

秘书给他上了杯茶,带关门走了。

方格明:“朝旭从深圳回来了,你知道吗?”

代宇庭:“不知道。”

方格明:“他是来投资的――。哼哼!可笑。”身体靠在座椅上,左手无名指轻轻敲着办公桌,两眼平视代宇庭。

代宇庭轻藐地:“他来投资?他有什么钱?充其量搞个歌舞厅了不起。”

方格明:“你错了,他没有钱,可他所在的公司,实力雄厚得很啦!他不是搞歌舞厅,而是来搞楚江大桥。”

代宇庭:“搞楚江大桥?这样大的资金调动,对于打工仔的他,能起多大作用?”

方格明说:“你错了,大概你还不知道,据江枫介绍,朝旭在深圳华宇房地产公司,是一个仅次于总裁,举足轻重的人物,楚江大桥项目,总裁已授权给他全权办理。”

代宇庭:“啊!”吃惊地低下了头。

方格明:“嗳!我就不明白,你们之间,以前到底有什么过节?把我夹在中间。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哎!真是冤家路窄啊!”

代宇庭:“谢谢您的关心,其实也没啥,他太狂,眼中没有政府领导。好象世界没有他,这个地球就不转了。”

方格明笑了笑:“政府领导,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吧!”

代宇庭不安地:“那您的意思是―”

方格明:“要见面,要谈,也可能要合作!”他瞟了眼代宇庭“这个事,先给你通通气,我知道,你们之间原来有点情况。”、

代宇庭:“谢谢您给我这么大的面子。”不解地“和他谈,和他合作?”

方格明:“对,和他合作,还包括你在内。”似乎还有点生气的样子,指着惊疑不定的代宇庭,补充一句:“这项工程再拖,我负不起责任。你呀!我怎么说你呢?可不可以说,两个足够呀!”

代宇庭一脸通红。

方格明昂着头,敲着桌子慢慢地:“足够的面子,足够的时间,你介绍的所谓财团,宴会吃了不少,承诺写了一堆,到现在一倒无风。拖了我的时间,听了不少闲话,还能拖么?”

代宇庭无言以对。

方格明:“江枫已经把朝旭来楚云投资的事,捅到市委、和政府的老大了,没有回旋余地。”

代宇庭:“朝旭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不要以为拉长了自己的影子,就好象成了巨人。我看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接触的。”

方格明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一个人能够在逆境中奋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拔,本身就不简单。你想想看,才多久?华宇授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你可不要小瞧他唷!他不是影子,当然也还不是巨人,但绝非凡夫俗子”

代宇庭不服地:“说不定也与先前那些财团差不多,丢几句大话,撮几餐酒饭,也一倒无风,我见得多了。”

方格明:“那也倒未必,他,我们知根知底,谅他也没那么大胆。这人,据说还比较实在,敢来楚云,就不是冒然行动,必定有备。你也该有些准备了。”

代宇庭摸了一把脸:“既然如此,我听市长的,您安排。政府对付一个企业,应该没什么难的。”

方格明:“不存在谁对付谁,他真有钱来投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也不光听安排,要拿一个象样的主意,他真有实力,那么,既要留住他,又不能给他太多的便宜。”

代宇庭:“好吧,我琢磨琢磨。”

方格明:“越快越好,两天之内,包括今天,我要看到方案。记住,虽然是你的老对手,可情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他的工作对象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市委、市政府。过去对于他的做法,你半点都不要用,也用不上。”

代宇庭:“好吧!”

249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代宇庭家

代宇庭沉着脸,独自一人喝闷酒,老婆坐在一边掰手指甲,代政推门进来。

代政:“爸――!干吗这么早就吃饭啦?也不等等我。”说完,嘻皮笑脸地坐在父亲边上。

代宇庭:“想吃你就吃呗!?里巴嗦!”

代政笑道:“看来,老爸今天又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头顶上好象扛了块大石头,看把你压得,脸都变形了。”

代宇庭:“你混蛋!”把筷子重重一放,瞪着儿子吼。

代政:“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别影响了这杯好酒。吃吧吃吧!”说完,打着口哨,进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出来,又走到父亲身边,笑道“爸――!有啥烦心事,不妨给咱说说,当不住,山人―可以给您排忧解难哩!”

