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张忆海每天和普通人一样上课,吃饭,睡觉。那种超自然能力没有再出现。他自己都记不得去过那条地道多少次,但每一次都没有看到那个老人,他现在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加上了一条:那个老人不是凡人,和自己的超能力有关。
在多次无果之后,张忆海暗暗失落:可能那种超能力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没好好感受,就完了。这不是玩人嘛!
他也知道,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难以平复。他想告诉周文佼他们,又觉得没必要了,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让别人相信的理由,即便是他的那几个好兄弟。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自己得什么忧郁症了,或者是疯了,许多精神病患者都是从说胡话开始的。
他决定做个普通人,虽然心有不甘。
和往常一样,上课。
女讲师蔚蓝站在讲台上,约莫三十岁的年纪,身穿一套白色职业装,显得干净大方。她是新闻系最年轻的的讲师,刚才海外留学归来。据传不久就要评为副教授。此时,她正用她那委婉动听的声音,授着她的所知所学,三十位学生坐得错落有致,认真的听着。
张忆海坐在第一排,自从上了这位美丽的女老师第一堂课之后,他就从最后一排改坐到了第一排。因为当他第一次看到蔚蓝时,意识里面觉得就像是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甚至对她还产生了一种极端的亲密感。
“今天就讲到这里,明天开始,大家到校外找找素材,发现发现新闻,这是一个记者最基本的学识。记住,用心看,任何小事都可以成为新闻,下礼拜交作业。”女讲师边布置作业边看了一下面前正盯着她的那个男生。好像是叫张忆海吧,发现好几回极度“认真”看着自己讲课,蔚蓝有一次让他回答问题,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也觉得这个学生有点意思。
作业布置完不久,下课铃声响起。
作为新闻系的一名学生,到生活中去找新闻,写稿子,反映民生,反映社会,是必须要做的课题。
这是第一次做有关新闻的内容,而且是美女老师布置的,那肯定要好好完成啦。张忆海有点跃跃欲试。
他认为,新闻新闻,当然要越新越好。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大的,小的,好的,坏的,国际的,国内的,当然现在只能写国内的。出去溜溜吧,或许就能碰巧找到好的题材呢。
下课后,张忆海就走出校门。鬼使神差,他还是选择从那条地道走,依旧没有他想见到的人。现在的他也没有之前那般失落了,即使不甘,也已经无奈地接受了。
穿过地道。地道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地上摆放着两个竹篮,里面整齐地堆放着一小簇一小簇散着香气的桂花,桂花用细细的丝线绑着,一块一份向路人兜售着。路过的那些爱美或者喜欢这香味的女士都会停下来买上一份,挂在包上或者拿回家,让自己身边或者让房间留下一天的优雅与香气。
多么平淡和谐的一幕。
老太太把所赚的好些个硬币放在面前的一个空易拉罐里,扬起她爬满皱纹的额头,向每一位行路的叫卖着。
“收摊了,城管来抓了。”一个双手各提一个大布袋的中年女子边跑边冲老太太叫着。接着,又有好几个人影在前面跑过,丢下了同样的话“快跑……”跑得太急,听不清后面的话。张忆海摇摇头,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何况这个老人呢。他知道,有城管过来了。不过,这老太太一大把年纪,就两个小篮子卖几多桂花,城管也不会太较真吧。
“吱。”一辆灰色的城管专用车靠着路边停下。
“老太婆,这里不许摆地摊知道吧。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就不罚你款了,但东西要没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壮汉穿着一身土灰色的制服从车上下来,冲老人指手画脚道。
张忆海顿觉不爽,就算老人占道影响了所谓的市容,那一上来的大呼小叫更显出这座城市的粗鄙,尤其是从执法者口中。
许多喜欢看热闹的好事者都围上来了。这些制服者可能是这个国家最不讨人喜欢的。张忆海突然想到了动物世界里的土狼,它的肤色和眼前啤酒肚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强势的城管,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咦!这不是很好的新闻素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