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的?”马氏问。
这婆子在孙家做下人,耳濡目染的,自然知道两家的不对付,当下赶忙解释说:“什么都没说,我告辞出门,那张氏还跟了出来,在我后头瞧了半天,那模样就跟防贼似的。”
马氏嗤笑一声,“谁不知道他两家是一伙的,庄家养兔,余家立马沾光跟着养,如今余家地里的粮食也不种了,租给庄家种劳什子果树,这两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走,咱们明儿一早再来!”
马氏回到家里,孙刘氏忙上前问:“这么快回来了,事情说成了?她家可愿意给方子?”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是出门去了,还是有意不肯给我开门。”马氏满面阴沉。
孙刘氏听了,气的顿了顿脚,“那容姐儿是个狡猾的,保不齐是瞧见了你,不肯叫你进去!你这样,明儿一早上她家皮工坊去,我还就不信她家连生意都不做了。”
马氏也不敢说不去,如今婆婆打定主意要让她上门去求方子,明知道两家有仇怨,还非得让她去吃这个瘪,她想着,事情是明摆的,就算是见了庄容,那丫头也指定不肯给方子,去了也是白白受气。
她面上应了一声,觑着婆婆的脸色,问:“若是这死丫头不肯给,又或是狮子大开口,怎么办才好?”
孙刘氏眯起眼,冷笑,“她家要是见死不救,那就别怪咱们翻脸,拾掇她家的办法,多的是!别的不说,她家小宝可是在咱们村学里念书,先生都是咱家花钱儿请来的,到时候只管寻个由头把他赶出去!”
马氏一想,这办法不错,亏得婆婆能想出这损招,她目光一亮,说道:“附近几个村落都未开办村学,离得最近的能去念书的村子,步行也得走个二十多里地,到时候提前塞几个钱儿给夫子,只管叫他们别收庄小宝就是!”
孙刘氏眼底冷意更甚,“不错,他有本事就搬家去镇上,只要他一天在清水村住,他家小宝就一天没书念,我看她还不老老实实交出方子!”
如此说定了,到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马氏便又带着粗使婆子上庄家去。
她见庄家大门紧闭着,皮工坊却开了,急忙走进皮工坊。
“容丫头?我是你马婶儿,今个来找你谈个事情。”她扯出笑意,在院子里叫唤。
下一刻,屋里闪出来一个人影,却是简哥儿,他手里捧着一包鞣料,冷冷淡淡看了马氏一眼,理也不理她,径直去院里的大缸旁下鞣料。
马氏暗自撇嘴,走过去扬着笑说:“简哥儿,你家容姐儿呢?”
白行简手上动作不停,冷淡道:“不在。”
马氏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去哪了?你家还养着个奶娃娃,她出什么门?”
话儿刚落,桃红抱着宝福从屋里出来,“孙家的!你来的不巧,容儿上外头办事儿去了,不在!”
马氏被噎得一滞,“她几时回来?”
“不知道。”桃红说完,也不搭理马氏,低头自顾自哄着宝福。
马氏越想越觉得是庄容故意避而不见,出什么门?往日也不见她出门,偏巧她上门有事说就出了门,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