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你真是够了,谁允许你在我们凌家这么放肆的。”沈月鹅怒吼着肖北,“你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凌家少奶奶吗?”
左夕应该也会成为沈月鹅的一个雷电了吧。
肖北继续自若道:“她难道就没有传话给你,让你小心一点吗?没有告诉你,走久了夜路会撞鬼的吗?甚至没有告诉你,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吗?”
“肖北。”沈月鹅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地看着肖北,看着她笑得如此毛骨悚然的模样,大声说道:“你想要闹的话,那么请你滚出凌家去闹,这里不欢迎你,我也没空招呼你!”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肖北说得无所谓,“但是你要是不想听的话那就算了。”
“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我清楚得很。”沈月鹅冷声,“显然,你嫩了很多。”
说完,笑了。
笑得还很猖狂。
“没有到最后一颗,谁知道胜败到底是谁。”肖北也故意笑了。
沈月鹅当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也不会因为肖北几句话就乱了手脚,她冷声道:“那我们就走着瞧。”
肖北捉摸着,沈月鹅应该是胜券在握了。
她今天的故意刺激就是想要从沈月鹅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发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然而现在细细想来,果真已经发展到了沈月鹅可以预料到胜利的那一步了。
她自然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所谓了。
她眼眸微转,凌云洛这时候从楼上下来。
身上穿着家居服,看得出来就是经历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可是整个人却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脸上的愁容很明显。
凌云洛其实也没有想到肖北会来,看了她一眼,此时此刻也没有好心情和她说话。
反而是看到冷秋颜,脸色就又变了几分:“冷秋颜,你怎么又来了?!”
“云洛,我……我也担心你……所以求着肖北带我过来的。”冷秋颜咬着牙,脸上有些委屈。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回来吗?”凌云洛脸色很不好。
连带着对着肖北脸色也不好。
沈月鹅心里冷笑。
肖北以为还可以靠着冷秋颜拿回主动权吗?!
可笑。
现在的凌云洛认定的人只会是她,沈月鹅。
肖北这样的举动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内心冷笑着,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肖北这时候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董事长,冷秋颜也是因为担心你。”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看着她。”凌云洛脸色很不好。
其实对肖北也没有特别的耐心,但因为今天肖北在公司的突然举动让他对肖北又多了一丝好感,如果不是遇到这种事情,她应该会找肖北来商量他官司的事情,总觉得肖北比较有能力,更可靠一些。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后果来结束自己的一生。
“你们全部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凌云洛有些不耐烦得挥了挥手,是真得不想见到其他人。
“董事长,但是我有些事情我想单独找你谈一谈。”肖北开口。
凌云洛看着肖北。
“真得很重要。”肖北重复,“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凌云洛犹豫了一下,一方面是真得不想再说其他,这场官司他注定免不了受到法律的制裁,心情自然很不好,但是在另一方面,又希望有人可以来帮助他,让他有点后路可走。
他认真得想了想,看着肖北说道:“好,你跟我上来。”
肖北知道,凌云洛绝对不想就这么认命了、
她连忙跟着凌云洛去了他的书房。
凌云洛看着肖北,不由得叹气:“肖北,你还不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官司吧?!”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肖北直白。
凌云洛的身体很明显得一怔,因为他真得没想到肖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知道了,他确实是有些惊讶:“那就好,但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以为……”
“董事长是以为我会是一个很势力的人,会首先把自己撇清关系对吗?”肖北继续说道,“但是我相信董事长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凌云洛那一刻反而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肖北居然会选择如此信任他,毕竟在这个时候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想要尽快撇清楚任何关系。
“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您肯定不会和左伯父对左夕的母亲下这种毒手的,而且您肯定不会为了让自己的公司更加壮大,而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我绝对相信。”肖北说得很肯定。
凌云洛那一刻反而有些不好解释。
肖北说,很担心很真诚的问道:“董事长,当初这个事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是被人冤枉和陷害的?”
凌云洛叹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但是现在司法机关有证据,证据确凿,我咨询了律师,反正现在就是无力反驳。”
“我其实真得很诧异,到底是谁提供的证据?”肖北询问。
“是左夕的舅舅,文夏。”凌云洛说,“当年他也在左夕母亲的公益组织里工作过,虽然我和他的联系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这个人平时的性格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万万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文家到头来最清醒的一个,据说这份证据他做了十多年,一直都是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真相。”
“董事长您介意我看看那边提供的证据吗?”肖北说。
“算了肖北,这件事情我也不想把你拖下水,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真得不太好处理,还是算了吧,而且当年也怪我自己太急功近利,和左铭威勾结在一起,总之说到底左夕母亲的死我也有一部分责任,甚至左夕的死也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才会让她发生这种惨剧,如果最后用这样的形式来惩罚我的话,那么我也就认了。”凌云洛说得很委屈。
实际上,只是因为证据确凿到没有反驳的余地,才会如此。
否则按照凌云洛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内疚而去接受司法惩罚的。
肖北暗自咬牙,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按键很难翻盘。
她突然大声说道:“董事长,我说句实话,虽然我和凌修司已经离婚了,但是我依旧还是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而且公司在您的管理下一直都顺风顺水,我真得不能接受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您入狱,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接受不了!”
凌云洛再次被肖北震惊了。
他问道:“难道你真得这么相信我吗?”
