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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1 / 1)

魏国,宫中一片肃穆。文武百官皆穿戴朝服,严肃地分为两列站立在大殿之前。宫中的庞大乐师队伍在大殿前敲出适时的音乐。

在文武百官与禁军的注目下,拓跋焘缓缓走过,来到大殿,坐上龙椅。

“陛下万岁!”魏国众大臣在崔浩的带领下对天子行叩拜之礼。

拓跋焘环视了众大臣一圈,平声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谢过后,起身。

拓跋焘说道:“今日朕继承大统,承受天恩。传朕旨意,大魏各地免赋三年。”

大臣们又拱手山呼道:“陛下天恩浩荡。”

夜晚,宫内更加热闹,拓跋焘大宴群臣,歌舞淋漓尽致。直至深夜,大臣们才纷纷散去。拓跋焘回到寝宫,也许是喝酒喝得兴奋,久久不能入睡。他喊道:“来人!”

一个宫人低首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传宰相大人速来寝宫。”拓跋焘吩咐道。

宫人得令后,走出寝宫。崔浩是最后一批离开宴席的大臣,宴席刚刚散去,崔浩还没有踏出宫门,便被宫人引至寝宫。

“参见陛下。”崔浩叩拜道。

“相父请起。”拓跋焘赶紧上前欲拉起崔浩。没想到,崔浩非但不起身,把头埋得更低了:“陛下,臣是魏国大臣,您是魏国天子,我与陛下主仆之分,陛下称呼臣为父,臣惶恐!”

拓跋焘拉起崔浩,笑着说道:“相父哪里话?父皇驾崩时有旨,见宰相如见父皇,朝中大事必先与相父商议再决议。相父为大魏忠心耿耿几十年,当属头功,再者,相父的年纪与父皇差不多,朕称呼宰相为父有何不可?”

崔浩听后,更是拱手说道:“陛下莫开玩笑。这些本就是老臣分内之事,不敢求功。虽然先皇有此圣旨,但老臣却是万万不可遵从!”

拓跋焘摇摇头,说道:“相父,您不要再推辞了。朕心中已经把您当成父亲来对待,相父若是不肯,莫不是嫌弃朕是黄口小儿?”

崔浩一阵感动,说道:“谢陛下体恤老臣,老臣一定不负先帝所托,定以陛下马首是瞻!”

拓跋焘点点头,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愁:“相父,朕找你来,是有要事商议啊!”

崔浩忙问:“陛下有何烦心之事?”

拓跋焘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眼下大魏国力强盛,兵锋势不可挡,然而依大体而言,大魏却是身处险境啊!”

崔浩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您是指……”

“大魏刚刚与刘宋大战,已将三州土地纳入大魏版图,根据先皇遗愿,拿下三州后仍要继续南下直至攻取建康,另外另外发兵一路攻取山东一带土地。这也是朕心中所想,所以朕一直没有改变先皇的旨意。不过,除了刘宋之外,大魏还有许多强硬的对手,刘宋暂且不提,北方还有柔然,胡夏与北凉等国对我大魏虎视眈眈!尤其是柔然,三番五次发兵骚扰我大魏北疆,掠夺边关百姓财务性命,此可谓大魏最强劲的对手。”

崔浩听完后,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说,魏国虽然威慑周边诸国,却极其容易遭到诸国联合抵制。”

拓跋焘说道:“正是。”

崔浩说道:“陛下所言不假。刘宋刚刚与大魏交兵,沦丧千里土地,已成惊弓之鸟,至少十年之内不敢与大魏较量,陛下只需在宋境陈兵十万,宋人便不敢造次;至于胡夏,陛下率奇兵出其不意地包围统万,赫连勃勃已经吓破胆,胡夏与柔然联合发兵,胡夏倾尽全国之力尚且只有十万军队,经此一回,胡夏也便不敢造次。至于北凉与北燕,这两国虽然对魏国虎视眈眈,却始终没有发兵攻打,说明他们不但忌惮魏国实力,也怕他人坐收渔翁之利。所以,目前来讲,对大魏仍有不小威胁的只有柔然。”

