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启愣住了,张生说自己娶公主也不为过,天朝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齐望舒,可是姬子启知道齐望舒和梁寂是有私交的,私底下关系也很好。
但是现在他脑海里想着的不是齐望舒,而是另一位公主——沈姝。
沈姝在丹啻是王上和王后的小公主,是丹啻唯一的公主,如今是天朝先帝爷的嫔妃,年仅二十五岁,可是下半辈子要在宫中安度晚年。
姬子启只觉得这样下去,沈姝会日渐崩溃,光是自己想想都觉得恐怖的事情,明明人生也才刚刚开始,身居高位,但是却已成定局,天下之大,还有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光是上京城的美食和美景都没有一一看遍,这方便就已经开始安度晚年了?
姬子启想着当时桂花林中的沈姝——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
一袭粉蓝色的宫装,外罩一层素纱,看起来素雅却显得华贵,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显自己的舞姿,纤腰上垂着一枚翡翠玉佩,很是显眼。青丝用并蒂玉兰簪绾住,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兰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锦带,垂一串银色小铃铛,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半用淡蓝色发带绾成飞云髻,一半随意披散。风拂过,长发随风摆动,带动了淡蓝色发带,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绣有许多淡蓝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头上斜插一只木质紫薇花的簪子。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一件纹理斑驳的淡绿轻纱罗衣,下身一袭百花裙,腰间一条银色缎带系着细腰,缎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摇摇晃晃。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镂空银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层蕾丝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玄紫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蝶耳坠,用一支上立一只镂空银蝶的纤细银簪挽住乌黑秀发,绾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紫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烟罗软纱,腰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大概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沈姝年仅二十五岁,却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她的身份要求她端庄大气,身在异邦要求她不能随心所欲。
今日看着沈太妃娘娘让自己唤她一声沈姝的时候,姬子启脑子是一片空白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是很心疼这样的沈太妃娘娘的。
但是姬子启自己转念又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心疼她呢?
张生笑着在前边赶着马,听闻姬大人不说话了,他便隔着薄薄的帷帐转头看了姬大人一眼,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便说道:“姬大人,莫不是小人说错了什么吗?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小人是俗人,惯来是不懂得说话的,小人的妻子也常说我张嘴在外面是要得罪人的,如若说了什么得罪姬大人的话,还望大人看在今日佳节份上,原谅小人。”
姬子启这方回过神来,看着张生笑了笑,说道:“没有,本官想起一些不是很开心的事情,所以一会儿出神了。公主是不可能的了,娶妻这种是还是得要看缘分的,我不奢求有太多,只盼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够了。”
张生见到姬大人没有生气,便也就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大人这样的身份,三妻四妾很正常,若不是小的真的养不起,也不至于家中只有一个糟糠之妻了。”
姬子启看着张生,笑着说道:“真的吗?若真的养得起,你会纳妾吗?”
姬子启便就看中了张生不会纳妾,便就这么故意问道。
张生果然是先一愣,随后笑了笑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要那么多媳妇儿有什么用,一个都对付不来呢!小的家中媳妇虽然也就那样,但是对小的是真的好,咱们是通过媒人认识的,但是内人是一个很贤惠的女子,小的这辈子有她就知足了。”
姬子启笑了笑,自己是很羡慕这样的感情的,每天都会很开心,平平淡淡的开心和知足。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生这么说,姬子启就想到了沈姝,她如今会不会后悔和亲入宫来呢?
做三千弱水中永远都不会被取之的一瓢,实在是辛苦,况且她还这么年轻,这辈子都要在深宫当中出不来了,姬子启只觉得很心疼。
“大人可有心仪的女子呀?”张生素来是很爱说话的,见着姬大人丝毫不觉得厌烦,夜间赶车长路漫漫的,便也聊了起来。
“啊?”姬子启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懵了,心仪的女子?
姬子启在太原郡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和女子接触过,家中只有一些姐姐妹妹,叔伯长辈对自己管教慎严,自己一般不会出入烟花之地,平时也只是和私塾里的几个好友一起出游,身边好像没有什么女生,姬子启不明白心仪的女子,是指怎样的女子。
这会儿脑海当中浮现出了沈姝的模样,随后姬子启摇摇头,低头自嘲了一下:她可是先帝的女人,就算不是,她也是丹啻的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呢?
“没有。”姬子启如是说道。
张生见了,还想再问的时候,抬头却已经到了尚书府,姬子启也松了一口气,再被张生这么问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来。
*
而甘泉宫中,都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苏尚卿依旧在想着当时重阳佳节时,皇上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是可以取代皇后娘娘的事情,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日,苏尚卿梳妆打扮一番,站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的样子——
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袖口绣着淡蓝莲花,银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便柔柔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风情。淡雅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却是妖艳夺目。
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曳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转了两圈,轻柔的裙摆旋成美好的圆。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近似无风也能慢慢舞动。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一头长的出奇的乌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发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
淡紫色纱衣上绣着星星点点盛开的紫鸢花和它翩飞的花瓣,里面衬着乳白色银丝轻纱衫。腰间系一浅蓝垂带加以修饰,凸现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头发梳成了一个流云髻,簪着星星点点的几多簪花,另外的头发自然的梳成一股,在发尾处系上一条紫色的发带,用一个小巧的水晶发簪修饰。不施任何粉黛,弯弯的柳眉依然迷人;水灵灵的大眼睛依然黑亮,发出微微的电力;白皙的皮肤依然白里透红,嘴唇依然红润,抿抿嘴唇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清雅脱俗。
“尔心,你看,本宫这样,像不像皇后娘娘?”苏尚卿张开双臂,站在镜子面前,想象着是自己陪着皇上参加登基大典,面对在太和殿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她张开双袖,威严庄重的说了一句平身。
尔心手中拿着她换下来的衣裳,低眉顺眼的不敢说话。
苏尚卿知道尔心在忌惮什么,便转身坐在贵妃榻上,顺手拿了一个葡萄在嘴中吸吮着甜甜的汁水,说道:“你怕什么?现在,满宫上下,只有本宫最为受宠了,这都一个月过去了,皇上都没去看过皇后,想来心中都没有她了,等本宫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皇后之位便就是本宫的,本宫肚子里的若是一个男孩儿,那就是太子了。”
苏尚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着骄傲,尔心抬眼看着她,随后上前说道:“娘娘,皇后之位既然迟早都是您的,为何不现在就坐上皇后之位呢?”
苏尚卿坐起身来,现在的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听到尔心这么说,便急忙问道:“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