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韪披麻戴孝,神色憔悴。≥≯ ≯ w≤ww.
刘焉身死,他不仅要处理刘焉的后事,还要稳定成都动乱的局面。此刻,赵韪眼中布满血丝,嘴唇有些紫,出现这些状况,都是操劳过度造成的。
“诸位,先主不幸辞世,去世前曾命我为军师将军,并且要求务必要迎回璋公子,辅佐璋公子稳定益州。然而,如今王灿大军攻来,已经屯兵在绵竹关,成都情况危急,诸位可有良策?”
说话的时候,赵韪拱手朝站在大厅中的文官武将揖了一礼。
大厅中,有蜀国都尉董扶,益州从事贾龙,以及其余的一干文武将领。
由于泠苞率领大军和邓正掰腕子,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严颜投降,吴懿、费观和董和被抓,此时的益州内已经是武将稀缺,能够撑住场面的将领非常少,剩下的武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或者是年岁尚小,还没有崭露头角的人物。
赵韪目光环视众人,被赵韪目光扫过的官员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赵韪的眼睛。
“诶,诸位不说话,难道坐着等死吗?”
赵韪叹口气,神情低落。
董扶见局面尴尬,站出来拱手道:“将军,先主派遣三路大军攻打王灿,事到如今已经折了两路半,唯有泠苞率领大军依旧在殊死抵抗,麾下还有万余精兵。扶以为,应该立刻召回泠苞,由泠苞将军领兵驻守成都,抵挡王灿大军。否则,一旦王灿兵临城下,成都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如何抵挡王灿大军。”
赵韪点头说道:“董都尉之言甚为有理,我即刻下令让泠苞将军撤回成都,抵御王灿。”说完,赵韪喊道:“来人!”
一名士兵快跑到大厅中,朝赵韪拜了一拜,随即恭敬站立。
赵韪命令道:“立刻传令泠苞将军,让他放弃和邓正交战,立刻领军返回成都。”
“诺!”士兵抱拳回应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赵韪目光又看向其余人,说道:“诸位,先主去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现在的益州风雨飘摇,危在旦夕。益州在,诸位永享荣华富贵,益州不再,诸位可就成为王灿的阶下囚,还望诸位能够多多思考,想出御敌之策,能够退回王灿大军。”
这番话落下,众人尽皆变色。
大厅中,突然间变得沉寂起来,站在大厅中的文武官员相顾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王灿大军来势汹汹,前去和王灿交锋的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王灿生擒,这样的威势,如何能挡?
气氛,粘稠的凝滞起来。
尤其是胆小的官员,更是面色灰白,神情难看。
“我有一言!”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人,此人身穿藏青色长袍,博领大衫,生得面目俊朗,淡然儒雅,颇有古风之气。中年人站出来后,赵韪的眼眸顿时一亮,他双手朝中年人揖了一礼,拱手问道:“文表先生,可有退敌之策?”
文表,是中年人的字。
中年人名叫王商,字文表,郪(qi)县人(今四川省三台县郪口)。此人学问广博,且见多识广。
史书记载,益州牧刘璋曾经聘请王商担任治中从事,代理蜀郡太守。荆州牧刘表、大儒南阳人宋仲子也仰慕他的名声,都和王商交好,许文休也曾称赞王商是‘中原的王景兴(王朗)之类的人物’。
由此可见,王商在益州声名和威望都非常高,足以让赵韪慎重对待。
王商笑说道:“将军,商心中有疑惑,望将军解答。”
赵韪眉头微蹙,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先生尽管说出来,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商问道:“敢问将军和先主相比,自认为如何?”
“先主雄才伟略,殚精竭虑,奠定益州基业,韪相比于先主,相差远矣!”
赵韪心中暗骂王商问的狗屁问题,他自认才能不亚于刘焉,可是王商当着众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即使赵韪心中认为比刘焉更强,可是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乖乖的说比刘焉差得远,远不如刘焉。
虽如此,赵韪依旧是礼贤下士的模样,并没有露出恼色。
王商问道:“王灿麾下有郭嘉、荀攸、程昱这等名士大贤,能安邦定国,运筹帷幄,敢问将军暂代先主主政,麾下可有这等文臣?”
