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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思宁大打出手 小岛见证姻缘(1 / 1)

躲出去的苏小港确是撇下了被纠缠的烦恼,可苏局夫妇却没了清静。

小港走后,苏局起身客套道:“他姥爷,小蔺他妈,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家里吃晚饭吧?”

谁知蔺妈妈坐着不动却马上接过话:“我老爸喜欢吃海鲜,你又是管水产的局长,我们今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同同,你买酒去!”

“这不好吧?”小港妈妈急忙阻拦,亲家母前边还加了个字,“原亲家母这不合适的,你看……”

“小港妈妈,不是我不识礼仪,强人所难。是这样的:你们市的仇书记听说同同姥爷来到你们家,他让我们在此等候。他说他就在苏局家请我们吃海鲜大餐的。”蔺妈妈直言解释,仿佛理所当然。

“你说仇书记要来家里?”苏局惊讶之余不屑地回敬,“就是总书记来也是我家呀!”

蔺姥爷脸色突变,陡然起身之时,仇书记偕宋队推开半敞开的屋门,进来不管不顾,冲着蔺姥爷立正敬礼:

“副司令好,仇正章报到。”

“首长好,宋志豪报到。”

老人爽朗大笑,自家一样让座。

“仇书记,您看贵客登门,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是不是去水产局招待所?”看着他们握手后落座,一边站着的苏局像个局外人一样建议。

“老苏,老首长想吃家宴。你知道我还住着单身宿舍,今晚就在你家里你替我请我的老首长好好吃顿海鲜吧。”仇书记回头给苏局用了眼色但丝毫不掩饰见到故交的兴奋,“你来安排,海螺必不可少!”

“那好吧,我亲自办菜去。”苏局说,“老伴,家里有啥海鲜你先做着。”

苏局知道这出戏是蔺辛同妈妈导演的,他不愿女儿扮演任何角色,借此出门就是通知女儿不要回家。

谁知蔺妈妈一直偷偷观察仇书记,她白了一眼仇书记,急忙阻拦道:“亲家,你可是一家之主,你走等于逐客!这样,就见外了吧?这事让司机自己办就可以了呀。”

“仇书记的客人我应该亲自去。是吧仇书记?”苏局求援。

“行行,老苏。”仇书记看见蔺妈妈望着自己使眼色,忙别过脸,“反正我们战友聊天你也插不上话。”

蔺妈妈一急,图穷匕现:“仇正章要你来帮忙捧场的!嘛意思?拆台吗?!”

……

这一切,苏小港第二天见到爸爸才知道。她说了自已要领取结婚证的想法。苏局很支持,他说:“权势加压,以为你老爸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吗?风里浪里经历多了,这点歪风你老爸不怕的!你自已想好了决定了就大胆实施!”

苏小港感激地不住点头,眼眶就润湿了。

“张思宁被传唤怎么回事?”

小港从手包里拿出纸巾摁着眼角给爸爸讲了。

“宋队?这样他还要传唤张思宁?昨晚这个宋队也去过咱家,他跟仇书记还有蔺副市长,蔺辛同妈妈是战友,听酒桌上谈吐交流似乎不象一个刑警队小副队长的角色。”苏局努力回忆昨晚酒桌上的细节。

“爸,您看您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那个钱标不是找到借枪的人了吗?不用的,你抓紧去公安局等着。”苏局站起身,“爸爸要去白天鹅大酒店,王市长让我全程陪同昌隆集团的考察团。”

小港走到门口,苏局又说:“闺女你等等。张思宁的事不要跟你妈讲。登记的事也要靠近了再告诉她。”

这天从思宁家回来,妈妈就拉着俩人坐下,一五一十地讲述蔺辛同妈妈仗势欺人的经过。

“幸好你没回家,要不非吵起来不可!”