代宇庭放下筷子,拿出支烟来,代政立马打燃火机凑上去,代宇庭就着火抽燃,仰靠在椅背上,斜了儿子一眼。说:

“少给我来这一套,小聪明!”

代政:“噫――!小聪明,有时可解决大问题呢!曹冲称象,连他父亲曹操都没想到的事,他解决了。不是么?”

代宇庭笑了:“曹操?你把我比曹操?”

代政斜了他一眼:“呵呵!野心随时可现!”

代宇庭:“谁没野心?当官的都和我差不多。就象你做生意,赚了一万想百万、千万,更多更好。”

代政眉头一转:“您有没有野心与我没关系,哎!您今天到底咋不高兴?”

代宇庭:“***!朝旭回来了。”

代政:“哈哈!想不到您有恐高症,还有神经质哪!”

代宇庭不明白儿子要说什么,他抹了一把脸,怔怔地看着代政。

代政:“他朝旭回来关您什么事唷!又不是来踹您的饭碗来了,这有啥愁眉苦脸的?”

代宇庭:“他代表华宇公司来楚云投资,建楚江大桥。方市长说,要我和他好好合作。”

代政:“嘿――!这是好事啊!您和他合作,我不也可以捞点好处,找点儿事做?好事好事!”

代宇庭:“好个屁!和他共事那么久,我最了解他,姓朝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代政:“啥呀?人家来投资,您干吗老想着对付他啊!赶紧改变观念。过去对他的一套,一点用不上,半点也用不上。”

代宇庭宇许一惊:“你!”

门开了,代军没精打彩的走了进来,将提包往地下一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始终闭着嘴,手捂着头叹了口气。代政见了,横了他一眼,自己端了碗饭吃起来。

代宇庭:“你这几天干啥去啦?咋见不着你的尸?”

代军看了弟弟代政一眼,没吱声。

代政也不理他,吃完饭放下碗筷,对父亲:“爸!公司还有点事,下午我还要给代芸送点钱去,我走啦!”对坐在一旁的母亲说:“妈!您快吃饭,菜都凉啦!”

母亲:“我不饿,等会儿再吃。”

代政:“等会儿更凉了。”说着,他进厨房乘了一碗饭,在桌上夹了几著好菜,送到母亲面前,母亲接着饭碗,望着儿子“我不饿,给你哥吧!”

代政:“别管!吃吧吃吧!”又对父亲“爸!我走啦!”

代宇庭:“嗯!”了一声。

代政开门走了。

母亲端着碗走到代军面前,把饭递给他。

代军用手挡开了。

她只好回到原处自个儿吃起来。

代宇庭:“一副鬼样,咋啦?”

代军看了看父亲,突然,从沙发上滚下地跪着,放声哭泣“爸――!我犯罪啦!您救救我吧!”

代宇庭“噔!”站起来,脸色突然苍白。

母亲也停止了吃饭,呆呆地看着儿子,又看看丈夫。

代宇庭:“犯罪!怎么回事?说!”示意老婆关窗户。

老太婆没明白过来,仍望着他。

代宇庭压低声音吼道:“窗户!”

老太婆终于明白了,关上窗户,还拉上窗帘。

代宇庭走到儿子跟前:“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代军:“我想到广州做房地产,动了局里1500万基建款,结果,被会计刘静宜全部卷走了。”

代宇庭:“你说什么啊!”照着儿子“啪!”地就是一耳光,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胸襟,咬牙切齿地“你你!”将他推到地上。“你真是活腻了啊!”代宇庭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叹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畜牲啊!”

250楚云市人民医院高干病房

代宇庭趟在病床上,眼泪默默往下流。

(画外音)代宇庭自组建这个家以来,从不知愁为何物。多年来只有高兴、喜庆。请客、送礼、拜府的人,那叫做一拨接一拨。人说―代局长家,门庭若市,天天都象过年一样热闹。代宇庭想。只等长子大婚,我代家的喜事,将推向楚云盛事高峰。然而,泰极否来,代军广州归来,无异于将一团晦气塞进了这个豪门。呼风唤雨的代宇庭,如两脚踏空,迭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敲响了他来日不多丧钟。

代宇庭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医护人员敲门,他猛然一惊,镇定片刻:“进来吧!”

医护人员:“您该吃药了。”

代宇庭:“放着吧!”