拓跋焘听后,急忙说:“相父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

崔浩又说道:“柔然常年地处北方,生活在寒苦之地,自然嫉妒富饶的大魏。柔然几代大汗都想把大魏变为他们的土地,因此两国常年战祸不断。兵者曰:‘用兵之术在于屈敌,用兵之道在于息争’,可见使用武力难以使柔然屈服。魏国忌惮柔然,柔然更忌惮魏国。陛下,若是想两国息战,获取和平,老臣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拓跋焘急忙问道。

崔浩说道:“陛下刚刚登基,还没有纳妃。若是与柔然和亲,迎娶柔然公主,那么柔然与大魏便是一改从前。不过,据老臣所知,社仑膝下无女,不过柔然大将军耶律斤倒是有一女,耶律斤深的社仑信任,若是陛下愿意迎娶耶律斤之女,倒也是能够达到和亲的目的。”

“相父所说的女子,名字可叫耶律安蓉?”拓跋焘问道。

崔浩想了想,说道:“她叫什么名字老臣倒是不知道。不过姓氏耶律,应该没错。”

拓跋焘没有再问下去,此时他的心中,早已激起喜不自胜的千层浪花。

洛阳,司马翟广面无表情,坐在正厅里。忽然,他猛地起身,来到庭院之中,站在树叶已经枯黄的老树下,抚摸着树干。

湘儿见状,也跟了出去。

司马翟广留意到湘儿也跟了出来,并不做声。许久,他回过头去,问湘儿:“湘儿,你想看我舞剑吗?”

湘儿一笑,说道:“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舞剑呢。”

司马翟广笑了一下,命下人取出宝剑。司马翟广横握宝剑,猛地一抖,宝剑出鞘。司马翟广眼疾手快,凌空抓起剑柄,挥舞起来。

湘儿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司马翟广把剑舞成一道道白亮的剑影,剑挥舞过处,带起一阵冷风,冷风又带起落叶,环绕着剑影波动。

湘儿起初还为司马翟广的剑艺暗自叫好,可舞到后来,湘儿逐渐皱起眉头。司马翟广的表情中带着愤怒与无奈,手中舔食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宝剑此时也在抒发着无限的愤怒。

……

司马翟广大喝一声,将剑插曲老树中,剑身穿过整个树身,使得老树一震,掉落许多枯叶。

等一切都渐渐平静,湘儿走上前去,为司马翟广拭去脸上的汗水。

湘儿一身粉色轻纱衣,在落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妩媚。

司马翟广把湘儿轻轻揽入怀中,说道:“我做将军数年,自以为天下忠义当先,没想到,竟连一个为大宋卖命几十年的老将也能置之不理。”

湘儿不懂官场之事,只是轻声说道:“将军,不管发生什么,湘儿都会陪着你。”

司马翟广听完,顿时感觉心头饥渴难忍,他一把抱起湘儿,向房间走去。湘儿一愣,心中已经一片空白。她把双臂环在司马翟广的颈上,闭上眼睛,等待下一刻。

次日,奉刘义隆之命,司马翟广,范道基,竺夔,竺灵秀以及王屈平一班人前往建康。

“臣等参见圣上。”几人叩拜道。

“众爱卿平身。”刘义隆说道。

待几人起身后,刘义隆先是勉励一番:“魏人来犯,众爱卿临危不惧,当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之气概,凭借极少数兵力抵挡魏军数月,真乃大宋英雄。”

竺灵秀拱手说道:“圣上,臣等无颜面圣。臣死战数月,仍然丢掉兖州土地,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刘义隆摆了一下手,说道:“竺爱卿说的哪里话?虽然兖州眼下被魏国强占,但一时失利不代表会永远失利,竺爱卿不必自责。诸位爱卿为保大宋土地与敌死战,已是尽忠。”说完,他的目光转移到司马翟广身上,司马翟广只是一名普通的司州御敌将军,自然没有机会进朝面圣,刘义隆也自然不会认得他。刘义隆大量了司马翟广一会儿,问道:“这位将军,你是?”