“是爸爸打传呼通知我了。我怕姓蔺的纠缠没去宿舍而是住在挚晓家。”

“对不起阿姨让你二老操心了!”思宁真诚道歉。

“没事孩子,有你爸在的;再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跟港儿好好的!”小港妈说着起身,“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困了。”

清晨起床,小港拉着思宁走下楼梯。

一直瞒着妈妈的苏小港说出了她要和思宁去民政局办理登记手续时,妈妈还是吃惊地张着口好久没有合上。

“你们就这样结婚?这可不行,这也太仓促了。不行,我得找你爸爸回来。”妈妈边说边起身拨打电话。

小港对妈妈说:“我跟爸爸说过,他同意的。妈妈,我们只是领证,举办婚礼以后再议。”

苏局接了电话,他正和市长一起陪同一个重要客户吃早餐,没有时间回家。他对小港妈妈说:“小港已经二十六岁了,完全可以分辨是非。我们极力促成的婚姻你女儿幸福吗?给孩子自由吧!”

苏局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站在旁边的思宁和小港都听得真真切切。

妈妈却握着话筒发呆。

思宁说:“伯母,我会对小港好的。我发誓爱护她一辈子!”

妈妈终于点点头:“领了证早点回来!”

早晨九点多钟的秋阳,圆圆的充满爱意。天高云轻,空气透清凉。护城河河水流碧,河畔上九月葵黄绿养眸。更有杨柳依依,恋风梳妆。

思宁小港携手漫步。

靖水市民政局刚刚搬迁,地处市区东头,与城区间隔了一片废弃的工厂。

小港挽着思宁手臂从民政局出来,背着旭日,沿人行道漫步,商讨着今日的安排。

途径一座废弃的厂房门口,一辆面包车突然从厂房窜上来,贴着路沿骤然停下。蔺辛同领着四个裸着上身的小伙子下车拦住了去路。

蔺辛同要和小港单独谈谈。

小港晃了晃红红的结婚证说:“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还真结婚了!行,算你狠!你妈的这才几天,你就是个发情的母狗!”蔺辛同恶狠狠地说。

小港扯着思宁说:“咱们走,甭理他!”

蔺辛同一招手说:“哼,想走?你们走不了!”

“你要干什么?!”小港责问。

四个人应声横在路中。

思宁冷笑了,他说:“兄弟,你赖不赖皮呀?让开,今天我大喜的日子不想打架!”

“大喜个鸡毛!”一个臂膀纹着蜘蛛的家伙上前挑衅地捣了思宁胸口一拳。思宁也不躲闪,默默地挨了。

“你们想干嘛?!”小港上前护着思宁,怒视蜘蛛喝斥。

蔺辛同却叼着香烟躲到一边。

蜘蛛搡开小港,戳着思宁的脸骂:“呲,就你这熊样还想跟蔺哥争女人!”

思宁见一个家伙揪住小港不放,他跨前一步:“放开她!”

对面的蜘蛛手指戳到思宁脑门:“老实的!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蔺辛同见张思宁不动,突然喊着冲向小港:“三个人看住他!”

两人一起挟持小港向面包车拖拽。

小港呼喊告诫:“他不敢怎么!思宁,忍着!你犯过错的!”

已经提气握拳的思宁耳畔突然有个声音在喊: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不惊!无辜加之不怒,不怒,不怒!!!

声声象小锤在敲打他的理智,可是蔺辛同发疯似地拥抱小港要塞进面包车。张思宁搔搔光头,仿佛要搔去讨厌的“小锤”。

他吼着前冲:“马上住手,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可是思宁还没启动,蜘蛛早已一拳捣来。思宁后退的空儿,蜘蛛耍起了高劈腿。思宁本能地闪过,蜘蛛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其他俩人同时扑上,要控制思宁。思宁任由他们架起了胳膊。恼羞成怒的蜘蛛爬起来,对着思宁面额,冷不防凶狠地一个直拳。

思宁担心小港,分心观望,见到一击重拳迎面而来,慌忙侧脸,拳头自眉骨蹭过,血刹那模糊了眼睛。

帮助蔺辛同的家伙也冲来,四个人合力按倒思宁,拳脚相加……

蔺辛同抱住小港却无法塞进面包车,抱着小港喘息。小港伸手蹬腿高声呼救。可是废弃的厂房附近哪有一个行人……

苏小港见被重新架起的爱人血流满面,顿时火冒三丈,她带着哭腔叫:“张思宁,他妈不忍了!揍这群畜生,狠狠地——”

思宁爆发了,他一抖上臂反摔押他的两人挣脱,就地一个滚翻,至面包车旁忽地跃起,拳击蔺辛同腋下,拽过小港别在身后,轻声说:“躲远点!”

