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让小慧留在靖水一是为了躲避拍卖会泄露隐私带来的麻烦;二是作为男方代表在老家处理婚礼筹备的有关事宜。
小慧预定了接送客人的客车后,无事可做,逛商场时偶遇高中同学,于是开始了频繁的同学聚会。中午晚上喝酒唱歌游山玩水忙得不亦乐乎。
小港妈妈忙着筹备婚礼,无暇顾及小慧。每天晚上忙完打电话询问,可是小港新房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这天黄昏,小港妈妈把电话打给女儿才知道了小慧新办了的大哥大号码。
听到小慧接听手机就发起火来:
“我要不要告诉你哥哥?你天天都忙些什么?今天晚上就搬到你嫂嫂房间住!我看你这丫头比你的嫂嫂都不省心!”
“阿姨,我们高中同学毕业后各奔东西,难得一聚……”
“我不管你哪东哪西。现在,收拾行李马上回来。阿姨很多事要问你的。今晚在程普酒店,商量一下你哥哥婚礼的事情。”
“老佛爷息怒,丫头领旨。”小慧说完调皮地对着话筒啵了一下,“我带着行李直接去酒店好了。”
苏局在程普酒店请客。见小慧姗姗来迟,小港妈妈接着批评小慧:
“你这闺女,天天疯哪去了?我问你,你几天没回家吃晚饭了?”
“姨,靖水市我的高中同学很多。今天这个宴请明天那个又请,我都烦死了。”小慧亲昵地走到小港妈妈椅子后,将脖子搭在妈妈肩上,摩挲撒娇。
苏局含笑说:“小慧,以后可不准称呼‘姨’,随你哥哥叫‘妈妈’好了。”
“妈妈!”小慧搂着妈妈的脖子还真叫了。
小港妈妈扯着小慧的手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
小慧想着自己的身世,双手握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我早就想这样称呼您了!我应经六七年没有喊过妈妈了……”
“缘分啊。”小港妈妈噙泪对程普妈妈说,“姐姐,你说这闺女像不像小港?”
“古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程普妈妈由衷感叹,“媳妇随婆婆。小慧一定像她妈妈。小慧除了脸蛋比小港长得俏皮,脾气身材都像。”
苏局发现小慧突然兀自发呆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唏嘘起来。
“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苏局疼爱地,“一会有客人来,控制一下情绪,擦擦泪儿。”
小港妈妈白了一眼姐姐,用餐巾纸帮助小慧按着眼圈。
程普和商业局接待科的副科长刘海走进房间。程普着急要离开,他说:“姨夫,您认识小海的,帮忙介绍一下。我要回大厅应酬——今天酒店客人很多。”
程普匆匆离开,苏局为刘海逐人介绍。
刘海自那次篮球赛同学聚会后,商业局的接待宴请他几乎全部安排在程普酒店,因而跟程普已经很熟习。
当他听到苏局介绍酒桌上的娇娇女就是张思宁的妹妹时,脱口而出: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真是经得起考验。小慧妹妹,不记得‘四哥’了?我高中时去过你家的。”
“小四哥哥,我记着的。您说‘十八变’什么意思吗?我小时候很丑吗?”
“现在漂亮就行。”刘海说着坐在小慧身边,看着小慧,“小妹你怎么好像哭过?谁欺负你了?小四哥哥为你做主!”
“没有啦。刚才嫂嫂的爸爸让我随哥哥称呼爸爸妈妈,我就想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小慧眼圈又红了。她见到哥哥的好友,产生了久违亲人的亲近感,“我在靖水现在突然感到回家的温馨。”
“以后不许几天不照面了!”妈妈爱怜地嗔怪。
这时,程普携钟花进屋。小慧突然想起来嫂嫂的吩咐,她急忙从包里拿出现金支票,起身走到程普跟前:
“表哥,这是嫂嫂让我还您的。包括爸爸借的十万。”
表哥拿着支票征求地看着姨夫。
苏局吃惊了:“小慧,你跟爸爸说实话,你姥爷真的留下一幅价值连城的字画?”