医护人员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带上门出去了。

代宇庭走到床头柜前,将药扔到废纸篓中。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从病房抬出来的死人,亲人跟在后面的哭声,他身体颤栗起来。

(化入)“爸――!您救救我吧!”憔悴、悔恨、恐惧的代军跪在地上求救。(化出)

代宇庭摸了一下自己秃顶的头颅,两手抓了抓如柴的身架,回到病房,对着衣镜照了照自己苍老的脸,躺倒在床上。垫高枕头想了想,无力地拿起电话。

代宇庭:“代军,你现在到我这儿来。”放下电放话,陷入悲愤的沉思。

(画外音)代宇庭认为,身为人父,命都是儿女们的,没有他们,老命何为?儿子跪向他这个做爹的讨取求生之策,他心里在流血,他拿定主意,纵然是天字第一号,也要豁出老命,拖回这艘无底的破船,以至于倒行逆施,最后一搏。

门开了,代军如丧家之犬,低着头,走进他父亲病房,呆坐在沙发上,烟也不敢抽,恭候父亲示下。

代宇庭:“拨出这两笔款,除了小陈和那个姓刘的女人,还有谁知道?”

代军:“再没有人知道了。”

代宇庭:“这个小陈,可靠不可靠?”

代军:“很可靠!”

代宇庭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压着声音吼道:“可靠你妈那个本,你不是说姓刘的,如何可靠吗?怎么样?到头来,她要搞死你!”

代军急辩道:“真的,她正和我谈朋友。”

代军象老鼠见了猫似的,看着恼怒的父亲。

代宇庭慢慢靠在床头,微闭双眼,久久不说一句话。

代军低头看看地板,抬头看看他爹,很不自在。

停顿了好一会,代宇庭一字一顿地:“这笔钱的帐号是另立的――?”

代军:“是,专款专用,当然是另立的。”

代宇庭:“其他人没有过问过――?”

代军:“别人只是问,大楼什么时候建,从来没有人问过这笔款的事。”

代宇庭:“你真该死啊!这么大一笔款,你视同儿戏,你不要命了吗你?”

代军战战兢兢摸到沙发上坐下,大气不敢出。

代宇庭沉默很久,慢慢地:“市烟草专卖局,有一笔款子,三千万,是方格明的小金库。他走时,任何人没交,我上任移交给我。要动,只能作为临时用款,时间至多不能超过一年。可一年以后又怎么办呢?”稍停顿一下:“还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否则,两罪并发。我也同你一起死定了。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代军毫无主见,听父亲一句一句说出营救计划。

代宇庭慢慢从床上起来,从包中拿出一叠稿纸,想了想,叹口气,看看儿子,凝神窗外,然后软绵绵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着窗外又寻思很久,最后,他把牙关一咬,俯在桌上写道:

关局长:

那笔特费上面要临时动一下,时间约一年左右。请将此款先打一千五百万,到市地税局三分局基建帐上,由代军副局长,直接与您办理有关手续。上嘱保密,望照此办理。

代宇庭3.9。

代宇庭把写好的手谕撕下来,从头至尾默默地念了一遍,拿在手中,看着代军想了想。从提包中拿出财政局公函信封写好,将信装好后,仍然拿在手中看着代军。惨然地:“生死有命,你就按这信中写的办吧!一定要和小陈交待好,再出漏子,就等于把你老爸,也送上了断头台,听明白吗?”他移动颤颤巍巍的手,把信递给了儿子,又爬到病床上躺下。

代军接过信:“我知道了!”起身问:“您没别的事儿啦?”

代宇庭:“你要知道这封信的份量,生家性命啊!”

代军低着头不言语。

代宇庭倒在床上向儿子挥挥手,示意他走,代军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代宇庭又喝住:“回来!”代军只得将门重新关好,回头走到父亲床前站着。

代宇庭坐起来看着他,显得精疲力竭,半天才“嗯”了一声:“你要一如既往的保持镇定,我再给你想办法周旋。你再给我动这笔款,我要你的命。”

代军:“我还动,就是自找死路啊!”

代宇庭瞪着眼:“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代军还想说什么,代宇庭往床上一倒,将被子拉到颈部说了声:“你,你滚吧!”

