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庄王氏吓了一跳,站起来往外走,哭哭啼啼:“有了媳妇儿忘了娘,难怪这家里头乱了,还不是被惯出来的,这是要宠妻灭娘啊!”
没走两步,一眼瞧见秀娥,她弯了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朝秀娥砸去,“娘恶毒,生下的闺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秀娥偏身躲了,冷冰冰说:“奶奶有空在这儿抱怨,不如想想咋救娘才是正事,我娘要没了,外公外婆和舅舅们不会罢休的。”
这话落下,庄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庄健也变了脸色。
田氏娘家两个哥哥,都是遇事不讲理的主,犯起浑来六亲不认,尤其是田氏的大哥,素来不待见庄健。
想想田氏娘家来闹的场景,庄健头都大了。
厅堂里一时安静无话,秀娥就说:“我要是爹,就立马上门去跟二叔求情,求他和容姐儿放过娘,娘没有大恶的心思,就算给了桃红鲜花黄菜,至多也是想出口气,哪能想到那东西毒性那样强。”
庄健听了神色微动,转念不知想到什么,气道:“我和阿文素来有过节,就是去他屋给他磕头求情,我看他也未必肯给情面,这事儿还得爹和娘出面。”
庄王氏略一盘算,心说庄文如今还欠着家里十贯钱,要是不答应,只管拿这十贯钱儿说事,就算救不回田氏,到头来早些拿上钱也是好的,她知道庄文家最近养兔养的好,又有那会打猎的小子帮持,手里一定有些钱了。
最坏的结果:田氏入狱了。可反过来想,这家里从此也就清静了,只要把宝福平平安安养大,今后也不差什么。
她心头有些激动,转头看庄显贵,“老头子?”
庄显贵坐在那闷声思量了一阵子,直接起了身,拍板说:“求不求情的,现在先不合计,等后个开堂审了再商量。”
日落日出,一天一夜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天后。
庄、余两家早早起身就动身去县里。
余固前一天晚上就从县里赶了回来。
庄容早就跟余良打了招呼,说是现如今两家养的家禽多,须得留个人看家,她怕两家都不留人,万一被有心人破门而入,打那些续命草的主意。
余良和张氏觉得她太过小心了些,却也没多阻拦,临行前就留着余固看家,其余人坐牛车离了村。
一行人离开不久,村里果然就进来了个面儿生的外地人。
余固当时正站在两家门外的空地上守着,一眼就看见那汉子从小道上走来,逢人便四处打问。
他来到庄家门口,东张西望一阵子,迅速走到庄家院墙外头,眼睛贼溜溜转。
余固大喝一声,问他从哪儿来,要找谁,那汉子被吓了一跳,赶忙说是过路的,匆匆绕去竹林里头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柱香,他从竹林里冒出来,一眼瞧见余固仍在外头盯梢,眼睛闪了闪,讪笑解释:“水喝多了,进竹林里方便。”
余固在县里做了一段日子工,见识和胆量早已不同往日,板着脸轰他:“既然是过路的,还不快走?再鬼鬼祟祟的,我就叫大伙出来捉贼了!”
那汉子见他这样警惕,也不敢再逗留,打了几句哈哈便离开了。
庄容不知这小插曲,一行人到了县里就直奔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