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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方(中)(1 / 1)

在确认那只豺狼人离开过后中年佣兵轻轻地松了口气。之前在被俘虏的时候那些老练的猎手给他所留下的映像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到他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自己隐藏在帐篷底下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些不要脸的老豺狼人们似乎觉得它们的后代可能捉不住这个人类的雇佣兵,那些家伙居然在他的食物里头下了药!第二天开始他就一路拉肚子,因此他损失了大量的体力和水分,以至于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不得不让那个男孩来帮助自己生火。

而那个男孩明显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他几乎给自己挑选了一个死地作为营地。但是中年雇佣兵没有阻止对方,他意识到自己目前的体力已经不可能逃脱后面那个稚嫩的猎手的追击了,双方的距离已经被拉得越来越近,近到他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体力来掩盖自己的踪迹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那么他们最多再逃两天时间就会被对方从后面追上。

北方是残酷的,中年佣兵他忽然想到了在以前自己第一次成为一名佣兵的时候负责教导他的那个老佣兵对他所说的话:你要永远记住你的同伴,他们是你最后的底牌,没有了他们你将失去了最后一丝应对变数的能力。

那个老佣兵没能教会他所有东西就死了,死在一次巡逻的时候。一伙兽人袭击了他们的临时哨所,他为了掩护其他同伴而没能回来。逃回来的同伴只来得及带回他的剑鞘,那个剑鞘被象征性地埋入了他那空空如也的坟墓中,最后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但是现在中年男人的脑海中忽然明朗了起来。那个老佣兵的确是他最好老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老佣兵用自己为榜样教了他“同伴”的重要性。

那么,既然“同伴”是最后的底牌,那么这张底牌总有打出去的时候。

在那次袭击中老佣兵的同伴偷走了老佣兵的剑鞘,失去剑鞘的利剑在夜晚会极为容易暴露自己的存在,但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不可能舍弃自己的武器。老佣兵就这样被自己的同伴作为诱饵吸引了前来袭击的兽人的注意力,最后掩护了同伴的逃离。这就是“同伴”这张底牌的最后用法,如果说这是一个卡牌游戏的话,那么“同伴”就是“雇佣兵”这个卡组的核心,一切战术都是以这张卡位核心所建立的,当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么就需要舍弃掉这张核心卡组来夺取那最后一线生机。

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

他乘男孩出去拾柴火的时候将一段松树枝折断过后隐藏在了雪地中自己对面的位置下,男孩在回来的时候本能地来到了中年雇佣兵对面的位置开始生火,那段折断的树枝刺破了他的脚底的草鞋和皮肤,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当天傍晚的时候,他有意的一次意外滑倒撞在了那颗位于营地头顶的那颗松树上。原本在营火的影响下已经摇摇欲坠的雪堆或者说冰块落了下来砸倒了帐篷,而他也借此为由告诉男孩自己的脚骨折了,让对方先行离开。而自己用拉肚子的粪=便与松油脂加热制成臭蛋躲入了半倒塌的帐篷中。

第四天傍晚,一老一少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同伴”这张底牌打了出去……双方的脑海中都将对方视作诱饵,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够骗过后面的那个猎手,剩下一个人将被重新带回村庄被开膛破肚……

他自然不知道那些被他诅咒了祖宗十八代的豺狼人们事实上并没有给他的肉干下药……或者说不是故意下药的。他之所以在吃了肉干过后拉肚子纯粹是因为豺狼人们处理食物的方式太过豪放……或者说恶心罢了。

但是不论那些豺狼人是不是有意下毒的,拉了三天肚子的中年佣兵是不可能有机会逃脱屁股后面那个跟踪者了,虽然那个有些稚嫩的猎手在昨天的时候因为他所留下的陷阱而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但是毕竟是一只豺狼人,在被那个用松树制作的陷阱给狠狠抽了一下过后并没有如同普通人一样伤筋动骨,而是更加坚定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恐怕是因为一路上留给那只小豺狼的陷阱给了它太大的印象,以至于那只小豺狼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的猎物已经被自己不知不觉中逼入到绝境之中这一个问题。以至于它完全被更为老练的雇佣兵给骗了过去,向着诱饵追去。