代军惊慌地退出病房,带关门,走了。

代宇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突然,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

(化入)朝旭最后一次到群工部,走出他的办公室。(化出)

代宇庭笑了,他“噌!”地一下,从病床上爬起来,迅速整理衣服,嘴唇在嗫嚅―

(画外音)“哼!我代某人从来不知道何为失败。朝旭,代某既能在政治上整倒你,经济上你同样不是对手。哼!投资!投你他妈那个b!好极了!你笑着来,不叫你哭着走,代某人算不得本事。儿子,老子是保定了,姓朝的,你就给我扛着去吧!”

代宇庭迫不及待地拿起病房电话。

代宇庭:“江秘书长吗?我是代宇庭啦!”

江枫:“哦!代局长,有什么事吗?”

代宇庭:“哦!是这样的,听说朝旭同志从深圳过来了,他原来是群工部副部长,作为老同事,我想请您和他一起聚一下行吗?”

江枫:“哦!他可能时间较紧,安排不过来,我看就免了吧!”

代宇庭:“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还是过来一下,当面给你汇报吧!”

251楚云市政府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

江枫与代宇庭商量

代宇庭:“我想请您出面,请他全家吃顿饭,您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啊!”

江枫:“这可不好办,还是你自己去请吧!”

代宇庭咳嗽一声:“咳!这,这也是方市长的意思。”

江枫脸色一沉:“是吗?碰头会上,方市长怎么没提出来呢?你是不是要方市长,打个电话给我?我把安排的日程,给他解释一下,我想他不会坚持的。”

代宇庭:“嗯!那好吧!”起身,很不高兴地走了。

252楚云市楚江堤岸

朝旭与丁克漫步江边,踏看楚江大桥建设地址。

朝旭:“这座桥早该建了,讲句良心话,别开过去那些事,能回家乡搞点建设,未尝不感到欣慰。”

丁克:“是啊!俗话说贡奉桑梓,彪炳千秋哇!”

朝旭:“可是,要和先前不投缘的人合作,心里确实不是滋味。过去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挥之不去,回避不了,一个管钱,一个是重点工程的主管。”

丁克:“我觉得这也没有啥,不管咋说,总该工作还工作吧!”

朝旭摇摇头:“这就是企业与机关,在观念与作风上的区别。这两个人……。”手机响了。“喂!您谁呀!哦!代局长!您好!嗯!我现在外面,一时半会赶不回呢!别客气!嗯!再说吧!”合上机盖,对丁克笑道:“嘿!姓代的找上门来了,要请我全家吃饭,脸皮厚啊!”

丁克:“就是您说的那个代宇庭?”

朝旭:“不是他还有谁。”

丁克:“你们楚云人就是聪明,此一时,彼一时用得最活。”

朝旭:“是呀!背后捅你一拳,走过来还和你亲热,老到角色,比比皆是啊!”想了想“我认为,这个电话不代表他的水平,他也没这个水平。”

丁克:“那你打算去吗?”

朝旭:“这就要看有无必要了,正如你说的,把此一时,彼一时用活,哈哈!”又说:“嘿!这可能是个信号,一个华宇列入了楚云市决策层,议事日程的信号。感谢江枫同志!没有他,谁会理睬我们?”

丁克:“您分析得有道理,否则,姓代的怎么能知道您到了楚云?连手机号码也清楚。”

朝旭:“这就是关系也是生产力的道理,我们与江秘书长这层关系,推进了工作进程。可是,也有多少人,凭关系贪赃枉法,扰乱国家的经济秩序,关系也有两重性啊!”

丁克:“您看――,姓代的请您全家是啥意思?”

朝旭:“他这人,初次印象随和得很,有求于你时,可以给你下跪。至于这次为啥如此姿态――?我想,大概与工程有关,尽管他是个财政大员,能吃几碗干饭,我清楚。要合作,就免不了与钱打交道,与我接触,为避免过节,自然把工作私交化。”

丁克还想说什么。

朝旭:“你稍等一下,我给江秘书长打个电话。”

丁克点点头。

朝旭:“江秘书长吗?您好!我刚才接到代宇庭、代局长的电话,他很客气。这得谢谢您啦!哦!哦!原来是这样,看情况吧!我会处理好的。”

朝旭合上机盖:“迫不及待呀!姓代的找过江秘书长了。提出宴请我们一行,没说请我全家。江枫考虑到以前的关系,回绝了。他就打方格明的牌子压他,江秘书长很恼火,说要方市长打直接找他。代就打电话给我,他找江秘书长,要了我的手机号码。嗯!碰了个软钉子,无―知!”

