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绘灵封妃之后,后宫所有人都盯着明华堂,她冷不丁突然杖毙两个宫女,让众位后妃犹如抓到了尾巴一样,自己不愿去皇上那儿说,都纷纷到仪春殿来向梅妃娘娘告状。
皇上近来可是禁止后妃对宫人动用私刑的,陆绘灵一经册封就如此暴虐,让众妃不由得惊讶:她如此做,是无知无畏还是已经到了如此恃宠而骄的地步?
前不久还嘲讽梅妃娘娘的众位妃嫔们,一时间都有了共同的新敌人,自己不愿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不得不主动去找梅妃让她替她们出头。
夏容馨此时正在云惜姑姑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她让荣福去勤政殿看了,何公公不在宫里,门外守门的太监说皇上正处理政务,过了晌午才有时间见她。
于是夏容馨便是御膳也不用了,一点一点的调整自己的状态,然而每每想到皇上封陆绘灵为明妃,她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皇上这么做,还把她放在心上吗?如此视她如无物。
夏容馨耗尽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才熬到了四妃主位,其间进了两次鬼门关替齐秉煜生下一子一女,还是比不过那个只是容貌与陆芙霜相似的陆绘灵吗?
夏容馨哭的眼白泛红,眼皮微微红肿,可她不愿在皇上面前显得如此小气,她必须保持这么多年来沉淀的端庄自持。
当初陆芙霜因善妒引起了皇上的厌恶,才导致临死前不能面圣的悲剧,饶是死后繁荣又如何,谥号明贤又当怎样?都是虚的。
夏容馨不会走陆芙霜的老路,但是她要让皇上知道,这整个后宫只有她是真心待他的。
“梅妃娘娘,安贵嫔、雁嫔和薷贵人求见。”荣福在门外报道。
后宫里的娘娘位份都不高,最高的也才至四妃主位,从部落远嫁来和亲的小公主也才至嫔位,更是衬得陆绘灵成为众矢之的的人了。
云惜停住了梳理发尾的动作,看着铜镜里的梅妃娘娘,轻声问道:“娘娘,见吗?”
云惜担心梅妃娘娘此时心情烦闷,自从知道陆绘灵与自己平起平坐之后,更是心里难受,还暗自流泪了好久。
与之平起平坐,同为四妃主位,陆绘灵上位后都用不着来给自己请安告礼,更让夏容馨气愤不已。
夏容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里满是嘲讽的说道:“此时难道不应该去陆绘灵那儿混个脸熟吗?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随后打开护甲的玉匣,挑了一个小指的护甲戴好,沉吟片刻说道:“传她们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又要使什么心眼。
等到安贵嫔,雁嫔以及薷贵人三人都进到仪春殿内时,夏容馨已经端庄自持的坐在主位上,眉眼和嘴角永远保持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大有中宫首位的气质。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人看见她心里的悲痛。
夏容馨是一路从后宫最底层爬上来的妃嫔,在后宫争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里还顺利生下两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实属不易。陆芙霜死后一度成为了后宫位份最高的嫔妃和最受宠爱的妃子,她的软弱和无力,不可能轻易展露。
“臣妾参见梅妃娘娘,梅妃娘娘万福金安。”安贵嫔,雁嫔以及薷贵人齐声说道。
夏容馨看着她们,觉得可笑至极,之前在御花园对自己还百般冷嘲热讽的安贵嫔,此时安安分分的对自己屈膝行礼,这场面实在可笑。
“各位妹妹无须多礼,都起来吧。”夏容馨端庄自持的说道,“云惜,看茶。”
“是。”云惜带着几个宫女给她们都上了一杯香茗。
“妹妹们别客气,秋日干燥,多喝点热茶对自己有好处。”夏容馨端起香茗,对她们说道,“如今不再只顾着自己的脸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再多费尽心思,也抵不过年轻的那位嘛。”
如今后宫里最年轻的妃子自然就是陆绘灵了,夏容馨这话有深意,她故作大度的劝各位不要再去嫉妒陆绘灵,毕竟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是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安贵嫔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梅妃话里有话,但如今也顾不得与她拌嘴。
“梅妃娘娘说的是,妹妹们自然听从。”安贵嫔笑着端起香茗喝了一口,赞扬道:“娘娘宫里的茶果真是与臣妾宫里的不同,到底还是深得皇上宠爱的。”
夏容馨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香茗。
“梅妃娘娘可知道今日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了?”雁嫔是草原部落来的小公主,性子急躁放不住事儿,与其听她们二人云里雾里的周旋,倒不如自己开口。
“本宫每日要操心宫里的大小事,不知雁嫔说的是那件大事呀?”夏容馨明知故问。
“自然是明华堂新晋主位明妃娘娘陆绘灵的事儿了?难道梅妃娘娘不着急吗?”雁嫔皱着眉急哄哄的说道。
“明妃娘娘刚上位,便杖毙了两个宫女,梅妃娘娘也不管管吗?”薷贵人补充道。
夏容馨心里冷冷一笑:本宫道是今日她们不去明华堂,来我这仪春殿做什么呢。原来是自恃样样比不过陆绘灵,想拿本宫当枪使。
“明华堂新晋四妃主位…本宫自然知晓。”夏容馨轻声说着,又故作沉吟惊讶说道,“但明妃妹妹忽然杖毙两个宫女,本宫还真是不知。”
“娘娘,明妃娘娘刚上位便妄视宫规,这让臣妾等人这些遵守宫规的人该当如何呢?娘娘仁慈晓瑜六宫,更是能替皇上分忧的贤良淑德的嫔妃,这种事娘娘怎能坐视不理。”雁嫔顺着她的话说道。
“本宫终究不是皇后,再者,明妃妹妹位份与本宫一般,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宫人。就是她不做嫔妃的时候,她在勤政殿时,本宫去找皇上都时常见不到面,本宫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夏容馨缓缓说道。
“陆绘灵难免也太可恶了吧!相府千金不好做,非要来后宫与咱们分宠吗?”安贵嫔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埋怨道。
夏容馨看着她们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本宫就要看看,都这样了,陆绘灵还如何在后宫生存的下去。
她故意这么说着,激起了在座妃嫔的妒忌之心,只要让她们心生妒忌,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为难陆绘灵,而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行了,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做好自己的事吧。”夏容馨托着脑袋,“本宫乏了,妹妹们都回去吧。”
等她们都走后,夏容馨小憩一会儿便过了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