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远微微昂起下巴,“我看也不用费力再想什么名儿,就叫孙府!”
“这名字贴切,咱们自家的宅院,叫孙府恰如其分!”刘淑贤得意地用余光看庄容,吩咐那小伙计,“一会我家把钱交上了,你们须得早些把地契送来,明儿我就要换牌匾!”
“房契这件事不急。”孙志远眼里挤出一丝冷光,说:“三天后便是我的谢师宴,你们只管把地契送到我家中就好,我要当着乡里乡亲的面,当面收这房契。”
庄容无语地看着这夫妇俩上蹿下跳,摇了摇头,感慨道:“俗话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宅院还没买定,也不知你们得意什么?”
说完,直接拉着庄文往外走,“爹,你不是有几个同窗手头不差钱么,咱们去拜访看看,说不准还是咱们先赶来呢。”
孙志远一听见这话就皱了眉头,心中涌起不祥预感,“伙计,你可听好了,是我家先付的这些钱,我舅母最迟半刻钟就来了,方才可是说好了,谁先拿出这笔钱,这房产就归谁。”
庄容回头,似笑非笑地说:“话不是这么说,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若我和我爹能拿出更高的价钱,这宅子归谁还说不定呢!”
说完,嗤笑一声,直接拉着庄文离开。
这话其实就是故意恶心孙志远夫妇,顺带着也透露出自家的意愿,这两个小伙计回去后必然会禀告掌柜的,若掌柜的肯通融,说不准这宅子还有商讨的余地。
孙志远站在原地,眉目阴沉地皱起,“就凭你们父女,还想和我家比钱多,自不量力!”
刘淑贤将手里的帕子揪得死紧,“远哥儿,这件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孙志远楼住她的肩头,“不会有意外的,等舅母一回来,咱们马上就把全款付齐了。”
说着,清高地瞥了刘娥一眼。
你刘家说风凉话,我孙家又不是没人。
刘娥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再加上被孙志远的舅母落了脸,心中很是不忿,见状便走上前说道:“二姑可是也凑了四十两呢,二姑已经帮你到这种地步,这宅子说什么也要拿下来,若是志远你拿不下这宅子给贤儿,你可就白当个男人了,连给妻子一处舒心的居所都给不到,你日后就是中了举人,也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孙志远叫她这话一激,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请二姑放心吧!我孙志远在此立誓,这宅子我若买不到手,我孙志远便永远考不中举人!就如同那些泥腿子一般,一辈子碌碌无为!”
“好了,远哥儿,你快别这样说,眼看这宅子都要买到手了,这可是件高兴的事儿,做什么诅咒发誓。”刘淑贤到底还是帮着自家的相公,毕竟,买宅子出钱的可是孙家人,她这辈子是要留在孙家过活的。
不多会,马林氏便取钱归来,几人将钱一凑,刚好两百五十两。
这下,那小伙计眉开眼笑,连忙说道:“您要是定下购买,还需得随我回牙行去签订契约,交了房款后,牙行帮着去官府代办房契地契等事项,您留下牙牌,三日后便把这地契送到您府上。”
孙志远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牙牌递给那小伙计,昂首阔步地往外走去,“宅子都订了,签契的事最好抓紧,事不宜迟,这就去牙行签契。”
为了不给庄容一点机会,他决定立刻就把这契子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