丁克:“如果与楚江大桥有关系,我以为,大可不必和他叫劲,毕竟是楚云的财政大臣啦!他的主动,您不掉价!”

朝旭:“我不会把过去的事联在一起,江枫同志是从我的感受考虑的。其实,来楚云前,我有思想准备,他不找我,我还打算找他呢!”

丁克:“他在这个位子上――,”

朝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不会为达目的,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但必要的策略,还是应该注意,我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丁克:“人,难得有您这样自知之明,又不泛知人之智。就他这一表现来看,双方的素质、观念和处事原则,绝对不在一个平台上。”

朝旭:“谢谢!须认真对付啊!稍有一个环节不慎,就有可能坏事。我,只向程总负责,别的我不会在乎。”

253楚云市朝旭家傍晚

朝旭和丁克来到家,凤玲把婆婆也接了过来,共进晚餐。

凤玲对丈夫:“来点儿酒?”

朝旭:“当然!陪丁克工喝一杯,给妈也上杯葡萄酒。”脱下外衣,打算?在椅背上

凤玲接过丈夫的衣服,笑道:“这理由天经地义。”

丁克:“嫂子啊!朝总在公司除了应酬,平时并不喝酒呢!”

凤玲边上菜:“是吗?”

朝旭:“不―是!我不在食堂喝,但睡觉前,我得喝两口,不然,我睡不着。”

凤玲:“喝光酒?”

朝旭:“二两花生米,一包牛肉干,吃多少算多少。”

朝母:“都说吃夜宵不好呢!”

朝旭:“是的!我发现吃了夜宵,第二天口臭。”

“哈哈哈!”大家笑了。

朝母:“酒也要少喝啊!晚上不开会吧?”

朝旭:“没会!嘿嘿!这几天除了老婆管着我,就自己管自己啦!”

朝母:“好!难得自由,陪丁工多喝几杯。”

凤玲:“妈――!您刚才不是叫他少喝吗?怎么――。”

朝母:“我刚才说了吗?哦!对!是说了。我是说平时少喝点,今天有客人―”

朝旭:“另当别论,哈哈!”

电话铃响了,朝旭向妻子努了努嘴。

凤玲:“喂!啊?代局长啊!”

“朝总在家吗?”代宇庭问。

凤玲看了一眼丈夫:“哦!他不在家!”

“他什么时候回来?”

凤玲:“不知道!”

“好!打扰了!”

凤玲:“没关系!”放下电话“他来过几次电话了,到底找你干什么呀?怎么你不直接给他回个话呢?”

朝旭:“暂且别管他,来来!民以食为天,咱们先喝酒,天大的事情放到一边。”端杯先和母亲,再与丁克碰杯,干了一杯。

丁克:“嫂子啊!您也来吃饭啦!”

凤玲:“丁工您吃好,我还作两个小菜就妥了。”

丁克对朝旭:“他是不是感到,过去的做法对不起你,想给你陪陪礼,道道欠?”

凤玲正好端一碟小菜上来:“哼!他才不具备这样的德行哩!”

朝旭沉思地:“他找了江秘书长,又打我的手机,现在还找到家来了。如此心急火燎,可能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不定还包含上司的意图。”

丁克:“那就是方格明、方市长授意?”

朝旭:“不排除。”

凤玲端了碗饭坐下:“这种人,干脆不要理他。”

朝旭:“不!无需回避,要跟他见面。我和他的接触,虽说没有半点感情成分,但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有益无害。我只为程总负责,不受政府约束,这种势利小人,也许是不可多得的活宝。再来电话,我接!”

朝斌不管大人们的事,只管吃饭,不时给奶奶夹点菜。

凤玲:“你变了!”

朝母笑道:“变了好哇!变得精明、果敢,有啥不好?”对丁工“以前啦!他嫉恶如仇,对上级,从来是逆来顺受,这前儿,能随机应变,连代宇庭,他也把他当成活宝,好事儿!他和你们这种高层次的人在一块儿,就是不一样啊!”

丁克:“朝总既是我的领导,更是我的老师哪!”