小慧的解释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爸爸妈妈,各位亲戚好友:今天没外人,我实话实说好了——是的,我姥爷的遗产让我们家从此不愁钱了;却也因此揭开了我们兄妹悲惨的身世。嫂子回家的那晚,本来准备告诉爸爸妈妈的,因为当时爹爹在场所以嫂嫂没有讲。我的生身父亲是误食河豚中毒身亡的。那时我还在襁褓中……”
小慧哽咽地讲述后,颤颤坐着,豆大的泪珠不住地滚下……
“闺女,别哭了……”小港妈妈含泪抱过小慧。
距离婚礼只有三天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姑娘出嫁前的三天内要呆在娘家足不出户的。凌晨起床,小港妈妈就打电话催促小港回家。得到的回复却是:公司有事不能脱身。小港妈妈放下电话叹气:“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开放。没举行婚礼就住在一起不要紧,婚礼这都剩几天了,还不回家!不行,今天我要去青岛,拽也要把闺女拽回来!”
苏局正吃早餐。他说:
“你去趟青岛也行。上楼叫醒小慧跟你同去。我到单位后马上给你派辆车。只是到青岛后不要跟小港发火。凡事不要太较真,也就是个仪式而已——按照祖辈的规矩你还应该裹脚哩,你裹了吗?”
“你嫌我脚大呀?又打这种不讨人喜欢的比方!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妈妈叨咕着,“棉被做好了,被套要她回来挑选;嫁妆带什么要和她商量;还有摄像的,化妆的,她不回来你知道咋办?还有,这个小区住的都是体面人,迎亲的车一到,鞭炮一响,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往嫁妆车上装的载的不能太寒酸也不能太铺张,毕竟闺女是二婚头呀!”
小港妈妈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行了,什么二婚头?我看你是忙昏头了!”苏局叹息一声上班去了。
小慧从嫂嫂房间出来,扶着楼梯扶手,搓着眼睛说:“对不起妈妈,我睡过头了。突然换了地方我下半夜才睡着。”
“快梳洗下来吃早饭。吃完早饭随妈妈去青岛。”妈妈在穿衣镜前梳理着头发,“是你嫂嫂让你也回去的。”
“我知道了。嫂子给我来了电话。”
宁海港得知小港妈妈要来,早已等在公司楼下。小港妈妈从水产局的三菱吉普下来,她匆忙上前握着干妈的手:
“干妈,我是宁海港。”
妈妈听小港描述过,见到宁海港本人还是吃了一惊:“你就是小港认的干姐妹?”
“是啊。您是不是感觉我比小港大很多?”宁海港不好意思了,“干爸爸呢?干爸为啥不来?”
小慧说:“港姐,爸爸年底这个时候很忙。就要婚礼了,你马上就能见到他老人家的。”
“我这是上辈子修得福气!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好孩子!”小港妈妈听到小慧这样说越发高兴了,她一手扯着海港,一手扯着小慧,“思宁和小港呢?还有思宁爹爹呢?”
宁海港解释说:“小港和思宁,思宁爹爹,还有新上任的婚庆部长陈玲正商讨婚礼仪式的事情。干妈,您先上楼看看小港的新家。”
三楼门对门的办公室结构改造成两户门对门的居室。宁海港打开房门说:
“干妈,屋子还没来得及打扫。您进来看看小港亲自设计的新房布局。”
“亲家那屋也一样吗?”妈妈一边浏览一边问。
“大体一样。只是比这屋要小一点。”宁海港介绍,“因为有油漆味儿,一直敞着窗。屋里冷,妈妈是不是到楼下客厅坐会。”
“不坐了。你去叫小港收拾收拾跟我马上回家。”
“小港让我陪您老去购物,购物后吃午饭。”宁海港说,“干妈,干女儿第一次见妈妈总该表示表示的。”
小港带着陈玲上楼。陈玲向妈妈汇报了婚礼的大体设想。
“小玲,你还有这本事呀?主持人可是不好当的。”妈妈有些怀疑。
“放心吧,大姨。在学校我主持过许多大型节目的。我现在可是您女儿公司的婚庆部部长。不过,目前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思宁父子俩跨进家门还在快速的比划交流。
小港知道父子俩在争吵。她悄悄问小慧。小慧告诉她,因为爹爹坚持婚礼上公布他们兄妹身世,哥哥不同意说这有什么好公开的?爹爹说必须公开。这样可以为你妈妈‘正名’;而且也为你们兄妹正名——你妈妈没有再嫁;你们不是哑巴的子女了!
