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眯着眼面无表情的和笑容满面的朱姬对视了一秒,低声道:“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记说这种废话,无论如何,我的回答都和之前一样!”从年轻开始,当他选择成为海贼的时候,就已经同时决定放弃拥有可以和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的机会。海贼的孩子,要经受多少磨难呢?更何况他还是被称为怪物的家伙。朱姬是拥有了之后再放弃,而他是从来没有想过拥有。
而且……
白胡子回头看着被马尔科等人牵制住的小远,以及那些不分年龄都像小鬼一样哭的眼眶通红的孩子们。白胡子弯起嘴角,欣慰的想,他有这群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女儿,已经很满足了。无论是从年轻时就跟在他身边,帮忙处理好一切的长子马尔科,还是最令他费心、冲动、莽撞、意气用事的艾斯,还有年龄最小,却最为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女儿小远……他的一生,拥有了数千位出色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可惜的是,他恐怕看不到了,艾斯和小远的孩子,原本他还曾经希望过,可以亲眼看到下一代的诞生……可是比起那一点点的遗憾,能够亲手送他们走向未来,他的人生也已圆满!!白胡子,已经得到了他所希望的大秘宝!
想到身后的孩子们,白胡子双目睁开,依然决然的挡在海军们面前,道:“我已经旅行很久了,该做个了结了,海军!!”
在白胡子做出决定的同时,整个马林梵多猛烈震动起来,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岛上脱落,这座原本繁华庄严到不可一世的海军圣地一夕间变得摇摇欲醉,海军们深刻的了解到,没了艾斯这个束缚,放开手脚的白胡子打算拉着整个海军本部一起陪葬!!
在慌乱之中,海军们作出了自以为最正确的判断,大声喊道:“阻止他!快点炮击白胡子!!”
“别把海贼们放走了!打死一个算一个!!”
挥舞起长柄刀,白胡子将不断涌上前来的一批批海军打飞出去,威吓道:“你们的对手是我一个人!!”
“老爹——!!”
“小远快点走吧,这是船长的命令啊!!”
马尔科等人用力的将小远抓住,所有人此刻都同样的悲伤,但是他们却不忍心违背老爹最后的愿望,小远她还不懂,海贼总要面对离别。在一边的艾斯与小远一样分毫未动,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老爹的背影。路飞见状说道:“艾斯,走吧!不然那个大叔的觉悟就……”
“…我知道!我不会让老爹的心意白费的!!”艾斯平淡的说完,伸手拍了拍小远的脑袋,女孩子的身子一震,带着像是再也擦不干的泪眼,隔着朦胧的水雾与他对视。艾斯低声道:“小远…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让老爹操心了啊。”
“艾斯同学…老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全部抽空一般,小远整个人滑落下去,捂着脸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不要长大好不好,一直当小孩子好不好…是不是这样,老爹就会一直在我们身边呢。
『叫老爹,我是你父亲。』
『谁敢说我白胡子的子女是无能之辈,你们皆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
『我若不出手,如何对得起我遍体鳞伤的儿子,恐惧哭泣的女儿!!老子是爱德华·纽盖特,你们给我滚过来迎战!!』
『莫要妄自菲薄,你是我白胡子的孩子,岂会是无用之人。年幼者需成长,你尽管上前,无论走的多慢,老爹也会为你担着一切。』
『老爹…来接你们回家了。』
老爹,求求你,这一次也带我们一起回家吧……
“……”
艾斯放在小远头发上的手用力的揉了揉,接着不顾大家的阻拦走上前,以烧烧果实的灼热橙红色火焰开出一条火焰之路,让前方的所有阻碍全部消失,小远肩上的小纳兹登时眼睛变得闪闪发亮。凝视着这下没有任何人阻挡的老爹的身影,艾斯屈膝上前,重重的跪在老爹面前,沉默的磕了个响头。
老爹站在前方,整个人像是在置身在火焰之中,他手持着刀毅力在孩子们前方,微侧身对艾斯道:“无需多言…回答我一个问题艾斯…”白胡子顿了顿,道:“……我…是个称职的父亲吗……?”
“当然……!!”
艾斯笃定的说着,答案是毫不需要犹豫的!
老爹听罢满足的大声笑出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望着小远的泪颜,以及艾斯转身离开的背影,欣慰的弯着嘴角。
艾斯啊……既然认为老爹是个称职的父亲,既然我让你感觉到了亲情,那就和你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吧!无论罗杰如何,无论全世界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珍惜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代了,自由的驰骋在大海之上享受生命吧!老爹会为你们扫清这些障碍!
………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艾斯,为了不辜负老爹的心意抓着小远离开的时候,赤犬已经盯上了他。这次的公开处刑被全世界看在眼里,如果真让艾斯逃离,不仅会给日后留下隐患,而且整个世界政府会跟着民心大降!赤犬在抓捕艾斯之前,对他这个人就很是了解,一个冲动鲁莽的小鬼,只有满腔的义气,却不懂得审视局面。
知晓艾斯的软肋,赤犬化为岩浆越过老爹撕开的大地裂缝,站在艾斯身后冷冷道:“还真以为能逃脱啊…真是群白痴!一救出火拳艾斯就立刻夹着尾巴逃跑了,真是一群胆小鬼啊,白胡子海贼团!”
