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寺为了保命,情急之下唯有听她的指使,脸色铁青地直直往一旁倒去,似乎受到了天大的痛苦一样在痛苦地嚎叫着,末了还在间歇性抽搐着,随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梁霜降拍了拍发麻的腿等着缓一下就慢慢站起来,谁知她身后突然有人大掌一捞,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便被某人抱在了怀里……
在符司睿的怒瞪之下,她愣了片刻后颤声问:“王、王爷,你怎么也上来了?”
在他察觉李元寺神情不对劲时,怕他会伤害那个小人儿的符司睿便冲下了主位,如今李元寺却是晕了过去,恼羞成怒的他不得不冷声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这么任性妄为,我便砍了你的双腿。”
“我哪有任性妄为,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才上刑台劝人的。”好心没好报的梁霜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他闻言眉宇间的褶皱被慢慢抚平,薄唇还划过一抹可疑的弧度,他扫了眼惨不忍睹的李元寺问:“那现在劝得怎么样了?”
她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见状失望地叹了口气,但那个小人儿在下一秒却在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肯开口了。”
知道她是演给谁看,符司睿别有深意地盯着她揶揄轻声道:“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
“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梁霜降难为情地看向以各种目光打量着他们的场外观众。
“那就保留这个秘密吧。”符司睿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刑台,只是临走前对燕京做了一个“带走”的手势。
盐城知县派兵把守着符司睿一行人入住的驿站,生怕他们和重犯李元寺出什么意外。
而在房内,穿着脏兮兮囚服的李元寺跪在符司睿面前重重地磕了好几个下并将夏家所指使他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一来以示自己背叛了兄弟情谊的悔意,二来是为了寻求符司睿的庇护,从而躲过这场杀身之祸。
直至一旁的燕京将他所说的供词全都写下后,脸色铁青的符司睿才艰难地开口道:“李元寺,你也曾当过士兵,难道不明白在战场上如果拿在手上的武器稍钝,就意味着死亡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人尝试过权力与金钱的滋味后,就松不了手了……”李元寺幽幽地回答。
立在符司睿身旁的梁霜降闻言轻蹙蛾眉,朱唇微张想说些什么,顾虑到还有其他人在,最后也只能作罢。
本来她不想掺和符司睿和李元寺之间的事,但符司睿偏偏不准她离开,她唯有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想说的是即使再大的权力和再多的金钱,也无法比得过一条人命!更何况那是一个城池的百姓和五千精兵的性命!
符司睿本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想到小人儿说的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此时此地却无话可说,思考了片刻他缓缓地道:“我已派人让刘仲良带兵赶来押解你回皇都,你只需在殿上招供夏皓江所指使你的一切即可,随后我会让人设计让你假死,这样你就可以躲过夏家的报复了。”
李元寺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上,喜极而泣地道:“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小王妃吧,若不是得她相劝,此时的你早已身首异处!”符司睿冷声道。
李元寺闻言连忙向梁霜降道谢,随后便被燕京带到旁边的一个厢房好好看守着。
她看着沉思着的符司睿,以为他现在比较想一个人静静,所以便打算出去走走,谁知道她身形刚动,他就略带歉意地对她道:“今日还不能直接启程去江南,得等刘仲良带兵前来押解李元寺回皇都。”
被他这样一说,梁霜降倒有些迷惑,她想也没想很是直接地答道:“我们提前了半个月出发,即使在这里停留一两天也还是能在竹醉日前抵达邺城的,王爷放心吧。”
符司睿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为她的迟钝而微微叹气:“你不是说过很想到江南游玩一番吗?”
“难不成……”她因为吃惊而瞠大了杏眸,惊讶地问:“王爷是为了我才提前半个月出发?”
他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脸上的是什么表情,真是蠢死了。”
“可、可是王爷怎么会知道我想去江南游玩?”梁霜降皱眉在心中暗道不好,并寻思着她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的。
符司睿握拳挡在薄唇边不好意思地道:“那次你在青莲居不是遇到了杨霖川吗?我从你们的对话听到的。”
见他这副羞赧的模样,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道:“没想到王爷会记得我的事……”
“以前没有在乎过你的喜好,但以后我会留心的。”他语气坚定地向她保证着。
双拳紧握的梁霜降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谢谢王爷!”只可惜太迟了。
以为她是在害羞,符司睿也没将她的反常放在心上,只是饶有兴趣地问:“等下要不要去市集逛逛?盐城虽然是个小城镇,但因为临近皇都,街上倒也挺热闹的。”
虽然能轻轻松松地逛街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但她还是忍痛拒绝了:“今日在刑场一闹,估计也有不少人能认出我们,如果我们去了市集,恐怕这里会出些什么事,在刘仲良没来前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她的懂事,他赞赏有加地道:“这么说也对,那就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再去逛一下吧,但有一事我很是好奇。”
“王爷请说。”
“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登上刑台让李元寺开口说出夏皓江指使他一事?你明知道即使李元寺上到金銮殿指证夏皓江,但宇轩碍于夏家的势力也是无法将夏皓江判以死罪。”
梁霜降眼珠子一转,智睿地回答:“即便如此,我相信皇上也会因势利导让夏皓江再也不用上早朝,从而削减夏家在朝中的势力;再者,王爷你重情义,即便李元寺犯了如此大罪,你依旧想让他将功赎罪,好有理由免他一死,难道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符司睿以灼热的目光看着眼前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小人儿。
“他是王爷重视的人,那我必会同样的重视他。”她话音刚落便被某人用力地拥入怀中,但此时的她只觉呼吸困难,不得不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