“我觉得您一定是有苦衷的。”肖北说得斩钉截铁。
那一刻的凌云洛确实有些感动。
他拉着肖北的手:“不枉我这么器重你,但是这个案子我有分寸,知道是免不了的,我今天也咨询了我的私人律师,想要洗脱罪名根本是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够最好的打算就是……”凌云洛差点说出来的话,在这一刻还是忍了下去。
所以这只老狐狸,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他说:“我要是真得出事情了,以后公司我就会彻底交给修司打理,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有数,修司这孩子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修司这孩子对你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毕竟当初你们离婚沈月鹅也有责任,所以如果你和修司还能够复合的话就复合吧。如果实在没办法继续走下去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帮帮他,我真得希望凌家百年根基可以传承下去。”
“董事长,如果真得这样的话,我也不做了。”肖北直白,“我还是希望您可以带领我们。”
凌云洛有些无奈的看着肖北:“答应我,到时候我真得出事儿了的话,你一定要帮助修司,当然我也会写好协议的,因为他母亲的能力我也知道,所以我完全不放心把整个公司交给她来监督。”
肖北摇了摇头,很坚定地摇头。
凌云洛也以为肖北是有情绪,心口隐隐有些难受。
早几年,如果自己站在肖北这一边的话,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可是现在到头来,最关心自己的人还是肖北,反过来再看看其他人。
沈月鹅和修司倒是关心他,对他寸步不离也很是照顾他的情绪,但就是没有办法真实得深入他心所想,甚至今天律师将按键分析之后说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和沈月鹅离婚,然后把资产全部过户到沈月鹅的头上,写个协议将凌氏所有一切全部交给凌修司的时候,沈月鹅和凌修司都没有推脱,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硬生生被人这么说出来心里还是会有些情绪。
而且沈月鹅和修司也是这么认定了他的罪行,半点没有肖北这样,对他的信任和肯定。
这种态度,让他的心理落差很明显。
“肖北,以前我们凌家亏待了你,你放心,就算我这次出事儿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凌云洛突然说道,“到时候我会写一份协议,就是会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归于你的名下,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助修司了,另外我也会给你一部分资金,做为经济补偿。”
肖北惊讶。
真没想到凌云洛到了最后还有点良知。
当然,这份良知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比起曾经肖北遭遇到的一切,凌云洛的突然一丝悔过,完全不值一提。
她说:“董事长,我要的不是这些。”
凌云洛内心已经有了打算。
“其实……”肖北咬唇,有些话似乎是说不出来。
凌云洛看着她的模样:“有什么事情你就大胆给说出来,如果我能够满足的,我会尽量去满足你的。”
“董事长,那么一旦我说出来了,您很可能会生气,但是为了您为了公司……”肖北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就算被您赶出公司或者被您告上法庭,我也要说。”
“你就直说吧。”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更加愤怒了。
肖北看着凌云洛,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不会是夫人所为?”
凌云洛身体一怔。
那一刻,硬生生的被肖北的话给怔住了。
他根本想都没有去想过。
“我觉得对比起你,夫人不是更有杀人的动机吗?”肖北一字一句得说道,“我听说,夫人和左夕的母亲是闺蜜,在白鹦带着左旋左蔓进入左家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想您应该知道的吧?”
凌云洛那一刻身体一下就顿住了。
肖北的话让他一下子有些醍醐灌顶。
当年逼死左夕母亲的时候,沈月鹅也是全程都有参与。
如果要把这个罪名嫁祸到沈月鹅的身上,其实并不是很难。
他忍不住看着肖北,这一次是真得被肖北的聪明惊呆了,这一次是真得无比庆幸。
那一刻在他看来,这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而且因为有肖北,就是无条件的信任肖北有那个能力嫁祸给沈月鹅。
凌云洛连忙说道:“当年她确实脱不了干系。”
话锋突然一转。
“我记得当时是她给左夕母亲介绍的医生,就连药也都是她在负责的,而且那时候她还会经常来陪她的母亲。”凌云洛连忙说道。
“所以董事长,这件事情说到底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夫人所为。”
“还是肖北看事情看得明白,我这次还是都亏了你!”凌云洛说不出来的激动。
“董事长您把证据给我看看。”肖北开口。
她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就能够家伙给沈月鹅。
但是她想,既然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很多物证是不足以说明一切的,需要人来指证的,只要是人指证的东西,就很容易扭曲。
而这种明显扭曲法律的事情,她要找别人来参与,不能让熟悉的人参与进来。
凌云洛将指证自己的那些罪证拿了出来。
肖北看了看。
第一条罪证,杀害左夕母亲的罪证。当初左夕母亲死的时候就做了尸检,尸检报告中明确她体内有致人死去的超量安眠药,但是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初步诊断为服药自杀。而且当年的报告中也有写明,她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安眠药每天的剂量都是根据医生的医嘱进行服用的,死的时候检查报告明确误吃了过多的剂量而致死。到现在,有当年伺候她的佣人指证,指证说当年她根本没有多吃,因为每天晚上的安眠药都是由佣人亲自服侍服用的,而且佣人确实是按照医生的医嘱拿给她吃的,没有用量过度。与此同时,还有左家当年的家庭一声指出,在她去世前三天,沈月鹅都会过来看望她,甚至还会聊天聊上很久很久才会出来。而且佣人还指出,在出事的当晚,还看到凌云洛和左铭威都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而凌云洛还是最后才走出来的。
第一条罪证,确实是人证物证都在。
肖北没有深入多想。
又看了第二条。
第二条就是说左铭威利用了左夕母亲的字迹通过公益组织财政部门挪用了一大笔资金,当然也有一部分资金给了凌云洛拿去进行了一个项目融资,当年的财务出面指出没有接到左夕母亲的电话,左夕母亲也没有出面要求,但是因为看到是左铭威亲自来的,又看到了左夕母亲在文件上亲笔签名,加上当年确实和左氏一直有合作并没有多想,所以就按照程序进行了大额拨款。
至于左铭威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拿出来给凌云洛,肖北自然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