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脸色阴沉。
我心里纵有一江愁闷向东流,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呵呵,”我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带上最真挚的歉意,“师父,我只是说笑而已,呵,呵。”
“这次出现的归元密藏图应该是元国丢失的那一份,”师父双手把我那把玄铁大刀放在地上,然后单脚踩着刀背,身子微躬,一手抓着刀的另一侧,像是叠被子一样的把我那把刀对折,对折,再对折!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漠不关心一样的转过身去。
“各大势力都会派人来,在归元密藏图确定真正的买主之前你就在赵府住着吧。”
“哦,”我点了点头,看太阳已经快要走到天空正中来,觉得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师父,你知道那卖主是谁吗?”
“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股势力,查不到根源。”
我看着细碎的阳光打在音尘前额,那层柔和的光晕圈在他身上,像是一尊神祗一样的向我轻柔的走来。
“长安。”
不论他叫我多少次,我都感觉像是温柔的呢喃,心尖像是被电击一样的酥麻一颤,“我要走了。”
我眯着眼睛对着他笑,直白的看着他的脸,直到看到他耳朵染上一层粉红。
“嗯。”音尘把我垂到额前的细发抿到耳后,“等等把药喝了再走。”
我皱了皱眉,侧过脸对着师父挤眉瞪眼抽鼻子。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老头儿说的酸味儿十足,捏着那玄铁块儿慢悠悠往前堂走,“还没过门呢!就嫌我老人家碍眼了啊!唉,伤透我那颗脆弱的心啊!”
无语凝噎啊!我瞥了一眼师傅的背影,捡起一块儿小石头往前堂那的帘布一弹,“那么大年纪了趴门缝也不嫌累得慌,师父啊!要不要我给您搬把椅子,泡壶春茶?”
音尘又叹气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对着他白皙纤细的脖子默默的猛吞口水。
想起过去一年朝夕相处,我竟然连他一口豆腐都没吃上,心下不由的有了些许恼意。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音尘拉了我在院中树下的石凳上坐下,眼底七分笑意,三分恼,“之前给你备下的金疮药还够不够?这半年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明明给我把过脉了,却还是担心着我。
“是有不舒服的,”我低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我暗自得意的目光,声音却是期期艾艾的。
音尘似乎心疼的紧,忙又轻捏了我手腕来看。
“主要是心里没那么舒服,”当我没听说是吗?我不在的日子里,你音尘又虏获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啊!那什么白云山庄的母性少主、锦绣钱庄的千金,还有什么江湖侠女!
唉,我一路上艰难险阻的收集情报,和我家富贵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可没想到富贵他爹竟然……
“长安,”音尘在我身边坐下,嘴角满是笑意,我本以为和往常一样等不到他的下半句,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石破天惊!“可是吃醋了?”
哇咔咔!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他是在调戏我?我不才是那性“狼”中人吗?
在我的印象里音尘自始至终的温柔,当真的是没人比他更配得上那“君子端方,温润如玉”了。可是就是这样的温柔,我从没想过他会喜欢我,顶多,我偶尔想想他看我的目光,会觉得他把我当成自家的妹子。
而我调戏他,也没有过理由,要硬要扯个理由出来,大概就是对第一次见面态度的继承和发展。
也因此,我总是无意识的以为,音尘是和我在一起的——亲人。
“长安,”我听到音尘明显的呼吸声,还有那隔着空气传来的变得炙热的体温,“等你及笄了,我就——”
“长安!”师父的破锣嗓子咔嚓一下生生掰断了这暧昧的氛围,“赵府来人了。”
“哦,”我怏怏点了点头,隐约觉得音尘还没说出口的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站起身子,抖了抖衣服下摆,我定定的看着音尘,“你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