听到这般侮辱,艾斯双拳攥紧停下脚步。
而赤犬继续不屑道:“船长也无能…真是没办法啊…白胡子说到底也毕竟只是上个时代的失败者而已!”
“…失败者……”艾斯的脸色阴郁下来,原本紧握着小远的手也跟着松开。他转过身,眼神凶恶道:“把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
“喂!别理他艾斯!别停下来!”明确的知道这是海军的假话,艾斯身边的海贼们连忙劝道。
“艾斯!?”连路飞也跟着停下来,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哥哥。
“他竟敢侮辱老爹…”艾斯咬牙切齿道。
“……”小远难得沉默,没有上前去帮忙劝阻艾斯不要冲动,她知道,如果是放任别人随意的侮辱老爹而无动于衷的家伙,就不是她的艾斯同学,也不是值得老爹拼死相救的儿子了。作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一员,如果连父亲的尊严都不去维护,那么又有何脸面活在世上,赌上生命去维护自己尊敬的人,并不是胡闹!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家伙,所以才是被大家所喜欢的艾斯同学啊!
这些,赤犬并不懂,在他眼里艾斯的剧情就是如此可笑。见到诡异打成,他更是嚣张道:“被你的亲生父亲罗杰所击败,致死也无法称王的白胡子是永远的失败者,哪里说错了吗…被一群小喽啰一口一个老爹的追捧着,出演这一场家族闹剧,在大海上逞威风…几十年来,一直称霸于大海,却始终未能称王,而且一无所获……”赤犬哼笑道:“最终还要为保护你们这群傻子们而送命!!这不是虚度人生吗?”
“住口!老爹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栖身之所!你怎么会懂得老爹的伟大!?”不许你侮辱我的父亲!我的恩人!!
“人如果不走正道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你们这群海贼无需栖身之所!!”赤犬轻蔑道:“白胡子到死都是个失败者!!作为人渣们的大将正合适啊!”
“白胡子是开创这个时代的大海贼!!”因为愤怒,艾斯的全身都已经燃起赤色的火焰,而对面的赤犬也不甘示弱的半身融化为岩浆。艾斯挥起火拳与赤犬的岩浆对峙,并高声宣告道:“——这个时代的名字!就叫做白胡子!!”
不是非要称王才是胜利者,人的追求与理想各不相同!而大海容纳百川,就如同老爹所做的一样,他收留着我们这些被世间抛弃的家伙!他撑起了一个时代,是这个大海所认同的海贼之父!
“住手啊艾斯!”伙伴们的喊声艾斯已经听不到了,现在的他已经被愤怒支配了全部心神!
火焰对上岩浆,是必输无疑!这并不是热度的问题,而是熔岩即为烧化的石头,它会不断的吸取热量,所以无论艾斯的火焰多强大,它都会吸取而去,然后轻而易举的伤害艾斯的本身!所以在两人交战后的下一秒,艾斯的身上被大面积的烫伤,倒了下去!
“艾斯同学!!”小远连忙上前,将艾斯扶起来。紧张中的众人都没有发现,小纳兹不怕烫的将小手伸进火里,并且诡异的将火焰拉扯成各种形态,最后张开嘴巴,将艾斯身上没有熄灭的小火吞了下去,还满足的吧唧吧唧嘴巴。
狂弑姬的女儿……看到小远,赤犬的脸色略变。他将视线挪移到落单又虚脱的路飞身上,道:“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儿子,革命军龙的儿子,竟然是结拜兄弟,这太让人吃惊了。你们俩的血统已构成大罪,不管放走了谁!都不能放走你们兄弟!”对着茫然的路飞,赤犬凝结起杀气,猛然出手道:“看好了……!!”
“喂!给我住手啊——!!”不准碰我弟弟!
艾斯想也没想的上前,就这样挡在了路飞面前,用自己的**去承受赤犬这凶狠的一击!他没有元素化,生怕赤犬的拳头会穿透元素化后的他伤害到他重要的弟弟!
感觉到身后恐怖的热度,艾斯紧紧地闭上眼睛。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到那灼烫侵袭过来,而四周安静的彻底,路飞也瞪圆了眼睛,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艾斯坚硬的回过头,就看到小远双臂张开挡在他背后,而一直在她肩膀上趴着的小婴儿,在赤犬即将伤到她的时候,猛然张开大嘴,竟然将赤犬的岩浆拳头活生生的吃了下去!!
“嚼嚼……”
小纳兹抱着赤犬化作岩浆的拳头嘎嘣脆的啃着,那让人看着都觉得烫的炎流乖巧的被他吸溜进嘴里。而他像吃饱了一样,放开赤犬只剩下手腕的拳头,摸着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道:“嘟西宽呆,哇哇起来了!(多些款待!我燃起来了!)”嗝,岩浆比普通火压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