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姬讨厌艾斯一样,艾斯也同样不喜欢面前的女人。如果只是和小远长的相似,他顶多是笑着说声真巧,可面前的女人明显是在模仿小远,如果让她糊弄过去,日后冒充小远做坏事怎么办。
“我是小远的妈妈,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朱姬忍无可忍的怒道。
艾斯一怔,身后的纳雷张大嘴,担忧的看着他。
而朱姬见两人的反应,得意洋洋的抬高了下巴。既然想和她的女儿在一起,那么就先好好讨好岳母吧!
艾斯抬起头,朝着莫比迪克号遥望了下,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目光变得深沉了些许。他重新将视线定格在狂弑姬身上,周身弥漫出一股戾气,表情也因此阴森恐怖起来。朱姬顿时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如果之前艾斯说要与她一战,只是单纯切磋罢了,那么现在的他,似乎是真的要出手伤人。
“艾斯先生…你这里做什么?”纳雷在后方连忙道,生怕因这女人,而让小远和艾斯生出间隙。毕竟朱姬再过分,毕竟是小远的妈妈。
“小远她是个很有礼貌的家伙。”艾斯说着,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别样情绪,他漆黑的双眸紧瞪着迷茫朱姬,道:“就算是个普通人去探望她,也绝对会勉强撑着身子来送行的,更何况是这个自称是她母亲的人。”
说的也是啊…纳雷跟着看向同样有些讶异的朱姬。
“可是小远并没有下船,甚至连在甲板上送你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你压根没去看她,或者说你伤了她的心!”
被说中,朱姬的脸色一变。
见她的反应,明显是自己猜对了,艾斯更加愤怒道:“像你这样的家伙,根本不配自称她的母亲!!你知不知道,一路上因为你长的像她,害小远被误解了多少次!!”
“……”什么叫我像她,明明是她遗传了我的长相!
“被人家莫名其妙的敌视防备,小远很难过,却从来没有怨恨过!而你这个当母亲的,一点安慰都没有,反而去伤害她!现在还假扮成她的样子,去欺骗她的伙伴!”面前的女人…和那个拼尽全力,生下自己而死的妈妈相比,根本……艾斯咬牙切齿道:“你让「母亲」这个词蒙了尘!!”
“才没有!!”我是关心着她的,不然又怎么会离开她呢!只是你们不能体会,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杀后,而自己能做的,只是找个地方帮忙掩埋的母亲的心情。就是因为太重视了,所以才不敢再靠近啊!
狂弑姬怨毒的瞪着艾斯,脑中浮现出十多年前,将已经失去生命的孩子们,一一下葬时的情景,她可爱的孩子们…失去了温度,再也不能睁开眼睛,而作为母亲,她只能在报仇之后,给孩子们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安葬……那种无力又痛苦的回忆再次被想起,朱姬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血来,双手也攥紧了鞭子,望着面前的艾斯,她不甘示弱道:“你也没资格说我,自己不也一样会给她带来麻烦吗,你的身世我早就一清二楚了,被世界恐惧厌恶之人的孩子,还想得到别人的感情!臭小子,你还真是自私!”
“你在…说什么……”艾斯的脸上,闪过不安,他有些惶恐的看了一圈身边的伙伴们,见他们并没有懂朱姬的意思,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
而朱姬像是刻意火上浇油般,故意张开嘴,无声的念出两个字:罗·杰·。
“住——”
“我不在意……”
有些虚弱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远站在莫比迪克号上依着船帮,喘息着说着。
“小远!”艾斯一惊,连忙收起已经火焰化的手臂,连忙纵身跃上甲板,紧张的逞强独自走出来的小远。
小远对他笑笑,便转过头对朱姬正色道:“请您不要欺负艾斯同学。”
明明是他先欺负我的!朱姬狠瞪着不仅胳膊简直是连大腿也一起往外拐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对站在她旁边趁机握小手揩小油艾斯少年更加厌烦,怎么看都不顺眼。更何况他还是罗杰的儿子…想到罗杰,狂弑姬难以置信道:“小远你知道!?他告诉你了?”