朝旭与丁克碰杯:“您别太客气,我母亲说的,这也许就叫此一时,彼一时吧!”他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孩子似的随口念诵“从军不得意,从政还怄气。从商再无回旋地,只为生存计。踩鼓点,听旋律,戏演人生,人生如戏。虽说不为五斗米,为华宇公司,我也应该争点儿气?”

朝母:“好好!这是为娘我,早就想看到的你唷!”老人听了这番话,笑得好开心。

朝斌:“爸、爸!您能不能把刚才念的,重复一遍?我记一记,把它写进作文去。”他迅速拿出笔来准备记录。

朝旭笑对儿子:“开始!噢!忘了!”

“哈哈哈!”

大家高兴地笑了,继续喝酒。

254楚云市老干活动中心护春楼

代宇庭和二儿子代政,坐在餐厅包厢。

代宇庭:“现在几点啦?”

代政:“五点二十。”

代宇庭:“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代政:“嗨!我每次请客都得自己掏腰包,还是您好哇!请客不要自己掏钱。”

代宇庭:“那还用说!尤其是护春楼,是我一手扶起来的。所以说,干啥还得有点悟性,或者说眼光。刚开始搞这栋楼,两个在职领导不同意。我给老书记说,他俩不同意不要紧,钱是我管着,干起来再说。你说最后怎么着?”

代政顽皮地望着父亲笑笑:“不知道!”

代宇庭:“哼!没两年,俩位马列,都给免了,我呢!由主持财政局工作,到正式任命为财政局长。”

代政:“老书记退下去了,说话还算数?”

代宇庭:“那还用说!现在绝不是‘人一走茶就凉’啦!余温也烫手呢!有些人肉眼凡胎,不明白‘太上皇’的道理。”

代政:“我就是肉眼凡胎。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不是哪一个人的。退下去了,就该好好休息,还干政,不规矩。”

代宇庭:“你懂个屁!我退下去了,到护春楼来,照样不必掏腰包。你相信啵?”

代政点点头:“悲哀呀!这就是**的悲哀。”

朝旭一家三口、丁克,乘代宇庭派的一辆黑色轿车,前往护春楼,应邀参加代氏为他们设的酒宴,

朝斌:“妈!护春楼是啥意啊!”

凤玲指了指他爸。

朝旭笑了笑:“既然是老干中心,我想,那‘护春楼’三字,应是出自晚清诗人龚自珍《已亥杂诗》中,‘落红不是无情物,化着春泥更护花。’前两句是。‘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司机:“对对!‘春泥’、‘护花’。据说,是对老干部的尊敬。当时有人说,这里是老干部们的“第二春”,市委组织部对这个牌子有看法。后来老书记说,改革开放啦,观念要更新,一个名字算什么?就这样定下来了,由财政全额拨款。“

轿车开到门厅前,代宇庭和代政,满面春风地站在那里迎接。

代宇庭:“欢迎,欢迎!老伙计您好啊!小张你好!”

凤玲:“代局长!”

代宇庭:“诶!这是斌斌吧?都长这么高啦!”

朝旭对朝斌:“代伯伯。”

朝斌:“代伯伯好!”

代宇庭:“好好!”

朝旭:“这位是我们丁工。”

丁克:“代局长好!”

代宇庭:“欢迎欢迎!”

代政对凤玲叫了声:“细姨!”

凤玲笑呵呵地:“哎――!代政啦!好帅唷!”

代政:“细姨好!”说着,过来拉着朝斌的手往里走。

代宇庭陪着朝旭一行,走进护春楼大厅,一直引至炎帝厅豪华贵宾包厢。

朝旭潇洒地:“呵!好气派,真个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啊!哈哈哈!”

代宇庭:“一般般,一般般。”

客气了一番,分宾主就坐。

代宇庭居中,朝旭左,丁克右。凤玲挨着丈夫坐下,朝斌伴着母亲,代政象待弟弟一样坐在朝斌身边。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宴呈现眼前。

代宇庭:“来来来!先给弟妹和我们斌斌来点鹿肉――!”

代政:“爸!您给细姨吧!斌斌有我哩!”说着,给朝斌挑好吃的放在他碗里。

朝斌:“谢政哥!”

朝旭:“代局长您别客气,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代宇庭边往凤玲碗中夹着菜,边说:“朝旭同志在群工部时,小张是从不在外面吃饭的,今天给了我很大面子呀!”

朝旭:“今天破例啦!”