蔺辛同捂着疼痛的腋下,叫嚣:“我呲,我出重金打死他!给我往死里打!”

思宁跨步迎击,攥住一人打过来的手腕,反关节一扭一抖,此人一个狗吃屎;一个被思宁扫腿扫倒,抱着小腿挣扎;其他两个叫嚣着扑来,思宁腾挪躲闪好似旋风一般,伸腿一别一拳捅到一个;另一个也被他用手掌砍在颈部,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几个人没有想到会吃亏,费劲爬起来涌进面包车。下来时,他们手持砍刀怒指思宁蹲下。

思宁冷笑了,他说:“你们几个想死是吧?你们一起上,我送你们见阎王!”

一位莽撞,劈头盖脸地砍来。思宁单腿侧身一旋,另一只脚早已自下而上踢中砍来的胳膊肘,砍刀飞出。思宁一个腾跃接住,持刀缠身耍了一套刀法。

刀光凛凛,在思宁周身飞舞。

四个家伙见遭遇了高手,惶遽窜进面包车。他们隔着玻璃叫骂。

蔺辛同想溜,思宁撇了砍刀抓住他的手扭转。蔺辛同疼叫。

思宁骂道:“蔺辛同,你找几个痞子来想干嘛?!告诉你孙子,老子雷打不惧,会被你们几个屁吓死吗?”

蔺辛同目睹了思宁三下五除二干倒四个,虾弓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唉呀妈呀,我的肋骨断了,你轻点。”

思宁鄙视地:“你他妈的纸糊的吗?”

“你想怎样?你放手。”蔺辛同的声音也在打颤。

思宁尽量控制着情绪,他说:“告诉你孙子,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手下多少打手,我张思宁不会怕的。就是你们几个?就是你们靖水赫赫有名的钱彪子,那点能耐也是跟我学的!刚才你看到了吧,我没有真打,怕你也怕你的人受了伤。今天,老子就是打残你们也是正当防卫。你应该清楚这是给你留着面子,所以,我请你以后不要纠缠了,接受现实吧。”

“我接受。我接受。”

“这事闹大对自己对父亲都会有影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蔺辛同终于站直了身体,一边后退一边又想,“他怎么会提到钱彪子?他和钱标什么关系?”

思宁擦着血迹捂着额头目睹蔺辛同钻进面包车。

吓蒙了的小港回过神来,她从工厂的墙角赶来,擦拭着思宁眼角的血迹,抽噎着:“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啊吔,咱们快去医院。”

思宁抚摸着小港肩头,安慰说:“我好着。一群小痞子,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小港哭得更厉害了:“呜呜,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思宁抱住小港,趴在她耳边说:“亲爱的,他们几个伤不了你老公的。”

“嗯呐,咱们打车吧?他们再找更多人报复怎么办呀!”小港紧紧握着思宁的手,“我特别害怕!”

“没事了。”思宁拾起蔺辛同掉在路边的云烟抽出一支后撇到一边,掏出打火机蹲在路基上点了,“我喘喘,你拦车吧。”

思宁的眉骨处缝了三针。

从诊所出来,小港问:

“思宁,我们还去不去三山湾的鹁鸪岛照相?”

“去呀。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为什么不去?”

“可你眼眉?”

“你前夫干得挺好,这也是纪念不是?”

“张思宁,你说什么呢?——你混蛋!”