小港思宁陈玲三人前去举行婚礼的酒店商讨婚礼安排事宜。宁海港和小慧陪同小港妈妈和思宁爹爹逛商场购物。
宁海港的司机早已将车提到公司门口,见宁总携客人下楼,他将车门打开。小慧等待爹爹,妈妈,港姐上车后,坐到副驾驶的座位。
小慧看着英俊的司机回头问:“港姐,您换司机了?”
“没呐。他是我公司刚刚应聘的,大本生,青岛黄县人。司机有事,他临时代替。”宁海港介绍后又对司机说,“小丰,你身边的这位漂亮姑娘就是张小慧。”
“你好,小慧。”丰劲松伸出手,“我叫丰劲松。”
小慧不伸手,象征性地点点头。然后回身对爹爹比划:
“爹爹,一会儿买衣服不要挑便宜的。这可是婚礼的服装。”
后座上靠窗的爹爹因为紧挨着两位女士拘束而正襟危坐。
“宁总,去哪儿?”丰劲松没想到小慧会冷落他,他将抬起的手搭在档杆上,摘下档再重新挂上。
“中山路步行街。”宁海港简短吩咐。
路上,宁海港悄悄告诉小港妈妈她要把开车的小伙子介绍给小慧。
小港妈妈就象自己的女儿找对象一样审查个不停:
“小丰,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有五了,大姨。”
“二十五岁,怎么才毕业?家是哪的?几口人?”
“毕业一年多了。老家就是青岛黄县的。家里爸爸妈妈还有个弟弟;弟弟已经成家。”
“小丰,你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哈。”小港妈妈赞赏有加。
“妈妈,您干嘛?”小慧听出了弦外之音,“您老怎么像公安局的预审员?”
“张小慧,这个比喻可不恰当。阿姨不是警官,我更不会是犯人啊。”丰劲松边说边驾驶着车拐进主路。
正是这句绵中带刺的话让小慧产生了好感。她觉着这男生的气质和语言风格有些像哥哥。
丰劲松车开得很好。停车起步,提速超车都很平稳。
停车场,等爹爹他们下车走远,小港打开车门下车回头主动问:
“看你开车不像是刚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
“我毕业找不到工作,帮朋友开过出租车。”
“要不一起逛逛?”
“我很期待可哪敢呀?我是宁总的代理司机。”
丰劲松微笑着回答,眼睛扫描了小慧的全身。
小慧红着脸跑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思宁小港的车引领着水产局的车赶到步行街附近宁海港请客的这家酒店。
宁总让丰劲松副陪。丰劲松斟茶倒酒,举止得体。尤其是酒桌上的礼仪,颇有‘久经酒场’接待人员之圆滑。
思宁隔着小港递给丰劲松一支香烟。
丰劲松双手接住,起身走到首席送给思宁爹爹对思宁解释:“哥哥,给爹爹抽吧,我不吸烟的。”
这时,谁也没有料到,爹爹接过香烟放下,拉过丰劲松的右手,让大家看。
丰劲松忙抽手??脖子说:“叔叔,酒桌上这么多女士,您老也别吸了。”
一直不言语的思宁站起来向爹爹摆手。爹爹这才坐下。
丰劲松尴尬地坐回原位。
“思宁,怎么了?爹爹啥意思?”宁海港蹙眉狐疑,颧骨都上翘了。
“港姐,什么怎么了?没怎么呀!”思宁笑着岔开话题,他看着‘小港’同样的眼神却对‘老港’说,“港姐,‘好日子’这天,我要用您的车去靖水迎娶我的新娘子。届时麻烦姐姐早些去公司,照应一下青岛这边。”
小港妈妈说:“小宁,婚车还让这位‘小丰’开——这孩子开车稳当!”
