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姑娘说完,低头吹了吹手臂上狰狞的水泡,待不那么疼痛之后,继续爱不释手的摸着新裙子。而这船上的其他人,却一起沉默下来。
“小远君,喜欢这个吗?”斯库拉站在小小远身前,双手撑着膝盖问道。
“喜欢啊,谢谢大姐姐。”小小远抬起头,露出真诚的甜甜笑容,开心的好像得到了大秘宝。
“是大哥哥。”斯库拉眸光柔和的伸出手,拿过那对猫耳的发圈待在小萝莉头上,又拿出另一个强行给小艾斯带着。笑意盈盈道:“小远君喜欢猫耳吗?”
“喜欢!绵绵喜欢猫猫!”小小远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着脑袋上毛绒绒的耳朵,又眨着清澈的琥珀色眸子,转脸对小艾斯道:“小哥哥的也很好看,和绵绵是一样的呢!”
海妖君满意的点头,眼睛的余光瞄见本来对猫耳十分抵制的小艾斯,在听到小小远的话之后放下了拉扯发圈的手。虽然他还是臭着脸,却没有再试图将猫耳扯下来。
“老爹。”安德烈快速的调配好治疗烫伤的药膏递给白胡子。根据爱因斯坦所推测的,现在小远和艾斯的身体都完全回到了1o年前的时间,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就此停止生长,所以涂抹了伤药之后,小小远会好的快一些。再者,就算是爱因斯坦推测失败,他们的时间是暂停的,那这个药膏也可以缓解二度烫伤造成的疼痛。
白胡子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并没有转交给其他人,而是伸出两个手指捏过小女孩的手臂,亲自为她上药。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水泡上,小小远抖了一下,小艾斯张开手掌捂住她的眼睛,道:“别看,一会儿就好了。”他说着,自己却没有将视线移开白胡子的动作,仔细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处理好小小远的烫伤,白胡子将药膏还给安德烈,老人家抬起手掌,轻轻地顺着小姑娘由于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发丝。他的表情庄严眼神却很温暖,那种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小艾斯有些动摇。
他不应该是人贩子的老大吗?
小孩子的感觉是十分敏感的,被人珍惜对待,感受到面前大爷爷的善意。小小远悄悄看了眼缓解了疼痛的手臂,抬头道:“谢谢你,大大的爷爷。”
“叫老爹。”
“诶?”
“我是你父亲。”
白胡子俯身直视着小女孩的眼睛,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小小远茫然的被人拥着,这种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怀抱,让在童年里无比渴望父母疼爱的她眼眶发热,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小手抵上男人的胸膛,哑声道:“…老爹。”
或许小艾斯无法理解,为什么软绵绵笨蛋会乖乖的称呼面前的男人为父。同样渴求着亲情,但两个孩子的思想却大相径庭。年幼的他,也同样猜测不到,小小远此时的妥协仅仅是近乎自欺欺人的渴求关怀罢了。已经六岁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并不是面前的男人。
…爸爸不会像他一样温柔的给绵绵上药,爸爸只会责备绵绵太笨尽惹事。
…爸爸也再也不会抱绵绵了,爸爸的怀抱是属于弟弟的。
所以啊…
这个人是「老爹」,不是「父亲」。这样一直喊他老爹的话,是不是绵绵就可以继续被拥着,更多更多地停留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呢……
「父亲」的拥抱真的非常温暖,绵绵…不想放开……
………
白天小小远和白胡子的互动,深深地牵动了小艾斯的心灵,他感觉自己一直坚持的某种东西似乎在瓦解,这种情况令他不安。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他表现的无比安静,听话的吃饭换衣服洗澡,虽表情凶狠,却再也没有如昨日般激烈反抗。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孩子终于放下了戒心。
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小艾斯带着小小远逃了。
他们趁着夜色灰暗,而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都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溜到船舱偷了一条快艇,由小艾斯驾驶着,果断的选择了离开。
“你不留在这里吗?爹都认了。”小艾斯全神贯注的开着船,语气冷冷的对小小远道。
虽说在垃圾山上捡到的书里见过教程,但小艾斯还是第一次真正开快艇,他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摸索出使用方法,这期间有好几次险些翻船。而这个死活都要跟来的软绵绵笨蛋,居然能忍住没有吓哭。
小小远摇摇头,小白牙咬着下唇道:“…绵绵要回家,爸爸妈妈会担心绵绵。”就算是不舍得,也不能任性造成大人的困扰。
小艾斯的表情一松,又道:“你家在哪里?”先送这笨蛋回家,顺便教训下她不负责任的爸爸。
“x省x乡xx路。”小小远道。
“…哈?”小艾斯一愣,皱眉道:“那是什么地方啊,属于哪片海域?”
