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秀娥再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来求情的。
可当着谢公子主仆的面,田氏那些乌七八糟事儿拿出来说,实在叫人尴尬,当初全因谢公子在场,才有了公正的审判,如今却叫谢公子听着他们有了撤诉替田氏隐瞒罪行的念头,叫谢公子情何以堪?他自个儿都觉得脸上臊的慌。
“我不知道二叔家来了客,对不住了。”秀娥慌乱解释了一句就往外退。
庄文赶忙喊住她,人都来了,总不能真看着她出去,他心知田氏犯了错,她一儿一女却是无辜的,他做二叔的,应对这两个孩子加倍好才是。
这样想着,就又挂上笑容,说:“快进来吧,容儿去添把椅子,今个秀娥和咱们一块吃。”
心里只盼着秀娥识些大体,别当着谢公子的面说那些事。
他说着,还朝谢公子解释一句:“这是我兄长家的老大,我的大侄女秀娥。”
谢公子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稍一打量秀娥便收回目光。
庄容暗撇撇嘴,腹诽秀娥来的可“真是时候”,慢吞吞起了身,还没动脚,就见秀娥后退一步出了门槛,连声说:“不了不了,我来的不是时候,搅扰二叔一家吃饭了,我上院子里等。”
这话说得矫情,她既然上了门,她爹怎么可能关起门来吃饭,让侄女干站院子等着?
庄容心里便有些不快,张了嘴想说话,庄文却已是被臊的坐不住,起了身去招呼秀娥,“这孩子,说的什么见外话,你什么时候来二叔家,都有你一席之地,快来坐了吃饭,正好也刚开饭,大家还没动筷。”
秀娥眼圈顿时一红,“我娘犯了这么大的错,二叔还能这样抬举我,我实在是没脸坐,只等着二叔吃完了再和二叔谈事儿。”
这话说得庄文就更不是滋味了,拉了她往椅子上带,“容儿,你起开,让秀娥坐,你再去搬把椅子来……”
话没说完,就被庄容给打断,她笑笑说:“爹!你瞧瞧你,干吗强人所难,秀娥姐哪是不肯和咱们吃饭,是瞧着有外人在,不自在呢!这样吧,你们先吃,我带秀娥姐一块上灶房里吃去,锅里不是还留了菜?秀娥姐最近心情不好,我正好开导开导她。”
庄文一听,这样也好,田氏毕竟是秀娥的亲娘,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心中想必悲苦,两人都是姑娘家,岁数相当,在一起说说体己话儿宽宽她的心也是好的,也省得叫谢公子得知这件事后尴尬。
遂点了头,“也好。”
秀娥眼神登时一滞,“二叔,我……”
话是对庄文说的,可余光却不自觉瞟了谢公子。
庄容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底冷笑,不等秀娥再说什么,直接上前拽她出堂屋,“秀娥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咱们先上灶房吃饭去,天大的事儿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说着,连拽带拖地把秀娥拖出去。
一进灶房,她便立马关了门,沉了脸说:“姐,我爹不知你想做什么,我却瞧得出,你想着谢公子今个在我家,就想打了谢公子的主意,想在他面前哭可怜博个同情好能救回你娘么?”
秀娥被揭穿心思,咬了唇瞪她:“我救我娘有什么错?凭良心说我娘做的事就真值当受那天大的惩罚?我娘是下了毒,可桃红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往日里也没发现你这样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