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面对那对热情到不对劲的夫妇,梁霜降并没有选择与他们同行,所幸他们也没有继续追上来,看来或许是真的想找人一起出游罢了。
对此,她也并未将那对夫妇的话放在心上,没走几步就听到路上的人都在议论着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逸王因为痛失亲妹妹终日酗酒,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了,第二件事是沿着琥珀河、大江河寻找多日未果的摄政王今日启程回皇都。
听到这些消息的梁霜降是喜忧参半,符司睿能离开邺城自然是好事,她不必再担心会被捉回摄政王府,但大哥这样子……她该如何是好?
要是大哥一直为此事萎靡不振,还如何管理江南,处理政务?相信夏家也会借此机会逼宇轩撤了大哥的官职!她都已经窃取了柳暖儿的身体,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回逸王府好好跟他说明自己诈死的事!在暗暗下了决定后,梁霜降毅然转身朝逸王府方向走去。
等她再次回到逸王府的大门前时,发现符司睿正与柳逸颜告别,由于被侍卫以长矛为护栏拦着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挤在人群中的她只能远远地打量着二人,只见大哥的脸上虽带着哀恸之色,但除了消瘦了点以为并未见有半分因酗酒导致的醉态。
这跟在市集传的根本不一样吗,果然传闻都是以讹传讹的!
而符司睿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发现他在临走前对守在大门右侧的侍卫点了点头,那个侍卫也跟着坚定地颔首,这些不易察觉的细微举动惹起了梁霜降的好奇心。
她仔细盯着那个侍卫观察了好一会儿,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果不其然,等她细细搜刮了一遍大脑后,总算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了,在符司睿中了****的时候,她曾下令让几个符司睿的贴身侍卫去青莲居抢人,那个侍卫便是其中之一!
什么时候逸王府也需要摄政王的贴身侍卫来守卫了?
难不成符司睿对她的逃离已经起了疑心?不然的话为什么要留人在这里守着,这实在太奇怪了!可是只要他的人留在那里,她根本没办法进入柳府,还极有可能在进去前就先被抓回皇都了……
不过看样子,虽然大哥也真如那些人所传的酗酒,但现在他已经振作起来了,他肯定明白祁朝需要他,爹娘更需要他,妻儿需要他,所以如今也不需要她去解释一番了。
不多会,符司睿便上了一顶豪华宽敞的轿子,携带着一众侍卫侍女往城门方向走去,目送着他离去的梁霜降樱唇微勾,杏眸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不知道符司睿在回到摄政王府看到她的留书后,夏青衣会有什么下场呢?
希望香湘能把握机会好好治一下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以慰孩子以及小芝的在天之灵!这可是她能给夏青衣的最后一个大礼了,希望她能满意吧!
按符司睿的性子,留在邺城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如此说来,她这段时间都无法留在邺城了?梁霜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先到邺城周围的城镇村庄看看风景吧,反正她包袱里的银票够她花很久。
她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趁机向包子铺老板打听邺城周边有什么极好的景色.。
老板热情地告诉她可以北上前往那个以培育千奇百怪莲花闻名于祁朝的城镇,现在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文斗大会,若是在大会中最后胜出者可得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奖励——由西域带来的莲中瑰宝!
梁霜降一听“最昂贵”这三个字立刻两眼放光,就算赢不回那个莲中瑰宝也罢,至少可以去瞻仰一下从西域过来的莲花,反正大江河位于邺城的南下方,估计符司睿是不会派人北上守株待兔的。
在解决吃饭问题后,她便沿路问人直至抵达目的地——沐莲镇。
梁霜降抬眸看了一眼以金漆挥毫写下的那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比起像一座城镇更像一座府邸,更何况牌匾前还有好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守着。
她刚想进去,却被两个高大的家丁拦住了,只听他们嫌恶地朝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去去,你也不瞧瞧这是个什么地方就往里走?”
听他们的语气,仿佛她往里走还得罪了他们了?梁霜降皱眉问:“我为什么不能往里走?”
“你也不瞧瞧你那是什么样子,里面那么多达官贵人,让你这种人进去他们会责怪我们的!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别肖想进去!”
她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狗眼看人低,见她身着寻常粗布衣裳,便以三六九等来区分人,想来也是讽刺,她显赫的头衔那么多,却统统不能用,所以在这个阶级社会当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实在也是难。
只不过就冲他们这种态度,她据理力争:“我认为只要有才华,就算衣衫褴褛也能昂首挺胸进入里面!”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丁指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就你那样子识字?还说什么才不才华的?别笑死人了!”
梁霜降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冷笑着道:“呵,你们的主子没教过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吗?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就拿走了那个莲中瑰宝。”
“做白日梦就滚回家去做,”面色阴沉的家丁走到她面前威胁地道:“小丫头,别在这里闹事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沐莲镇中唯一一栋八角高塔之上,凌儿担忧地看着那抹倔强的小身影对楚墨雪着急道:“主人,夫人都被这样为难了,你还不下去帮她?”
“不帮,何况她也不需要我帮。”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眉间沟壑早已深不见底,楚墨雪贪婪地看着那抹倩影,本来以为自己能洒脱一点,可是才刚刚离别他立刻就后悔了,而且凌儿打听到她想要来这里,他便不受控制地来这里等着她。
唉,那该死的两年时间他要怎么度过啊!他悲叹了一声,颓然地摇了摇头。
见他这失落的样子,再瞧瞧依旧被为难的夫人,一时心急的凌儿嫌弃道:“诶,真不明白主人你平时不是比狐狸还狡诈吗?在夫人面前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用你最擅长奸商手段去破坏你当时的承诺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