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事儿叮咛了,庄容便回了皮工坊,因有了这层顾虑,这天下午,皮工坊关门格外早,刚下晌她便和简哥儿早早收工,拾掇好皮子出了门。
简哥儿上村学去接了小宝回家,一家人紧闭大门足不出户。
吃过晚饭后不久,简哥儿正带小宝在院子里用弹弓打鸟,庄容和桃红在廊下处理下午刚剥的兔皮,带着暖意的晚风徐徐从东边吹来,院子里飘荡着一股清甜的槐花香。
气候一天天变暖,庄容瞧着一家人身上仍穿着开春的夹层衣,稍一干活就发汗,思量也该换单衣了,便合计着下回上县里去扯些布。
正想着这些,忽听着外头大门被人叩响了。
全家人动作都是一滞,桃红和简哥儿齐齐看向她,那意思是:果真让她猜对了,孙家来人了?
庄容无奈地耸肩笑笑,起身轻手轻脚上院门处,顺着缝隙往外瞧。
古代晚饭吃的早,这会儿天也还擦着亮,庄容往外猫了两眼,就瞧见马氏和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妇人站在门外,那妇人估摸着是孙家新雇来的粗使婆子。
那婆子右手提了一篮子鸡蛋,左手提着个黄纸包,里头约莫是点心一类的。
庄容直起腰,面色沉了沉。
往日里对她家打压算计,想着法儿的欺负她家,如今有求于她了,便提了礼品上门来,他们当她是个没原则的么?
且不说两家的仇怨了,单说续命草的价值,哪怕就是无仇无怨,她也不会把续命草给他们。
她这回若当了圣母,想那孙仲病好了也不断然不会感激她,反而说不准还会打起续命草的主意,这就好比东郭先生和狼,庄容是不会让自己陷入东郭先生那般被动的下场的。
她放轻脚步走回到堂屋廊下,桃红和简哥儿纷纷走了过来,以询问的目光看她。
庄容点点头,压低声说,“是来了,提着鸡蛋和点心,一看就是来求药方子的。”
白行简看了眼大门方向,朝她挑挑眉,意思是:可要出去回绝了?
庄容摇摇头,“爹不是叮咛咱们别招惹她家么,若这次她家没求到方子,连同雇长工这事儿,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说不准要怎么报复咱们,与其这样,能拖几天算几天。”
庄容虽不怕孙家报复,可想想最近要忙的事儿多,完全没必要分出精力对付孙家,再者说,月底就上州府去,只需要拖个七八天,到那会儿全家都上州府去,孙家寻不见她人,便没了发难的由头。
马氏在外头敲了会门,见里头半点动静也没,不由得烦躁地叉起腰,吩咐身后那婆子,“你上余家去问问,怎么庄家到这会儿都没人。”
婆子走后,马氏寻思了一下,就往隔壁庄容开的皮工坊走去,走到门外,见大门也是紧锁,她不由得皱起眉。
这庄家是在搞什么,今个难不成都出门去了?
马氏失望地回到庄家门口,婆子也从隔壁余家回来了,回话说:“那张氏只说是不知道,反倒拉着我盘问了半天,问咱们来庄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