小远点点头。
“那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艾斯同学,只是艾斯同学而已。”
看着女孩子坚定果断的眼神,朱姬突然有些后悔那么武断的决定不再见她,或许面前的小远,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懦弱,就算没有纽盖特的保护,也能够走下去。可是说出去的话不能再收回,而且…朱姬闭了下眼睛……而且,孩子们的死,终究是她挥不去的阴影,这样离开也好……
“我走了。”
最后看了甲板上的少年少女一眼,朱姬收起鞭子,独自一人迈上隔壁的豪华帆船。而背后的小远留恋的看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不见,帆船也在海平面消失后,才在艾斯的搀扶下走回了屋子。
祝您一路平安…妈妈。
………
夜晚——
由于小远的房间被朱姬破坏出一个大洞,晚上的时候变得十分寒冷,连小艾小斯和小小艾小小斯都沉到了鱼缸底下。于是艾斯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等明天船工修好她的宿舍后再搬回去。于是软妹子抱着自己的宝贝鱼们进驻到艾斯少年的房间,入眼的是一室的混乱,脏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桌面上有着薄薄的一层尘土。
“咳…最近忘了收拾……”艾斯有些尴尬的捡起自己乱扔的脏衣服。
小远微笑的颔,将四条胖鱼放在桌子上,便坐到艾斯早上起来之后,也没有叠好的被子上。
其实比起隔壁的那群家伙,艾斯并不是邋遢的男生,他会整理好自己的房间,也会及时换洗衣服。只是最近生的事情太多,小远受伤的这些日子以来让他无暇他顾,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往她的房间里跑,也就没有在意过自己屋里的情况,所以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艾斯少年照顾小远躺下盖好被子之后,便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在他全力清理灰尘的时候,软妹子红着脸抱着充满男性气息的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好幸福!好开心!
激动的软妹子止不住心底莫名的雀跃,在小床上从翻来覆去到滚来滚去,最后——
“砰咚!”
软妹子从床上掉了下来。
“……”
盯着艾斯递来的疑惑眼神,软妹子迅速的爬回床上,完全藏在了被子下面。
又丢人了!qaq
艾斯抬手抵着唇轻笑两声,将抹布拧干搭在架子上,便走到在被子下面不出来的软妹子旁边道:“小远,我走咯,有些事要找老爹谈谈。”
“嗯…那艾斯同学怎么睡?”小远拉开被子,问道。
“别担心我,今晚轮到二番队值夜,我等会儿要去瞭望台。”
艾斯说完,便随手拿起叠好的脏衣服,走出了房间。待他走后,小远才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重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现在已经是夜晚,伟大航路没有污染,天上银河清晰可见,艾斯的心情却没有天空那般敞亮,自从马尔科找他谈过话之后,便总是感到不安。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容忍他有所隐瞒了啊。
如果做了白胡子海贼团的干部,那么就要对伙伴们负起责任,他的归宿感会更重。虽然问过二番队的伙伴们,大家都支持他。可是…谁都知道,白胡子和罗杰是宿敌,老爹真的会接受敌人的儿子成为自己的队长吗?
艾斯有些低落的走到白胡子门前,屋里只有黯淡的光芒,他敲了敲门,问道:“老爹…你睡了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是艾斯啊,进来吧。”
屋里传来白胡子的声音,艾斯犹豫的走进房间里,视线一直低沉,没有抬头直视老爹的脸。对于这样毫无朝气的艾斯,白胡子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的大酒瓶,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不是…”
艾斯跳到白胡子对面的木箱子上,盘起腿面朝门板,低声道:“老爹…我其实……”
“嗯?”
艾斯一咬牙,脱口而出道:“是罗杰那家伙的儿子。”
白胡子眨眨眼,看着艾斯那紧张的小模样,仰着头大声畅笑起来:“库啦啦啦…——是吗?真是让人吃惊啊,原来是这样啊,性格和你父亲大不相同啊。”
老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艾斯垂头问道:“你们以前是敌人吧,不把我赶出去吗?”
白胡子翘起一只腿,舒服的向后仰躺着,从容道:“我还当你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没想到是在烦恼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不论是谁生的…人类都是大海的孩子!库啦啦啦!”
艾斯坐在木箱上,终于转过身直视老爹豪迈微笑的脸,整个人呆住。
白胡子弯着嘴角,平复了大笑,又问道:“小远那孩子知道?”
“是…我有对她说过。”
白胡子一挑眉,饶有兴趣道:“她怎么说?”
艾斯嘴角一抽,尴尬道:“她问我…是不是要改姓罗……”
白胡子同样怔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声笑道:“库啦啦啦!艾斯啊艾斯,你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看得开!”
“小远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都不晓得海贼王和罗杰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成为海贼。”白胡子摇头失笑,站起身拍了拍艾斯的肩膀道:“好好和伙伴们相处吧,别老胡思乱想的。”
”嗯!“
解除了一直以来的担忧的事情,艾斯扬起嘴角重重颔。也正式开始了,成为二番队队长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