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顾颜就连忙唾弃自己。
她觉得自己,怎么很有一点小色/女的感觉?
顾颜,清醒点,这是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顾颜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目光尽量落在姜璟言的脖子以上,声音尽力显得平稳。
“哥哥。”
“嗯。有礼物要送给我?”
“是的,我等不及了,所以,想现在送给你。”
顾颜将礼物递到他的手上,说:“哥哥,是一块表。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看得见的。以后,你可以用我的手表看时间吗?”
不用看也知道顾颜的脸上,一定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的眼神。
“哥哥,你喜欢吗?”
姜璟言温和又无奈的笑了:“颜颜,你还没等我回答,又有下一个问题了。你希望我先回答哪个好呢?”
顾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
“给我戴上吧。颜颜,我答应你,以后这块手表,我会天天戴着,用它来看时间。”
顾颜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她坐在姜璟言的床边,低下头来给姜璟言系手表。
顾颜一坐近,姜璟言就闻到了女孩子身上淡淡的甜香。
他不由抿了抿唇。
顾颜这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又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姜璟言的手腕。
他有点偏瘦,手指骨节分明,手腕也是偏骨感的,但却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像是胖一分不合适,瘦一分也不太合适。
顾颜心里有点紧张,又是第一次给人系手表,弄了好久,才给姜璟言系好。
一开始不是系得太紧,勒到姜璟言了,就是系得太松。
顾颜唇角抿笑:“好了,哥哥。你戴着真好看。”
“哥哥,你睡觉吧,我回去了。”
“颜颜,谢谢你,你这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也托你吉言,我一定会努力好起来。”
不想让顾颜失望,不想让她失去他这个庇护之所。
顾颜用力点点头:“嗯,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想了想,顾颜还是又折了回来,在姜璟言的床边坐下。
姜璟言感觉到床边的位置微沉,手已被顾颜给握住了。
女孩的手很冰凉。
姜璟言听到顾颜在说:“哥哥,你的眼睛,需要做眼角膜手术吗?”
这是她第一次跟姜璟言谈姜璟言的眼睛的事情。
姜璟言点点头,说:“是。只要有合适的眼角膜捐献……”
他话还没说完,顾颜已急切的开口了:“那哥哥,你可以让我帮你吗?我的眼睛很好,视力几乎是5.2,哥哥,我把我的眼睛捐给你,我在网上看过了,一个眼角膜都能供多人使用。我捐一只眼睛给你,我另外的眼睛不受损害,哥哥……”
姜璟言心里大为震动。
顾颜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因为太过激动,姜璟言伸出手按住了顾颜的肩膀,说:“颜颜,这话是谁让你说的?谁劝你做眼角膜捐献的?”
见姜璟言不太高兴,顾颜的心也不由沉了沉,她以为姜璟言怀疑她的真心,认为她是别有所图,或者被人所逼迫。
顾颜连忙摇头:“没有,哥哥,没有谁逼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哥哥,别说一只眼睛,就算我这一条命,我也愿意给你。”
姜璟言的脸沉了下来。
他向来温润如水,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让顾颜有一些慌乱,有一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以后哥哥是不是会讨厌她了?
不要,全天下的人讨厌她都没关系,但哥哥不可以讨厌她。
顾颜的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般,记忆里是顾维栋那阴森森的声音:“你这个小野种,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她仿佛看到了两岁的自己,拉着女人的手,眼里都是惊恐,却不敢落下泪来。
“妈妈,别离开我,妈妈,妈妈……”
别人都说两三岁的小孩子是没记忆的,但那件事情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有时午夜梦回,就梦到那样的场景。
她从顾维栋那里离开之后,头一年还会做各种以前的梦,现在少了一点了,但偶尔还是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顾颜双手抱住了头,拼命的摇着头,嘴里在说:“不要,不要赶我走!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大哥哥,人为什么要活着。”
“大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要我了……”
她的眼睛腥红着,眼里的一片茫然脆弱无助……
姜璟言听着顾颜的状态就不太对了。
他要将顾颜的手给拉着,结果,顾颜一甩,就将姜璟言的手给甩开了,还险些将姜璟言给甩下床去。
顾颜本来就力大无穷,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姜璟言语带了焦急:“颜颜?颜颜?”
可是这一次,顾颜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她啊的叫了一声,跑到角落里,蹲在那里,眼睛不能看人,手死死的抱着自己。
嘴里只在说:“颜颜乖,别打颜颜,颜颜乖,别离开颜颜。妈妈不要离开我……”
余盖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颜缩在角落里,成了小小的一团,无比可怜,嘴里说着什么,让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高明赶过来,也差点被顾颜给掀翻。
顾颜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最后是好几个人才把顾颜给按住了。
姜璟言摇着轮椅过去,将顾颜抱在了怀里,顾颜使劲的挣扎,姜璟言柔声道:“颜颜,是我,我是哥哥,颜颜,是我。”
良久,顾颜平息了,躺在了床上。
此时的顾颜,睡颜甜美软萌,像个孩子一般,把自己蜷缩起来,手里紧紧的抱着被子。
“姜少,我已经给顾颜小姐打了镇定剂。顾颜小姐似乎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她以前的经历可能就是关键。我看她还是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也许有心理医生的疏导,会更有用一些。”
高明说完,就退下了。
姜璟言抿了抿唇,坐在床边。
他摸索着碰到了顾颜的头,伸出手指替她将散落在脸颊的头发给理了理。
余盖几乎是见怪不怪了。
姜璟言对顾颜屡屡破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