“我嘴欠揍,该打,该打!”思宁鼓着腮帮子,拍打出噗噗的声响。

“你这家伙,你怎么就能这么淡定!我现在心里还砰砰跳着。”

走进小港家。小港逼着思宁喊妈妈。思宁油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喊妈妈了,当他喊出“妈妈”时竟然泪湿眼眶。小港妈似乎看透了女婿的心思,忙上前扯着他的手心疼地说:“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思宁情不自禁地又叫了一声妈妈。

“孩子,你的眼眶怎么了?”小港妈早已发现了思宁的伤,她问。小港欲言,思宁偷偷向她摆手,自己解释说:“一个骑摩托不小心把我撞到了。小港,你拿结婚证给妈妈看呀。”

妈妈看着结婚证时,小港说出要和思宁去野外照结婚纪念照,晚上思宁爹爹要请家里人去他家吃饭。妈妈一口应承,她说:“去去,一定的。唤上你姨妈一家一起去。我好多年没有吃上乡下那香喷喷的玉米粑粑。小宁,你让你爹一定做哈。”

“阿姨,我爹爹准备了几桌。我这就打传呼给妹妹。”

“还叫阿姨呀?!”小港妈爱恋地嗔怪。

”哈哈。“思宁傻傻地笑。

小港开着表哥的桑塔纳轿车驶进了三山湾的林荫路。思宁说:

“小港,我这心里一直堵得慌。我现在幸福了,可我那个小兄弟铁牛却死了!他本来跟我同一条舢板。可海猴子和大肉虫子打架我临时调整了。是我害了他。还有那个小红,突然失去两个亲人……”

思宁跟小港讲了龙卷风那个晚上小红的情况。

“你是应该去铁牛家里看望;也应该看看小红的。一个小姑娘遭遇这样的苦难,她怎么承受呀?”

“去铁牛家必定引起他父母再次悲伤;去看小红吧,她哥哥也死了;去哪一家都是捅人家伤疤!”

“从鹁鸪岛回来,顺路去看看小红吧,算是替你死去的小兄弟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抛开不愉快,咱们专心度假。”

养殖场的晒场上,姑娘们在加工海带。人人手攥一束,面前放着一块大石头,抡臂抻摔。粘在干海带上的沙尘和白屑在空中飞扬。

正带领人们给海带打捆包装的吕勇走出人群问思宁:

“你假期结束了?——你们俩什么情况?”

“我俩今天登记了。这条烟给你。给老丈人买了两条,他没留。一条给你,另一条给我爹。”思宁把一条红塔山递给了吕勇。

小港忙着给姑娘们分上一袋一袋的喜糖。姑娘们停止劳作,聚成一堆,笑声盈盈。

“看不出你这家伙还真行!这速度象坐飞机!”吕勇说,“你不会赶这么远的路只是来分糖果吧?”

“小港想去鹁鸪岛照相,给领证留个纪念。我们要从咱队晒场出海。”

“你们队没有舢板吗?——哦哦,瞧瞧我这笨蛋:这儿你人头熟;离场办又远,离鹁鸪岛又最近。”

吕勇马上招呼伙友们抬下一个舢板。

小港倚着船舷,看着思宁单手摇橹,悠然的样子,就蠢蠢欲动。思宁把撸交给她,可她总是撸印安不上撸锥。思宁用手帮她安上。可她一动,撸又飘离出去。如是几次,小港香汗淋漓。思宁笑了,他站在小港身后,手握着撸把,让身前的小港握着撸绷绳,小舢板这才啪啪地前行。摇了一会儿,小港从思宁腋下拱出,拿出相机和支架放在船前脑头,按下快门,跑回原来的位置。

鹁鸪岛干潮的海边布满了嶙峋的礁石,礁石上长满了海蛎子。思宁斜挎着背包,小港挂着相机登上岸。一群群小螃蟹惊恐逃匿的样子可笑极了。

俩人向高处走,一块块巨大的石礁攀长着茂盛的,俗名叫“爬山虎”的青藤。密密麻麻的叶子中,点缀着紫色的小花。半裸的石礁颇似披着蓑衣的渔翁。又攀上了一块大的石礁,小港让思宁站着别动,自己找了个点,拿着相机瞄准支好。也不避讳思宁,脱下长裤,光着下身换上一件套裙。她跑到思宁身边依着他的胸膛,等待镁光灯一闪。继续向上攀爬就困难了许多。小港害怕了,她说:“有蛇吗?”思宁笑了:“放心,这岛上除了水鸪鸪,什么也没有。”快近岛顶,小港这才发现,巨石之间的缝隙,藏着一个个鸟巢。叽叽待哺的鸪鸪鸟伸出一个个绒绒的头,大张着黄黄的小嘴,饥渴之状,让人又疼又怜又爱。小港叭叭地拍照,小家伙以为喂食,叫的更欢了。