赵韪如实回答道:“没有!”
王商又问道:“王灿麾下有赵云、裴元绍、周仓这等虎狼之士,能征战沙场,统帅大军,敢问将军麾下可有这等武将?”
赵韪又摇头,说道:“没有!”
见王商还要说话,赵韪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感情这厮是来祸事的。
然而,赵韪却不能打断王商说话。
王商接着说道:“王灿携大军前来,攻克葭萌关,直下剑阁、江油、阆中,又派遣赵云、严颜、裴元绍和周仓分别攻克雒城、绵竹关、涪城,如今三路大军南下,往成都而来,其势如猛虎,凶猛无比,不知将军可有御敌之策?”
一番话,说得赵韪哑口无言。
有道是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赵韪面色铁青,呵斥道:“王商,本将召集所有官员议事,是讨论如何才能挡住王灿,而不是听你帮王灿说好话的。哼,你若是想要背主投降,先看我手中宝剑答应不答应。”话音未落,赵韪铿锵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对准王商,大有王商若是准备投降,就立刻刺死王商的打算。
“哈哈哈……”
王商大笑道:“将军,商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替王灿说话的意思。本是忠言,莫非将军听不下去了?若是如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赵韪听得这番话,才将长剑入鞘,拱手道:“先生,韪担忧益州局势,心中忧愤,若有失礼之处,请先生见谅。”赵韪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灿来势汹汹,已经攻破成都最后的屏障,成都危在旦夕,韪毫无对策。”
王商笑道:“将军代替先主支撑大局,麾下武将不及王灿,谋士不及王灿,又没有天时地利相助,既如此,将军何故要抵抗呢。”
“你??”
赵韪听了后,立刻就要怒。
然而,赵韪想了想,觉得王商的话必有用意,说道:“请先生教我!”
“孺子可教!”王商捋了捋颌下胡须,说道:“昔时,越王勾践败于夫差,无奈之下,投降夫差,为夫差驱策。然而,勾践受尽磨难,却不甘堕落,奋图强,最终灭掉夫差,重建越国。如今益州的局面和越国何其相似,都是处于危难之中,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将军替先主支撑大局,应该卧薪尝胆!”
说到此处,王商便不说话了。
赵韪听了后,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良久,才问道:“先生之意,是暂时不兵抵抗王灿,而是选择向王灿俯称臣,再伺机而动。”
王商点头微笑,并未说话。
旁边,贾龙微眯着眼睛,神色淡然,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
……
绵竹关,王灿领兵前行,已经行驶到绵竹关。
一连几日,严颜都作出佯攻成都的姿态,却并没有真正的兵攻打成都,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实际行动。
大帐中,王灿看向严颜,问道:“希伯,成都方向可有动静?”
严颜拱手道:“主公,数日来,末将率领大军作出佯攻成都的姿态,可成都方向没有一点反应,并没有派遣大军出来拦截我军,白天刚刚派出的士兵在夜间就已经连夜赶回,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没有半点收获。”
王灿听后,眉头一挑,又看向荀攸,问道:“公达,其余两路大军进展如何?”
荀攸叹口气,说道:“主公,赵将军、裴将军和周将军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他们数次派遣大军佯装前往成都,却不见任何动静。”
“啪!”
王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面露不愉之色。
旋即,王灿朗声大笑道:“好,有意思,有意思!”他目光一转,看向郭嘉,问道:“奉孝,可有应对之策?”
郭嘉拱手道:“主公,以嘉之见,成都恐怕要不战而降了。”
“哦,竟是如此?”王灿问道:“奉孝何以证明刘焉不战而降?”
郭嘉笑了笑,却说道:“主公,不日后,成都就会有使节前来,到时候自可证明。”
王灿微微摇头,没想到郭嘉也卖起关子了。
两日后,果真如郭嘉所言,赵韪派出的使节抵达绵竹关,请求拜见王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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