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摆手,谦虚地说:“生意之道千千万,我的生意之道也只适合我自己。王兄不能只看到我的好,我是花了很多时间经营做生意的路子,有如今的成绩,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但更离不开我周围所有人的努力。”
“是我一开始想的简单了。”王飞羽口吻突然变得低沉,面露气馁,“我大伯掌控着我家的产业,每年只从利润里抽三成分给我们,对这件事儿,我一直很有成见,却又拿我大伯没办法,我娘身体不好,我爹又有公事要忙,我原本想着,多学些本事,便能扬眉吐气的把那些产业收回来,可现在,我却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把产业拿回来,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经营好它们。”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伯无官无职,他爹作为四品要员,就算吃了亏,在大伯面前还是客客气气的。
庄容听到他谈到家事,流露出的沮丧神情,和简哥儿对视了一眼。
试探地问:“听你这么说,是你大伯掠夺了你的家业?”
王飞羽摇头苦笑,“不是大伯掠夺了我家的产业,我大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些产业是不愿意归还的,事实上,每年我大伯都会提一次,问我爹要不要收回产业。我爹之所以迟迟不收回,是我家根本没有能力,顺顺利利的把产业接手。”
再细问之下,庄容才知道,王飞羽祖母江家,是京城富商,当初王飞羽的祖母在嫁到王家之时就随聘带来了不少嫁妆,这些嫁妆里有各种产业,矿石、金店,养蚕、纺织、各色商铺,从制造到成品的铺面,有些甚至是上下贯通的产业链。
王飞羽的祖母一介女流,却十分精明能干,将这些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当初从娘家出嫁分来的产业,在嫁入王家几年后生意全都扩大了数倍。
又过了许多年,王家的两个儿子渐渐成年,娶妻分府。
王家二老便将家产分给家里的两个儿子,王飞羽的爹王志,和王飞羽的大伯王远。
王家是书香门第,代代都是读书人,尤其是王志,刚成婚不过两年便高中举人,怎么可能有心力去经营这些。
他一门心思念书,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下面的掌事和伙计,自己凡事不过问。
因家里没个对生意通窍的主事人,对下面的管束也不甚严明,很快生意便一落千丈。
王家的老太君,年事已高,就是有心帮忙,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可是眼看着小儿子的家产都要败干净了,老人家不愿意自己拼搏了一辈子的产业毁在小儿子手里,把王志叫到跟前来,发话了。
你不是不擅长做生意吗?就把生意交给你大哥打理吧,你大哥有经营生意的才能,你把生意交给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只管放心去做你的官,做亲兄弟的,不会坑你,每年分与你大哥一些管理费便是。
老太太拍了板,这件事儿就定了下来。
产业交到王远手里,果然,没两年便重新有了起色。
王远起初从中分一成管理费。
又过了三五年,王志家的那些产业翻了几番,每年赚到的银子多了,管理起来也更耗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