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杯,她微笑的脸上略带几分醉意,似乎早已走出昨日的阴霾。
生活总是如此,当从低谷走出,便又有了曙光!死过一次被救回来,自当更加珍惜生命!为一个人可以去死,但不要只是怄气而轻生,那样是多么愚蠢,生命是自己的,一定要珍惜!
宴席散去时,大队正在交地税,一屋子人吵吵闹闹的。
“螺旋霉素多少钱?”有人问道,这原是四队里姓李的,是黄华荣的远方一个亲戚,这四队在黄华荣亲戚众多,原是黄华荣母亲家的老屯。
“两元!”话语一出,很多人围过来。
“呀!好便宜!”
“你是李明日的什么人?”这个姓李的人叫李合,似乎要有意拉近关系。
“那是我老叔!”
“哈哈!那我们还是亲戚呢!”
“这一条螺旋我都包了!”
有更多人围过来,顷刻间,良心买药居然火了一把。
孟波老婆在人群中挤了一会,看见良心刚有些时间,“小大夫我的头痛病发作了,一会点一瓶点滴。”
从骨子里,良心看不出这个身体高大,像个魁梧男人的女人有什么大病。
村中的二把手大队长王慧君,看看孟波老婆,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眼光。
在孟波家。
良心简单地查了一下身体,大体神经痛而已。
孟波老婆执意要点甘露醇,良心也便随她了!
良心回到大队时,大队中人员散去,一个叫郭永生突然气冲冲走进来,口中骂着,“什么他妈玩硬?给我乱下账?”眼里吐着火直奔赵洪光而来。
高大身材的赵洪光,撸起袖子瞪起眼珠子迎头似有冲上之意。
关霆峰、刘皖东、会计刘冬山、王慧君等人一齐拥上来,挡住郭永生的,推了出去。
“好!就这样!有闹事的,我黑脸你们白脸!”赵洪光颇是满意,赞扬了几个人。
晚上,大队准备了饭菜。赵洪光喝了些许酒,躺在炕上。起来有些头痛,他晃晃头,似乎很不舒服。
“怎么了?多了吗?”刘皖东走上来说道,眼中略带微笑。
刘冬山也走上来,“头怎么不舒服了呢?感冒了?还是喝多了呢?”
良心也忙走上来,“来我给你打两瓶点滴吧?”
“是呀!就让小大夫给你点点吧,一会就好了!”关霆峰也殷勤起来,平时懒言一扫而光,口边还有留着那恭维的笑容。
良心莫名地发觉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害怕这个书记,然而在良心看不出有多可怕的。
良心为赵洪光测了体温,见并不高,聊得不过多喝了酒的原因,点了甘露醇,又一组能量合挤,果然不出一会好了许多。
点完的时候,一个叫王朝的人来接赵洪光。
赵洪光抖抖身上的尘土,由几个人陪着上了车。
良心也别是高兴,自己总算做了一点事,点滴不收费,算是一种回报吧!人走了,屋中静下来。
良心回身刚要躺下,一个人推开门,大步走进来。
“二叔,要睡觉了吗?”此人瞟了一眼良心,也不在意。
“是啊!你来做什么来了?”关霆峰一见原是张老七,眯着眼,话语少有地柔和。
“你是谁?”张老七盯了一眼良心。
“医生!”良心一怔,提了一下胆子,暗想这是什么人,流氓吗?
“这几天,派出所来过吗?”
“没有!”关霆峰答着。
张老七带着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和别人打架,派出所正在抓他呢!这几日正躲着呢!”关霆峰告诉良心。
关霆峰说着,拿出一颗烟点着有滋有味吸着烟来。
一阵咳嗽,关霆峰吐出几口白痰。
“二叔!我给你拿点药吃吧!”良心下了地。
“不吃不吃挺挺就好了!”
良心还是拿出些许小药,给关霆峰倒上一杯开水吃下药!
“记上帐吧!兜里没有钱!”关霆峰眯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偶尔剧烈地咳嗽着。
“哦!没几个钱,就算了吧!”良心明明看见前关霆峰前两天打麻时向兜里塞了一把钱。良心深知赵洪光重要,这个看屋的也不可以忽视的。
次日早晨,良心早早起来。烧了炉子,做了菜饭,端上来。
“二叔好些吗?起来吃饭吧!”