站在岛顶。思宁揽着小港。东望,一碧如洗的大海里,几艘货轮向东驶去,趟出一道道白花;西眺,连绵的青山下,弯月似的白细的沙滩分隔开绿绿的松林和碧蓝的大海。养殖场一幢幢黄色的小楼在食堂的炊烟中时隐时现;俯瞰脚下,岛中的水潭碧水清清,一群梭鱼追逐戏水,搅起一片涟漪。几只硕大的石铗红螃蟹刚爬上离水的石沿,又神经兮兮退回水里张望……

“这里太美了。咱俩能在里定居就好了,就真成了神仙眷侣。你说这些小鸟是鹁鸪吗?它们为什么住在海岛?海岛上不应该住着海鸥吗?”小港靠着思宁说。

“是啊,这个小小的孤岛真是奇怪。我也是同样的问题,问了很多人,没人知道问什么。”

俩人沐浴着习习的海风,相互依偎,享受着爱情的亲蜜。思宁突然抱紧小港,大喊起来:

“苏小港是我老婆了——”

小港以往总觉得电影里大声呼喊‘我爱你’有些做作,可今天感觉那么真实,那么感动。她紧紧地抱着思宁。

从鹁鸪岛归来,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早。思宁谢绝了吕勇吃饭的邀请,俩人驱车直奔小红家的村口。

小港拦下几个玩耍的小朋友,一人一把糖果,耐心地吩咐一番。

一会儿,小红上了轿车。

思宁从副驾驶的座位扭头问:“小红,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小红就悲悲切切地哭起来。脸儿憔悴得没有一丝光泽:“思宁哥,铁牛死了,家里这个娃娃亲知道了,不要我了还闹腾得不行。哥哥也死了,父母骂我是扫把星。我没法活了……”

思宁和小港由她哭诉一会后,小港说:“县城我表哥的饭店招收服务员,你愿意干吗?钟花就是老板娘。”

小红抬起泪眼说:“我愿意,我愿意!”

小港说:“那好,你回家吧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小红却坐着不动,又呜呜地哭。

小港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吩咐思宁下车到前方等待。

思宁重新上车时,小港告诉他说:“小红怀孕了,铁牛的孩子。”

想到率直的铁牛,思宁捂着头,默默无语。小港抚摸着思宁的脖子,说:“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答应她了,托小崔姐姐在县城为她做流产。”

“谢谢你小港。这五百块钱,去县城时你帮我给小红吧。”思宁掏出钱来,“这是爹爹给你买摩托的钱。”

小港面露愠色道:“你干什么呀!把钱收起来!这样生分今晚就别和我睡一起!”

思宁却说:“小港,你现在还没当上家长,我再喜欢摩托也不能花岳父母的钱;何况你那点工资不见得比我多多少。”

“我从参加工作一直经济独立。不跟你说了。今晚你别烦我,我跟小妹睡去。”

小港甜蜜地笑了,发动了车,挂上了档。

张思宁家。蓬大的无花果树下,摆放着两张大方桌。

无花果树粗枝虬结,细杈蓬勃。宽大田田的叶子在微风中晃动。枝叶间一个个绿绿的无花果儿笑开了红红的嘴唇。

小港一家,程普一家,思宁叔父一家。思宁还请来本村和姥爷村的村支书。大人小孩欢声笑语。

婶母忙着炒菜,小港小慧忙着端菜。苏局他们你推我让,彬彬有礼。各自坐定后,苏局把思宁叫到身边,悄声吩咐:唤上司机吃饭,让他把车上一箱好酒拿来。

思宁家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看着父亲笑逐颜开,看着人们推杯问盏,谈天说地。思宁心里想:妈妈活着该有多么高兴啊。明天,明天一早带着小港去妈妈坟前,告诉妈妈。

——妈妈,你的儿子结婚了你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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