“妈妈,港姐有司机的。”思宁提醒。
小港无语,怔怔地看着思宁。思宁狠劲地抠头皮。
此时,只有苏小港知道:思宁这举动是烦躁了——
宁海港接到办公室的电话。她站起身告诉干妈说:
“干妈,对不起。我有个重要客户要到公司,我必须离开了。小丰,下去提车。”
“公司为重,闺女你快回去,别为妈妈误了大事。”
送走宁海港,重新坐回酒桌。思宁对妹妹说:
“小慧,我觉得丰劲松此人华而不实。说谎话不眨眼睛的人城府很深。”
“思宁,我知道你很爱小慧。但是不能因为爱而敌视所有男生。”
“爹爹发现了他右手食指中指间焦黄,说明他烟瘾很大,却谎称不吸烟。吸也罢不吸也罢,何必遮遮掩掩?”
小港妈妈说:“小宁,这有什么呀!我看这孩子彬彬有礼的。小慧也不小了,处处试试有何不可?你不可以凭第一印象随便否决一个好孩子。当时我不是也排斥你吗?”
小港起身:“妈妈,你又扯远了。思宁,小丰在我们面前装一装也很正常——你为这点小事生气呀?”
“也许很多事情是我神经过敏。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很多话我都持有怀疑态度。”思宁点了支香烟说,“小慧让服务员上饭吧。妈妈和你嫂子还要赶路的。”
饭后,小慧起身收拾购物的礼包。
妈妈上车后,思宁当着小港的面告诫妹妹说:“小慧,可以先相处试试;只不过要多长几个心眼!”
小慧不正视哥哥说:
“哥!——妹妹又不傻的!在没有真正了解之前,我不会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的。”
小港恋恋不舍地握着小慧的手:
“嫂子回家了,你知道哥哥的话,凡事不可轻率。嫂嫂有前车之鉴的。你别怪嫂子,嫂子已经让港姐考察他。在我接到港姐电话前他请你吃饭不要去!”
“嫂子,哥哥。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小慧羞赧地推着嫂子上车。
丰劲松开车回去的路上对宁海港说:“宁总,小慧哥哥和爹爹为啥冷若冰霜?”
“小丰,好好开车!”宁海港依着座背闭上眼睛,“你要对自己的形象自信。你很帅的。”
丰劲松听宁总如此说,心里好不高兴。车辆停在公司办公大楼下,丰劲松打开车门搀扶宁海港下车时,故意抄了她的胸脯。
宁海港激楞一下,不知其有意无意。她想试试这孩子是不是和关浩宇一路货色,于是她娇滴滴地说:
“小丰,停好车到‘姐’办公室来一下。”
宁海港捏着细细的女士香烟,翘着二郎腿仰躺在老板椅子上,喷吐着烟圈。
“宁总,这是车钥匙。”丰劲松轻轻推开屋门,故意走到海港身边。他靠得很近,胯部几乎触碰到椅子扶手。他将车钥匙放在宁海港的肚子上。
“我很嫉妒你们年轻人。我如果形象有小慧这样美该多好!”宁总依然很放肆地仰躺着。
“宁总,同张小慧相比你的美是冷艳之美,是城府之美。我很喜欢。”
“你可真会恭维。——我问你,你吸烟为什么说不吸烟?”
“是这样。我正努力戒烟的。”丰劲松急忙回答。宁总的问话使他猛然醒悟;他缩回伸出的要抚摸宁总头发的手——“我几乎犯了大错!这丑八怪在考验老子!”