“嗯!”关霆峰依然一副冷脸,穿了衣服,看看桌上的饭菜随口留了一句话道:“这才还能吃?”,说完也不回头,走进厨房和了一碗面,取出一个萝卜,拨了皮,切成丝,不多时汤端上来,油饼在锅里翻了几个子,锅铲子蹭着发出响声,良心忙进得厨房去烧柴。
关霆峰也不做声。
良心烧柴是不用教的,小时母亲烙饼时,他常烧柴因此是掌握分寸的。
饼不错,油不多不少,一个软绝对好吃!
汤,不咸不淡,虽不是高级补品,萝卜清鲜入口和着那饼,在良心已胜似高级补品,良心吃饭从来都是狼吞虎咽,这次看起来似乎在抢。
关霆峰慢悠悠地,一口菜,一口饭,独自倒了一杯酒,边吃边品,病似乎完全好了!
良心起罢身子,收拾自己碗筷!
“你忙,就放在那里吧!一会一起收拾了!”良心没吃晚饭总是自己刷碗,不忙时,便自己收拾了锅碗瓢盆,关霆峰还是第一次这般说话。
良心还是收拾了自己的碗筷,背着装满药的大包出了门。
街上有人在说着话:“听说这个王明昨天去找赵洪光书记去了,大喊大骂......听说还把赵洪光家的玻璃给砸了!”
“现在呀!别说看病的连买药的都没有!”
“那会怨谁?不好好干,天天倒卖老牛,药买得死贵!看病还不好!”
良心听到耳里,喜在心上。良心原是有计划的,第一用低价吸引患者上门,第二要用服务上门,一个好脾气打出自己的形象,第三日后安家落户找个老婆好好生活哪里都不走了!看来自己这个头三脚,这第一脚已经打开局面了目的达到了!
一转眼春节到了,家家洋溢着喜庆。
这是两来这里的第一个春节,回去吗?
妈妈祝平和爸爸聂发已来到聂紫萱家。
电话已经打过来,要良心早些去紫萱家一起过年!
一个人在这里,除了忙碌也忘记了孤单,少时停歇才记得过了很久!一种回家的心,不经间忽然迸发出来......
人们似乎也给良心放个假,允许他回家,现在连一个买药的也没有人来!就连北国的天空也赏一个好的心情:一个春天般的太阳,照耀大地,银装素裹,几片树挂,飘絮落下,不时泛出珠光......拥着一颗快乐的心,误入了这个睁不开眼的世界里,片刻良心也可以飞扬跋扈,片刻他也被尊崇为快乐王子!
啊!回家了!心少有这般热乎乎的,很快就要见到妈妈了!
回家的心像开水一样烫,不会因路弯多而变冷结成冰。
当良心推开聂紫萱家屋门时,一家人欢腾起来,连聂发的小窄脸也见到少有的笑容;良心更喜欢母亲慈祥的微笑—那里面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回来了!辛苦了!什么是给我们领回个媳妇呀?”
苗宇航放着桌子,嘴边露出狡诈的笑容。
紫萱端上热腾腾米饭,一盆紫红色鹅肉,闻起来便很香,良心终于流了口水,像孩子还没洗手便伸出手,张开口,啊—
祝平拿起筷子,将一块肉放进良心的口中,“好吃!好吃!”良心口中称赞着。
“孩子!你又瘦了!”祝平仔细地看着良心,抚摸着儿子前额的那一绺发髻。
“我也要!”两个小外甥女大燕和二燕也挤过来,凑上桌子。
“小舅什么时候带回个小舅妈?”大燕子睁大眼睛,很正经地问道。
“快!下次来!就会带回一个仙女似的小舅妈!”良心似乎很正经。
“是不是我们的良心有目标了?在村子是不是有哪几女孩对我们的良心眉目生情了?”苗宇航端着一壶酒,笑嘻嘻地。
不知为何,良心一时间想起段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