凤玲母子,对碗中上好的菜,皆浅尝则止。

代宇庭举起杯:“好吧!欢迎华宇公司朝总,我的老同事朝旭及夫人、孩子,欢迎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丁工程师,来!我先敬诸位一杯!”着完,一一碰杯,他先干了。

大家:“谢谢!谢谢代局长!”朝旭、代政干了,其他人随意。

代宇庭抹了一把脸:“朝总啦!我俩还是很有缘份啊!过去相处,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人各有志啊!你是凤凰占了高枝,看不起我们这些干部麻子罗!今天,有幸又走到一块,缘份啦!”

朝旭:“哪里哪里!您是楚云的凤毛麟角哩!人,能够随缘,乃是一种境界。俗话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哪,两座山碰不到一起,两个人不可能不见面呀!这世界本来就不大,是人的主观意识把距离拉大了。”

代宇庭:“那么,为尽快缩短这个距离,我敬您全家一杯!代政作陪。”

代政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凤玲和儿子端着杯也站起来。

朝旭:“好哇!父母官如此高风,游子岂有不尊之理?干杯!”

凤玲:“谢谢!”

朝斌笑对代政:“我喝的是可乐!”

代政:“可乐代酒。”

相互碰杯干了,坐下。

代宇庭:“丁工是第一次来我们楚云吧?”

丁克:“是的!第一次。”

代宇庭:“来!我也敬你一杯!”

丁克:“谢谢!干杯!”

朝旭:“今天,代局长这样客气,按套话,我借花献佛啦!一则谢谢您的盛情款待,二来嘛!为我们再度相逢,来!敬您一杯!”

代宇庭:“好好!干杯!”

朝旭放下酒杯,代宇庭立即给他夹菜,对凤玲和朝斌说:“吃吃!随意随意!”

朝旭:“都自己来吧!”说着,给丁克夹了著菜。

代宇庭始终盯着朝旭,朝旭当没看见,笑呵呵地吃喝着,妻子面带愠容,低着头慢慢咽着。她偶一抬头,正好碰上丈的眼光,夫妻对视一瞬,朝旭侧过脸对丁克。

朝旭:“丁工!我从来没看到你喝醉过酒,也不知道你的酒量行不行,今天代局长这样客气,你是不是表示一下?”

丁克:“行!感情好,能喝多少喝多少嘛!代局长!我敬您!”端杯站了起来。

代宇庭坐着,手里握着酒杯:“能喝多少喝多少?那不行!本……。”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朝旭。

朝旭似笑非笑地夹动着碗中的菜,也不看他。

代宇庭:“本来嘛!你可以能喝多少喝多少,今天这么高兴,我看还是来一杯吧!朝总您看呢?”

朝旭:“行!既然代局长高兴,丁工!你就来一杯!醉了也值!”

丁克工:“客从主便!”

朝旭笑了。

代宇庭:“既然客从主便,我看就搞三杯,我先敬你!”

代政忍不住:“爸――!”

代宇庭:“你别多事!”

朝旭仍然笑着,也不看丁工。

丁克犹豫地:“这――!三杯?”慢慢坐了下来。

代宇庭不由分说,服务员过来斟酒,他不让,自己拿过酒瓶,先给自己满上一杯,端起来向丁克举了一下“我敬你!”

丁克刚想端杯与他碰――,

代宇庭却一口干了,又满第二杯,用同一个动作,连继干了三杯。

这时,不谙世事的朝斌带头叫“好好!”鼓掌,大家也就跟着鼓掌叫“好!”

朝旭这下回过脸来,看着丁克:“怎么样?喝不了,我给你代?”

代宇庭:“代――!那不行!您是海量,丁工要是喝不了,还是我来。”

丁克笑笑:“是吗?这我就不怕了。先自己试试吧!”他不慌不忙,先从容喝了一杯,吃了点菜。

代宇庭:“不许吃菜!”

朝旭第一次严肃地看了代宇庭一眼,代宇庭低下了头。

丁克笑道:“酒令如军令,您开始没规定不许吃菜,不过,现在提出来,我还可以遵守。服务员斟酒!”连喝了两杯。

朝斌又把手举起来要鼓掌,朝旭瞪了他一眼。代宇庭却带头叫“好!”鼓起掌来,大家都热烈地鼓掌。

朝旭:“丁工啦!弄了半天,还是代局长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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