司马翟广眼神中出现了冰冷,转瞬即逝,他仍然按照礼节回复道:“回禀圣上,末将乃司州刺史毛祖德毛大人麾下将军司马翟广,位微言轻,没有机会入朝,圣上自然不会认识末将。”

刘义隆听后,笑了数声,说道:“原来是司马将军。朕虽然没有见过你,不过你率八千将士火烧魏军连营,凭借数千将士斩杀敌军万余的事迹朕已经听说了。好啊!若是大宋多几个你这样的将军,大宋兵马何愁不强啊!”

“圣上过奖,这本是末将的分内之事。”

说完,刘义隆脸上又充满难过的神情:“可惜啊,毛大人一生为大宋忠心耿耿,却命丧敌手,真乃大宋的损失啊!”

众人听到毛祖德为国捐躯的消息后,先是一惊,然后几人又把目光转向司马翟广,司马翟广此时低着头,当他听见毛祖德已死的时候,心中虽说早有准备,但还是似乎坠落悬崖一般。他用余光怒视着刘义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刘义隆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把目光又转向赵道生:“赵大人,传朕旨意,竺夔,竺灵秀御敌有功,赏金千两。王屈平升为前将军。司州因毛大人捐躯,司州各处群龙无首,暂由司马翟广代替刺史之位,另封为前将军,负责洛阳,虎牢,滑台防务。”

“是,臣遵旨。”赵道生拱手说道。

待散朝之后,几人正要离开,赵道生走上前来,拱手对司马翟广说道:“恭喜司马将军!若不是毛大人殉职,恐怕将军离晋升还要等上许些年呢。”

司马翟广听后,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竺灵秀便说道:“哦?原来是赵大人。听闻赵大人深得圣上宠信,如今看来确实不假。毛大人一生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这些我们有目共睹。难道说,那毛大人的死来开玩笑,圣上给了你这个权利吗?”

竺夔也是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在前方御敌死战,你等却在后方享乐。我青州几万兵马几乎全部殉国,司州,兖州也是如此,而我们没有得到一兵一卒的援军,难道说这跟赵大人没有关系吗?”

赵道生听后,急忙为自己开脱:“几位大人,赵某说话过分了,还望几位海涵。不过前线战事,确实跟我没关,几位大人也知道,赵某虽然常年在朝,可真正说了算的还不是只有圣上?几位大人千万别忘别处想。”

几人冷哼一声,离开了。临走前,竺灵秀幽幽地说了一句:“赵大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还望赵大人小心行事。万一圣上哪天龙颜大怒,想要找个人撒气,这可就不太好了。”

赵道生望着几人离开,恶狠狠地说道:“哼,竺大人,赵某记住了。”

深夜,彭城王刘义康收到一张纸条,写着明日城角客栈见。

第二天,刘义康穿着便装,走进客栈。赵道生已经恭候多时,两人先是寒暄一番,然后又互相坐下。

刘义康问道:“赵大人,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赵道生拱手说道:“王爷,实不相瞒,赵某确实是有事相告。王爷想必也知,司马翟广,竺灵秀,竺夔因与魏军死战,虽然失守,却也深得圣上赏识。但自从昨日他们得知毛祖德被魏人杀后,心中便怒火翻腾,他们一致认为是圣上不肯发兵救助而导致毛祖德落入魏军之手的。”

刘义康听后,问道:“这与本王有什么关系吗?”

“王爷您想,司马翟广是毛祖德麾下能征善战的将军,竺灵秀几人又是与毛祖德同仇敌忾的大臣,他们心中这么想,肯定会把怨气全都撒到圣上头上,他们坐拥黄河一线,手握重兵数万,万一他们挥兵南下,攻入皇宫,那时候可就回天乏术了。”

刘义康想了想,疑惑地问道:“那你应该去告诉皇兄或义真皇兄,你跟我说有何用?本王虽为王爷,却一直不得皇兄信任,虽然管辖彭城等地,手中兵马却不过数千。就算我有心勤王,那也有心无力啊!”

赵道生诡秘的笑了一下,说道:“王爷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却可以以护驾为名进入皇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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