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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不利,损兵折将,巨大的阴霾笼罩着姜承威,他在营帐里走来走去,也丝毫不能缓解内心的焦躁,出兵可是他一直力主的,而且在皇上和韦方遒面前夸下海口,虽然他已下令严禁将今日攻关的消息外传,可他十分清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在塔拉半山口首战不利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皇城。
伏业成看着姜承威,犹豫着最后还是开了口:“太傅,依我之见,马上从各州府调集火药,用炮轰,一直到把它轰塌为止。”
姜承威看了看伏业成,作为他的心腹大将,互相间说话自然不用顾忌太多,“你也看到了,轰了那么多炮,效果并不明显,真想把它轰塌,那得多少火药?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等,必须要在皇城得到消息前拿下关口,以堵住他们的嘲笑,不然到时我们的脸就丢尽了!皇上也有可能动怒……”
“那就只能硬攻,用人把它推倒,用脚把它踏烂。”
“那又得多少人呢?”姜承威面色颓废,如果真能这样,他又何必撤兵?
姜从戎走了过来,“爹,能不能派一支军队绕到他们的后面……”
姜承威看了看儿子,“探子有新发现吗?”
姜从戎摇了摇头,“没有,这山上没有一条能翻山的路。”
“那怎么绕到他们后面?”
姜从戎沉默无语。
一名卫兵匆匆走了进来,“大人,那个毛人要见你。”
姜承威愣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卢利一进帐就喊,“大人,为什么要撤兵?”
伏业成不满地看着卢利,“在大人的营帐不许大呼小叫。”
姜承威摆了摆手,毛人虽不懂礼节,但为人忠厚,刚才卢利冒死去炸关口,已经赢得了他的信任,“你也看到了,山口堆尸如山,这样打下去,损失太大。”
卢利犹豫了一下,“那大人想再怎么进攻?”
“你有好主意吗,你比我们更了解这坦拉半山口。”
“如果大人相信我,给我一百个人,十倍像刚才一样的火药。”
姜承威疑惑地看着卢利,“你还想去炸?”
“是的,不过这一次不是在外面,我要到里面去。”
“你怎么到里面去?”
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卢利。
卢利底气十足地说:“翻雪山,我绕到他们的后面去。”
姜从戎更加惊讶,这不和自己想的一样?“你知道翻山的路?”
“不知道。”
姜从戎顿时变的沮丧,“那怎么翻?”
“对我们毛人来讲,只有想不想翻的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
“我记得你说过,山顶雪山,根本没有办法爬。”姜承威怀疑地看着卢利。
“不错,但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有什么不一样吗?”
“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能打进高坪,无论能不能爬,我都得去爬。”
姜承威犹豫着,“你如此不顾生死,就为了报仇?”
“不错!毛人的仇不能不报,高坪人杀了潭爷,还有数百毛人,我是毛人的卫队校尉,本应该保护他们……如果不报这个仇,我还有什么脸见其它毛人?”
卢利铁了心要报仇,这个看起来可以利用,姜承威心里想着,先听听他是什么想法,问道:“你只要一百个人?”
“是的,人太多也没用,这次行动重在突然,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但火药必须给足,分成五十小份,每两人轮流背负一份。”
姜承威算了一下,按卢利的要求,至少要一千斤火药,每人背二十斤去翻山,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你有把握吗?”
“没有。”卢利回答的毫不犹豫,“所以大人要做好这一百人有去无回的准备,而且要给我们准备攀爬用的钩索绳子。”
姜承威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可是一百条命啊。
姜从戎看出了父亲的犹豫,忙说:“爹,我觉得这计划可行。”
伏业成也忙说:“是的,大人,可以一试。”
比起刚才几千人的伤亡,一百人的代价确实不能算大。何况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姜承威拿定主意,“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卢利有些欣喜,“请大人天黑前把人马调到关口前,随时做好进攻准备,如果明天天亮之前,听不到我的动静,大人就不用再等我了,按你的计划办吧。”
姜承威笑了笑,“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翻山不成功,你也用不着愧疚,再回来就是了,你对天龙忠心耿耿,我会把你的功劳奏报给朝廷的。”
“多谢大人。但大人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此次翻山没有退路,如若成功,今晚大人必定能见到我为大人打开坦拉半山口的大门……如果见不到,那就是我和一百名壮士已经葬身雪山之巅。”
姜承威看着卢利泛着红光的眼睛,感觉到了一股凛利的杀气,顿时也深受感染,豪情万丈地说:“好,果然是条好汉!从戎,带他去挑人,所有的人随他挑选……业成,你去准备火药引线和攀爬工具,半个时辰内全部完成,我要亲自为他们壮行。”
大帐外,一百名壮士整齐地排列着,五十人身上背着火药包,其它的人身上背着绳索等物品,个个神情严峻。卢利站在最前面,拱手向姜承威行礼,“大人,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承威扫视了一遍众人,“今天的战斗你们都看到了,如果不能拿下坦拉半山口,我们就无法进入高坪,无法替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更无法向天龙数万的子民交待!现在,你们身上背负着全营将士的希望,我命令,每个人都要绝对服从卢校尉的指挥,事成之后,每人赏白银二十两!如果有谁不幸殉国,我一定会把这银子送到他的家人手上。你们跟随我多年,应该知道我姜承威一言九鼎!”
士兵们一起振臂高呼:“杀!杀……”
卢利再度行礼,“多谢大人!我们定不负您所望。”
姜承威点了点头,“那我就等你的信号了。”
卢利转身,向着一百名士兵挥了一下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