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洁也紧张起来了,只想尽快弄完离开的她,笨拙的动作显得愈发血腥,溅上脸颊的血液也顾不得擦拭。无论如何,面目大概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的安晓洁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猎物处理好,也幸亏抓到的猎物只有普通土狗大小,不然她再怎么爆发都不可能在短短十分钟内处理好一只完整的猎物。
熟练的把不要的内脏放在叶片里挖上深坑埋好,然后用溪水洗掉身上沾到的血迹。说来也是第一次沾到这么多血,因为以往那些人都会先将血喝掉,等到她再动手的时候自然不会流太多血。
处理猎物的时候,年轻野人一直都只是在边上看着,偶尔在地上刨坑,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安晓洁解下腰间原本用来绑小家伙的藤枝,藤枝一头被逃跑的小家伙咬断了,她打了结重新把藤枝连起来,用来绑分割好的肉块。她提着肉走到离嚼草根的年轻野人三步远的地方,抬臂直指来时方向,又作势往那边走了几步,用磕磕巴巴的当地话说:“离开。”“回、去,我们,回去吧。”看着年轻野人,安晓洁用了自己的语言,她刻意说的很慢,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带着点不轻不重的南方口音。自己是掌握不了当地话了,那么她只能让对方学会,至少,听得懂她一些简单的话才好。
年轻野人蹲着抬头看她,似乎对陌生的发音感到奇怪,“她”琉璃般的目光也带出点微微的困扰,视线从被打湿的兽皮衣衣角到脏兮兮的头发,“她”微微抽动鼻子,伴侣身上的体味就算不刻意去闻也能嗅到。
年轻野人保持歪抬着头看她的姿势,因为正面阳光而微微眯起的目光从一张一合的嘴上移到她平举的手臂……一个奇怪的动作。
“她”看了许久,安晓洁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小挪动了步子,将手背到身后。
野人懒懒地张合了一下眼皮,忽的站了起来,向前一步,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安晓洁突然抱起来。
失去平衡安晓洁吓了一跳,忙去搂住年轻野人的头,手上提着的肉则在一个挣扎间掉到了地上。野人半提半抱单手稳住安晓洁,侧弯了身捡起串着肉的藤枝往安晓洁怀里一塞。安晓洁慌不跌地接过肉,拉开距离,身上的兽皮已经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痕迹。心中不由一紧,因为兽皮受到的屈辱她怎么可能忘记?不对不对,希瑞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身上的兽皮衣,也就是说她不会再碰到那样的事了。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环抱着年轻野人的脑袋,半倚在“她”身上,第一次有了些许安全感。
他们已经不能伤害、奴役她了,她是安全的,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是的。
安晓洁抠住串肉的藤枝,失去全身力气似的躬背,将脑门轻轻抵在年轻野人头盖骨上。
她可以不在乎哪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测才是真的,却不能不重新认真考虑回不去的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很高。
努力逼退上涌到眼眶里的湿漉感,强迫自己正视这个她逃避许久的问题。
如果……她真的无法离开这个地方,那她该怎么活下去?
依附,或者自强。
智慧?也许是的,可学了那么多年的消费者意愿、微积分函数、还是H2SO4能帮她找到食物躲避危险?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冬天多的日子,今天还是她第一天出门找食物。如果没有那些野人,怕是会在毫无防备下被其他东西吃掉吧。
安晓洁自嘲的笑了一下,闭上眼睛,花都那么凶残的世界,还有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