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又想羞又想笑。
宋初文这厮……
还算他有点良心。
虽然她没必要用,但还是收下了,又厚着脸皮问他:“是和之前的那个女大夫买的?”
“不是。”
宋初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不便宜,应该是好药,你放心用。”
说完,脸上发烫,强自淡定。
大公主还想逗他,却发现自己脸皮也不够厚,便作罢了。
“可困了?”
宋初文扭头问她,神色还有些不自在。
大公主只以为他是抽空回来看自己,便点头道:“想睡一会儿。”
宋初文下意识就伸手,等他后悔也来不及缩回来了,索性小心翼翼抱了她,将她轻轻放躺下了。
大公主已经没有受宠若惊的想法了,而是淡淡的温馨感觉。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
宋初文一直在床边坐着,直到大公主传出轻缓匀长的呼吸声。
这时候,他才扭头,看向她睡颜。
这一看,竟看见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有两处暗红色的痕迹。
怎么来的,宋初文清楚。
他想起大早上的事,便化了满心的柔软。慕容萱虽是尊贵的公主,在他面前,却从来没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
和寻常人家温婉的妻子没什么两样,对他很是顺从。
好像该满足了。
宋初文轻轻拉了被子往上,将暧昧痕迹遮去。
他缓步出了房门,桃红柳绿两人果然候在门外。
“尚书夫人来了多久?”
桃红欢快道:“没多久,也就一刻钟左右,公主挺喜欢夫人的!”
这个宋初文看得出来,大概是爱屋及乌。
他又问:“我走之后,公主是什么时辰醒的?”
这回是柳绿答的,只听她道:“回驸马爷,公主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刚醒,夫人就过来探望了。”
宋初文颔首,却发现一个问题。
“公主没用午饭?”
没想到驸马爷这个都能想到,桃红暗暗替公主高兴,“公主说不饿,奴婢劝着喝了一碗鸡汤!”
宋初文皱着的眉松开了些,总比什么都没吃好。
他看向柳绿,吩咐道:“让人把午饭送到书房,我一会儿过去。”
“是。”
时间过得很快,大公主这一睡,就睡到了太阳西斜。
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坐着的高大身影,将光遮去了大半。
察觉她醒来,宋初文扭了头。
大公主讶异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还未到酉时(下午5-7点)吧?”
宋初文一般都是酉时才回府的。
“不早了。”
宋初文没有正面回答,只问她:“饿了不曾?”
大公主道:“饿了。”
宋初文立即起身,“我去让人传膳。”
他出去,很快又回来,还是在床边坐下。大公主该起身洗漱了,只是,刚刚有点动作,就被宋初文按住了。
她不解,抬眸看他。
宋初文眸光微闪,却严肃着脸道:“先把药擦了。”
大公主有点难为情,只得扯谎道:“擦过了。”
她哪里想到宋初文压根没离开过,就在床边守了一下午。
宋初文面无表情问她:“什么时候?”
大公主镇定道:“午时过,你走之后。”
宋初文看着她,也不直接戳破,只道:“我不是午时过走的。”
大公主依旧淡定:“反正是你走之后。”
宋初文倏然凑近了。
莫名其妙突如其来。
大公主眨了眨眼,离得近了,纤长的睫毛格外清晰。
感觉像是发脾气的前兆,她装傻充愣道:“怎么?”
宋初文理解那药不好擦,却也听不得她满口忽悠。
“又骗我,你就不能说句真话?”
他逼近,微挑的眉昭示着不悦。
大公主见他如此笃定,立马变了口供,“那药,是没擦,我怕你担心才……”
“现在擦。”
宋初文感觉自己的口吻有点像命令,与她一合,竟有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
这感觉,好也不好,有点怪怪的。
于是他又加了一句:“那是良药,用上之后好得快。”
大公主一看他神色别扭,脸皮自然而然就厚了起来,她装得成功,脸上的表情娇羞:“慢慢恢复就好了,为何非要好得快?”
“……”
宋初文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好得快,少受罪,不好么?
还是说,她不好意思自己擦?
他帮忙?她肯定会更不好意思……
宋初文退开,站起身。
“擦了药会好受一些,你若不想擦也随你,我先出去看看饭食好了没有。”
说完,他就出去了。
这是生气了?
大公主从枕边拿了那药瓶,犹豫一会儿,拧开。
凑近嗅了嗅,味道清清凉凉的,不难闻。
宋初文在外面待了半刻钟的样子,才又进去的,他鼻子尖,一进去就闻见药味了。
最后还不是听他的话擦了,银子没白花,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翌日。
大公主醒过来,见身边的宋初文还在,且还未醒,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惊讶又担忧,赶紧凑过去喊他。
喊了几声,送算是有反应了。
大公主忙道:“你睡过了!连着两日告假,尚书大人怕是不好——”
“他昨天就准了我两日假,今日不用去衙门。”
宋初文说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不过确实不早了。”
他坐起身,又偏头看她,“今年的秋猎定在后日,你就别去了。”
去年的秋猎,在九月,今年的秋猎,延后到十一月了。
大公主想到了去年秋猎的时候,那会儿,她跟着去了猎场行宫,还追着宋初文解释她和苏墨白没什么。
这混蛋又倔心眼儿又小,任她如何解释,他就是无动于衷;明明心里放不下她,还装得挺正派潇洒。
结果呢,她一说要摆擂台招驸马,他就坐不住了。
口是心非的人,偏偏她就喜欢。
不过,除了这个让人牙痒痒的缺点,他好像没别的毛病了。
大公主一想到他还会去买药,唇角不自禁弯了起来。
粗中有细,实在让人意外。
她突然坐了起来,从后面将他抱住,一双柔荑覆在他胸前。
呼吸近在他耳廓,徐徐吹问:“你刚刚说,今日不用去衙门?”
宋初文觉得那只耳朵烫得厉害,快要掉了似的,他想说话,却又口舌发干。
意乱情迷之际,他还记得顾虑她的身子,抵死不从。
只听大公主来了一句:“昨日是初次,所以有落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像是一盆烫水,兜头浇来,宋初文猛然清醒了。他看向身下的慕容萱,眼里蕴着风暴:“你说什么?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