中年佣兵对此没有任何内疚,在他告诉那个男孩让对方先走的时候双方的立场就已经确定了,男孩选择了将他作为诱饵,而他也选择将男孩作为诱饵,双方都是一路货色,谁都没有资格去嘲笑对方,谁都没有必要去为此内疚。

费了好大力推开腿上的木头,中年佣兵开始后悔自己昨晚太入戏了,为了打消对方的疑心甚至连自己的肉干都没有留下,结果因为缺少热量的原因差点在豺狼人到来之前被冻死……

从雪地里翻出了几粒松子,苦涩的味道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点直到这时他才对自己所干的好事有了一点儿现实感。

他逃出来了。

时间已经是第五天了,如果昨晚自己没有因为缺乏寒冷而神智不清的话那么根据星空的位置他现在已经接近了人类文明的边缘,最多两到三天他就可以到达洛兰联邦的边防军巡逻区域,而那只豺狼人在追错目标过后将不再可能重新扑捉到他的行踪,除非他倒霉到又被另外一只豺狼人盯上……

欣喜之情令他的鲜血流动得快速了几分,身体开始重新拥有了热量死里逃生的喜悦使得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一只白色的豺狼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胡桃木的短弓拉成了满月,狰狞的杀气死死地锁定了佣兵,圣主大人对这名倒霉的佣兵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真他妈的倒霉。”

这是这名佣兵一生中最后的想法。

分隔线——

此时的少年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他只有不断地奔跑,哪怕筋疲力尽也不敢停下。他看到过中年佣兵那严谨得发指的手法,比他见过的最优秀的猎人都要老练,但即使这样身后那充斥着死亡与野性的魔力气息也一点点追了上来,那种坚定无比的压迫感甚至令他夜不能昧。

正是因为如此,当中年佣兵告诉少年他想断后,看能不能干掉对方时,少年几乎是本能地答应了。在中年佣兵离开后,他放弃了自己那纯属浪费时间的伪装手法,拼尽全力向南方奔跑。

最后,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明明知道不能停下,明明知道必须奔跑,但是他的意识却无法传达到四肢,明明知道可以感受到四肢所反馈的剧痛与寒冷,但是大脑所传出的命令却如泥牛入海。

少年缺乏佣兵的那种老练的经验,过于压榨体力的逃跑使得他的身体宛如坏掉的机械一般一动不动地倒在雪地之中,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看着天空一点点暗下来。

也许是因为身体感觉到死亡的接近,少年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想起了那个长年与世隔绝的小镇,想起了那个古怪的老神父和那具据说庇护了小镇了数十年的神秘干尸,说起来那个老神父还说自己有可能成一名优秀的魔法师,对了,还有那一年前来小镇帮助他们的那一群魔法师们……

(如果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的话,就不需要怕后面的豺狼人了吧……)

少年用仅有的体力咳嗽了两声,咳出了一口血痰,昨夜的那场意外似乎让他受了一点内伤,现在看来,这点内伤似乎因为今天的乱来而恶化了——当然,考虑到身后紧迫不舍的豺狼人恶化不恶化也没有什么。

但这点血突然让少年想到了老神父的一个故事,记得他说魔法师的血液蓄存有一名魔法师近九成的魔力,他们的血可以用来做为传说种的报酬而向魔兽请求帮助。也许自己可以模仿一下,看能不能像神话故事里头一样召唤出一条巨龙从天而降?

当然,少年并不知道,生活在北方的传说种大多算是“魔物”,对于它们来说它们更喜欢直接将交易对象给整个吞了——如果对方看起来不难吃的话。

正因为如此,当达达木顺着如同夜晚月亮一样明显的带有魔力的血腥气味找到那个让自己前前后后追了五天的人类时,它看见的是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的少年——听自己身后的另一只豺狼人故意派过来的驯狼说,还有一名中年人类躲在自己经过的路径上一个飘着老远就可以闻到臭味的倒塌帐篷中。毫不客气地说,达达木把一个豺狼人的脸都丢光了。

好在这个人类的血液里所拥有的魔力哪怕与温泉谷的那位大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当然,达达木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那个全北方的兽人统领)这样一来回去它也许可以以有更好的猎物为由保留一点颜面,让自己不至于被所有豺狼人嘲笑一辈子……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这“猎物”只能算是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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