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撒伽选的真是个好日子,刚好赶上的就是言末到路亚的庄园住的那天,门卫本来按照主人家的吩咐牢牢的守住大门,刚想眯着眼打会瞌睡,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住了他的脑门。
那是科技部最新研发出来的新武器,专门用来保护皇室安全的新科技,虽然他是皇家博物馆馆长及男爵路亚•苏尔德的守卫,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光屏上才能看见。
不等他开口呼救,站在撒伽身边的侍卫官就直接把他劈昏在地,顺便还灌了点药物,让对方忘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
路亚也只是个一般的贵族,平常又没什么仇家,加上平常一直窝在博物馆里,对自己的宅子的防护不大关心,除了刚刚那个偷懒的门卫撒伽一路走过来竟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穿过杂草丛生的走廊,几乎每间屋子都是暗着的,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篇,银色的月光打在男人俊美锋利的轮廓上平添几分阴森之感。想也没想,撒伽朝着那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走过去,也懒得敲门,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的侍卫官动手。
门倒下来发出巨大的响声把房间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见到来人的脸路亚才连忙放下手里的宝贝慌慌张张的给撒伽行了一个宫廷礼。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身上的睡衣也软趴趴的,脸上的表情慌慌张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畏惧,还是和平常一样不会讲客套话:“陛下您怎么过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旁的侍卫官很识相的退的远远的,剩下两个人站在那里。撒伽盯着对方半分钟,冷厉的眼神牢牢的锁住对方那双绿眼睛,声音慷锵有力:“告诉我,博物馆里的冰棺里面的那具尸体现在在哪?”
路亚眼神躲躲闪闪:“不是还好好放在博物馆的密室吗?陛下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明天我回博物馆去,一定让您看到传说中的千年古尸的,这大晚上的,看那种东西多不好啊。”
对方却完全不买他的账:“你只要告诉我,言末是不是从那冰棺里爬出来的,是还是不是。”
路亚脸上挤出的笑僵硬在那里,仍旧不死心的为自己狡辩:“陛下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几千年的尸体又怎么可能突然苏醒过来呢,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第一个就会报告给您的,只是这天真的这么晚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都睡了。不然您等我漱洗一下,立马陪您去博物馆。”
“不用了。”撒伽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原本他就只是来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路亚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他没有必要非得让对方亲口承认。
望了望杂草丛生的院子,再看了看无辜躺枪的大门,路亚抹掉自己一脑门的冷汗,随意的擦了擦手便拨通了房间里久置不用的通讯器。
没多久房间的对面就亮起了灯,然后是祭司专用的交通工具在门口停了下来,把刚被叫醒的言末给载了回去。
神殿的东西永远都是精品,言末离开的时候刚好和撒伽庞大的护卫队擦身而过,对方离开的太匆匆,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言末的存在。
昏昏欲睡的靠着靠枕,右手抚摸着怀里软萌软萌的小黑兔的长毛,等着小兔子被抚摸得舒服的眯着眼,言末手下却陡然一重,被揪住耳朵的小兔子痛得眼泪往往,咧开三瓣嘴就想往那白玉般的手上咬那么一口。
但是无奈耳朵被人拎在手里,最终也只能可怜兮兮的吐出几个音:“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十五,非攻略对象撒伽记忆已完全苏醒,行为有待考察中,危险系数缓慢升高中,目前已达稳定状态。”
兔子的小嘴里吐出的是人话,还是个男童的稚嫩声音,坐在车里的男人却丝毫不感到惊讶,把自己的视线从外头收回来然后把这只可怜的伪兔子放在了膝盖上。
“什么时候又弄出危险系数了,还是说你又有能量升级了。”言末语带讽刺,神情却无比平静,“花那么多的心思去给自己弄出个实体,还不如努力和系统去融合,发掘出更多新功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只随时能够被人端上餐桌的傻兔子。”
傻兔子源零的长耳朵瞬间耷拉下来。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叫源零的小怨灵,也“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到现在还不死心,总想着到自己这里多搜刮一点利益,在这种重要关头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得记得这系统的前一任管理者是怎么死的,它可只是一个简单的评定系统,对你的约束力要比我高很多,如果你不想被换下去的话,就不要再干这样的蠢事了,我并不介意换一个更聪明的合作对象。”
言末自然是匡他的,虽然他确实能够要求那个和他交易的魔鬼再换一个新的管理者,可是以对方的性格,铁定是又得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何况源零并不蠢,只能说是太过自私。
适当的敲打敲打,最后还会是个好帮手的。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个熟悉的东西能够陪他一起走下去总是件好事。
等到了神殿,本该早早安歇的祭司大人却站在神殿的花园等着他,露水沾上了娇柔的花瓣,却没能够在那头银色的长发上面留下半点痕迹,作为神殿的祭司,拉非尔永远都是这副模样,纤尘不染,远离世俗,不容的人侵犯,也让人充满了征服欲。
“老师突然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言末抱着兔子状态的怨灵走了过去,感受着怀里的小宠物的瑟瑟发抖。
“没什么,只是从明天开始你暂停一下关于亚历克斯的教学吧,大概要用上几个月,这段时间你就呆在神殿不要出去了。”
拉非尔扫了一眼对方怀里的小黑兔,清清冷冷的声音却让可怜的小宠物抖得更厉害,“你怀里的脏东西扔出去吧,顺便沐浴一下,不要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神殿里不该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
最后源零还是放弃了这种实体形态又待回言末的意识里,陪着言末一起进入了所谓的修身养性的清修阶段。
那天以后言末就再也没有去给亚历克斯上过课,不仅是亚历克斯,就连撒伽想要找人也完全都找不到,路亚完全没有用,而亚历克斯则是越来越刻苦,也越来越忧郁,天天渴盼着自己的老师回来却是一天天的加深自己的失望。
言末和贵族大臣们的来往也并不多,就像当初的莫名出现,言末的消失并未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越来越喜怒不定的大帝身上,哪有心思和时间去关注这样一个陌生疏离的存在。
现在的言末可不是四千年前那位亲和力极高的亲王,他和谁都不熟,只除了一个人,东亞的首相,也是神殿的祭司,他登上这个位子便想要除去的男人,拉非尔。
在亚历克斯有意无意的暗示第一百三十九次以后,撒伽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上了自己的首辅大臣:“当初可是你把人推荐给我的,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搞消失。”
拉非尔虽然是东亞的首辅大臣,地位却并不比撒伽低,对着大帝也从来不用敬语:“我从来就没有保证过他一定会把殿下给教到登上那个位置,实际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好教给亚历克斯了,陛下当初不是不同意吗,那就安排当时的那个人接着叫下去吧,我相信陛下的眼光,那一定会是个优秀的老师。”
“没有谁能比他更优秀了。”撒伽陷入到回忆里,难得在自己的对手面前露出这般恍惚的神色,如果言末真的是几千年那个人,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
要知道,当初凯利格三世的帝王之术完全可以说是对方一手教出来的,那是个天生的帝王,可偏偏却深受神殿的青睐。
眼前的祭司仿佛和几千年前的那个讨人厌的里格尔重叠在一起,一时冲动之下,撒伽竟脱口而出:“你不能够这么做,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唯一的弟弟。”话一出口他便后了悔,像个罪犯一样无措的等待着审判。
拉非尔震惊的看了他一眼,面上便恢复了平静无波:“陛下您糊涂了,他只是神殿未来的继承人,我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