小小远不解道:“…不知道,什么是海域?”
“东海、西海、南海、北海,以及伟大航路。你们家在哪一片?”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脸色煞白,颤抖道。
“……”小艾斯闻言,眉头再次紧紧地皱起来,板着小脸道:“不然你先跟我去找我爷爷,他是海军,应该知道你家在哪里。”而他家是山贼窝,软绵绵笨蛋绝对活不下去。
“嗯…谢谢你啊,艾斯小哥哥…”小小远低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哼。”
小艾斯别扭地收回视线没有再多回应,而他身后的小小远无聊的抱着行李,不一会儿便趴在他的背上熟睡起来。小孩子的体力差,终究是不能熬夜的,像小艾斯那种完全是开了挂的例外。
在海上漫无目的的行驶了一夜,两个小孩子终于靠近了一个热闹的岛屿。他们将快艇停靠在岸边,带着行李走上小岛,立即注意到这岛上的人透露出的贪婪,和各种不坏好意思的眼神。
“艾斯小哥哥…”小小远恐惧的抓着小艾斯的衣服,不敢看向四周。
“别说话,我们找点食物就离开。”小艾斯说着,伸手抓住了小女孩全是冷汗的手掌。
俩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所在的海域便是最为恐怖的伟大航路后半段的新世界。而他们的所在小岛,也同样不安全。这一片世界政府控制最薄弱的海域,自由的同时也意味着不法分子们更加猖獗。
两个衣着整齐的小孩子刚走入闹市区,便被真正的人贩子盯上。哪怕小艾斯有一些自保能力,也无奈寡不敌众,很快就和小小远两个人,被绑架带走,送上了通往赌斗竞技场的货车。
在这座灰色联盟落网之鱼们所聚集的小岛,身份、地位、财产的获得一切都以赌斗为基础。所有进入这座岛屿的人,便自动成为赌场的筹码。如果想重新获得自由,那便就要登上竞技台打赢绑架你到这里来的人,或者有伙伴亲戚代替上场竞技。这样胜利者不仅能从岛上离开,也可以随意的处决失败者。无论是杀掉还是卖掉,失败者或者放弃竞技的人都没有权利拒绝。
在两个孩子落难的同时,白胡子海贼团上也同时因为他们的失踪而炸开了锅。
“老爹,船坞里少了一艘小快艇。两个孩子住的那间原本属于小远的屋子,里面的钱和一些食物、生活用品也被带走了。”乔兹脸色不妙的说着,他现在很是担心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
“嗯……”老爹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神色凝重。
“艾斯那小子,无论是长大还是小时候,都那么鲁莽冲动啊,也不知道小远小小姐是否平安啊…”培根双手环胸道。
“唉…本来还打算明天再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呢,只是失策啊。”萨奇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道:“都是我的错啊,觉得小艾斯那副戒备的样子很好玩,故意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们不是人贩子。”
“不对,是我的错才对,昨天是我们番队的人负责守夜,结果他们都睡着了,才给了两个孩子逃跑的空隙。”布拉曼克锤着桌子不知所措道。
“在下也有不对,因为艾斯表现的太过温顺,就放下了戒心,如果我在谨慎些的话……”比斯塔摸着自己的胡子,礼帽遮住了半张脸。
“这里可是新世界啊,艾斯那家伙真是…”马尔科蹙眉道:“老爹,我去通知大家一起找吧。”
“够了你们,想的太复杂了。”抢先白胡子一步开口,爱因斯坦坐在小桌子上喝着茶,并没有慌张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道:“这是艾斯的生命卡,虽然他人变小了,但还是可以靠这个找到他的。”
众人闻言,像是按了暂停键静止了几秒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太着急了,都忘记这个了,我身上也有小远妹子的生命卡呢。”斯库拉晃着手里的纸片,将它和爱因斯坦手里的艾斯的纸片放在一起,两张生命卡向着同一个方向不停挪动。
“快点全速出发吧!这前面可是色雷斯赌斗岛!!”金古多双手抱头慌张道。
“什么!!希望能赶在他们俩登6前追上!!”
莫比迪克号最快速度航行中,而现在的小艾斯和小小远,早已经被丢到了角斗士场,等待着明天的竞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