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奔是个看起来略显粗狂的中年男子,既然越青川让他打头阵,显然是对这个同为青龙殿的师弟颇有信心。
同样的,对面的李一丰看起来明显要张奔年轻一些,但梁半山让他打头阵,显然这李一丰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两人在先后进入了“四灵结界”之后,原本还显露在外的结界外壁,渐渐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若不是偶尔有剑气飞起,击打在界壁之上,很难看出这里有一个结界。
张奔是金木土三灵根的弟子,其中以金系灵根最为突出,一柄长剑舞出的多是凌厉的金系剑法,而手中则时不时的打出一些木系法术。
李一丰同样是金木土三灵根弟子,但他的土属性灵根显然更为突出,两手之间挥出的多是以防守为主的土系法术,一柄流星锤则是偶尔挥出一些金系法术。
结界内飞沙走石,土裂地陷,金蛇乱舞,若是没有四灵结界抵挡这些天地元力,怕是这座南芒山也要被他们平去了一大块。
唐小越这时才知道梁半山与越青川他们为什么要设置这个结界。其实在此之前,他对于真正的天境修者的战斗并没有什么概念。
张奔使用的是罗浮山青龙殿的谪传剑法“金灵游龙剑”,此剑法以灵活灵动为主,剑走偏锋,迅捷无比。
唐小越曾在东华仙门的藏书峰上看过这本剑法,当时他还奇怪,怎么罗浮山的剑法会在东华仙门的藏中?现在看来,他所看的那本“金灵游龙剑”只不过徒有虚表罢了,体内天地元力的经络走向完全无法发挥出这套的剑法的精髓。
张奔看着是个略显粗糙的汉子,但没想到舞起这套以灵动、迅捷为主的剑法时,竟然身轻如燕,敏如山猿。招招剑走偏锋,见缝插针,攻击得对方的李一丰毫无还手之力,只知以土系法术护身。
越国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笑意,张奔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着场上的主动权。
反观李一丰的战斗,竟然丝毫没有主动出击的武技,只是双手间不停地打出土系法术,“土流壁”、“飞岩术”、“土灵盾”、“画地为牢”,竟全是以防守为主的法术,罕有的会打出一个“土龙爪”之类的攻击法术。
游龙剑,剑走龙蛇,飞天遁地,金光在结界不停闪动,地面不时被金光击裂开一条又一条的裂缝,金光遁着裂缝疾走。
众人毫不怀疑若是没有这“四灵结界”的存在,这片平台怕是早已坍塌了无数次了。
李一丰的土系法术看似仓皇,但却是越走越稳,张奔的游龙剑法竟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眼看着已是近半日的时间过去,两人你来我往也已有几百回合,竟一时之间还是难解难分。
越国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这李一丰是在以拖字诀,打持久战啊。
渐渐地原本占据着优势的张奔,剑法已不如初时灵动,攻击的力度也渐渐削弱,李一丰的防护依然没能突破,反观李一丰倒来是精气神越来越足。
“这张奔怕是要输了。”文翎轻声地唐小越耳边说了一句。
唐小越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张奔的颓势已是越来越明显。果然接下来不过十几回合,李一丰一个“土龙爪”抓飞了张奔的长剑,然后一个流星锤便把张奔击出了好远。
“画地为牢,”李一丰双手掐诀,张奔便被牢牢地定了地上,动弹不得。
“此局,南山剑宗李一丰,胜!”越青川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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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倒是好生热闹啊!”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传遍了全场,不论是刚刚因为失利,一片失落的越国门派,还是因为胜利,一片欢呼的燕国门派,都是霎时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西方的天空之上远远地飞来了一驾座舆。
座舆很是气派,青色的绫缦随风飞舞,前后各有四只飞天夜羽担做舆夫,远远地从天空之上飞来。若不是刚才那个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他们真的会以为这座舆中乘的是某位大家小姐。
梁半山与越青川几人看了之后,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然后对着天空上瞬间即至的座舆,说道:“今日不知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李师兄也给吹来了?”
越青川在梁半山的声音落下之后,也是有些冷冷地说道:“李师兄莫不是刚好路过的吧?”
上官云谨与叶安澜显然也都认出了舆中之人是谁,看得梁半山与越青川都已说话,便也不言语,只是看着那座青色小舆缓缓地降落到了平台之上。
青色小舆中走下了一个青年男子,一袭青衫,面容俊美,顾盼生色,只是那双眼睛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
青年男子看了看梁半山,又转身看了看越青川,上官云谨,叶安澜,呵呵一笑,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啊?怎么这飞天榜上的三四五名都在啊?”说完又对着叶安澜邪邪一笑,道:“还有,叶师妹也在啊?师兄倒是许久未见了。”
叶安澜面色如常,对着那青年男子微微拱手,道:“见过李师兄。”
那青年男子也不理会其他三人,只是对着叶安澜,继续说道:“叶师妹,还是这样脾性,对师兄一直冷冷淡淡的。不过师兄我呀,就是欣赏叶师妹这样的性子。”
青年男子这般肆无忌惮的调笑,叶安澜已是玉面含威。不待她再说什么,便听到上官云谨冷冷的声音响起,“李师兄是飞天榜的首榜首名,这样取笑一个师妹,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低了‘西岭神殿’。”
青年男子也不在意,依然笑道:“看不看轻,那是他们的事,我李天生不在乎。”
青年男子这般倨傲的态度,当下便惹得众弟子议论纷纷,但很快就被认出这男子的人给压了下去。
东胜飞天榜首榜首名,大梁国西岭神殿殿主之子,李天生。
这哪一个名头说出去都自有倨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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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川看着上官云谨那越来越铁青的脸,心道:这上官师弟平日挺稳重的,只是一沾着叶师妹的事情,就失了风度,只可惜叶师妹……,哎,痴情人啊。
“李师兄这话说的当真是豪气,不过以李师兄的天姿也当得起这份豪气。不知李师兄是路过此地,还是专程来访啊?”越青川冷冷的说道。
李天生根本不在意任何事情,哈哈一笑,说道:“越师弟这话我爱听,我当然担得起这份豪气了。不过我路过此地又如何,专程来访又如何?”
这话太狂妄了,越青川也是被气得脸色铁青,但也知道此时不是与此人动气的时候。
梁半山知道此时若是与这李天生动起手来,虽说他是飞天榜首榜首名,但他们四人合手,也不至于弱了去,只是那样的事情毫无意义,也并不是他们的初衷,当下呵呵一笑,道:“李师兄,此言差亦。想必李师兄还不知我们为何会在此吧,我们在此是为了处理我们燕国与越国之间的国事。李师兄若是路过此地,那倒也无访,我们当尽地主之谊;若是李师兄专程到此,那这件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少不得到时还要麻烦到大梁国与西岭神殿,不知李师兄是为何到此啊?”
李天生斜着眼看了梁半山一会,笑道:“梁师弟人大,也果然会说话,我就是路过此地而已。”
梁半山也不恼怒,依然笑呵呵说道:“那不知李师兄这是欲往何处?”
“我此次是奉我父亲之命,前去东海‘奉天观’,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父亲说我大哥已在那里等着了。好了,不多说了,多有打搅,告辞了。”说完,李天生跨入座舆,八只飞天夜羽双翅一振,便直飞而去。
梁半山与越青川几人的心头却是一阵狐疑,这李天生向来自大,怎么这次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说要前去东海奉天观呢?
正在众人心头狐疑时,却听得弟子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不好了,失火了。”
众人赶紧四顾看去,东芒山上升起了冲天高的狼烟,火苗四蹿,有反扑山林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