丰劲松想着,急忙后撤几步。想到电话也不接,写信也不回的女友毛雯雯,他决定晚上就乘船去辽宁找她。即使毛雯雯抛弃自己也无所谓,因为有了张小慧这条备胎。他说:
“宁总,我一直毕恭毕敬是因为您很像我妈妈。我妈妈病了,在深圳住院。我想去看望,可我不好意思请假。”
宁海港这才坐起身。她摁灭烟蒂说:
“哦?。那是应该去看看的。你先通知办公室按高规格准备一下接待室,一会有韩国客人要来。小丰,记着别忘了去之前请小慧吃顿饭。”
丰劲松坐在海鲜大排档弟弟的饭店里。他叼着香烟,告诉弟弟夫妻刚刚认识了张小慧的情况,并声明今晚自己要乘船去大连见女友。
兄弟媳妇站在一旁劝道:
“哥哥,去大连要买船票,要买礼物,现在饭店客人少,天天赔钱的。你干脆不要去了。那个东北女人明显是在耍您的!刚刚认识的这位不是很有钱吗?不如直接跟这位交往好了。”
弟弟说:“饭店天天赔钱。哥哥,你手里还有钱吗?这屋里应该买个暖气了。”
“不几天就要过年了,不买了。旅游淡季,生意不好很正常。一会儿张小慧要来,不要让她知道咱们的关系。这顿饭我花钱也好,她花钱也罢,正常收费。”
丰劲松叮嘱着,起身出去迎接张小慧。
海鲜大排档是青岛市政府为吸引游客搭建的几个钢架结构大棚。大棚里鳞次栉比排列着一个个板房建筑的小饭馆。
丰劲松走出大棚,在船票代办点买了晚上九点去大连的船票后,等待小慧。
风儿冷飕飕,他搭上西服两叶衣襟,心里忐忑不安。不是因为小慧,而是担心见到大连的那个美人会发生什么。
小慧赴约很准时。她走到大棚门口,见丰劲松背对着自己发愣,她轻轻拍拍丰劲松:
“嗨,站着做梦呀?”
丰劲松回身浅笑,撸撸衣袖看看表:“小慧,你很准时。”
“必须的。我可不像有的女生假装矜持!”
“你来过这里吗?”丰劲松引领小慧步入大棚。
“没有。”小慧环顾四周跟着。
小慧走进饭店时,四菜一汤已经摆在长方形的饭桌,袅袅冒着热气。
“这样奢侈啊?这条比目鱼很贵的。你一个月我港姐给你多少工资呀?”小慧看着桌上的菜。
“这与工资没关系。张小慧女士你请坐。”丰劲松帮小慧从桌下拖出椅子。
丰劲松的弟妹走来问:“二位喝点什么?”
丰劲松征询小慧。
小慧说:“干红有吗?”
“你找钱,我这就去买来。我们掏钱买是要加收服务费的。”服务员说。
“无所谓,你去买就是。”丰劲松向弟妹摆手。
丰劲松斟上酒后说:
“小慧,我很喜欢你。希望咱们以后多处处,多加了解。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小慧爽然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崇尚‘水到渠成’式的爱情。”
“好,好。为了咱俩有爱情,干杯好吗?”丰劲松端起高脚杯跟小慧碰碰,仰首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劝小慧:“小慧,你不干杯吗?”
“你知不知道疼女孩呀?”小慧呡了一口,放下杯子,又给丰劲松斟满,“我喜欢看着男人豪爽地干杯。”
丰劲松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一瓶酒几乎全是丰劲松喝了。
“我高兴——认识你张小慧我真的很高兴!”丰劲松装成醉意朦胧。
“喝啤酒吧,哥哥?”小慧目的很明确,醉之以酒而观其形。
丰劲松的弟弟看不下去了,他穿着厨师服,戴着厨师帽从柜台里走出:
“这位先生,别喝多了。你爸爸妈妈还在深圳等着你呢。别误了去深圳的飞机。”
小慧问:“你们很熟吗?什么情况?”
“是这样:你没来之前他在这儿已经独自喝过酒。他妈妈在深圳住院,他要去看望。他定了机票,愁得付了机票钱又没钱给妈妈手术费。”
弟弟解释时,丰劲松伏在饭桌上抽噎:“我真是个没用的儿子!”
“妈妈什么病?丰劲松你抬起头!”小慧站起身。
丰劲松艰难地抬起头说:“我妈妈要割阑尾。在咱们这儿一千足矣,可在深圳要五千的!妈妈不让我去的,可我能不去吗?”
“几点的机票?”小慧问。
厨师回答:“时间还早,九点的。”
小慧从椅背上取下皮包,拿出手机一边拨打号码一边看着萎靡不振的丰劲松骂:“丰劲松,你别让我瞧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像我哥哥,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如我哥哥一个脚趾头!”
电话通了。小慧说:
“嫂子,你在哪?”
“你傻呀?你不知道我回娘家了?”
“嫂子我要用钱,可以吗?”
“干啥?多少?”
“你别问了,我有急用的。五千,五千行吗?”
“你自己经管现金,去财务取就是。等我回去再补办一下手续。”
小慧把手机放进皮包后,对厨师说:“麻烦你们泡点茶给他喝,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