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屁屁上的这个脚印很深,许惜风扑街后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一下已翻出擂台去。
“噢……”在看客们的惊呼中,花玉香却有些意犹未尽:“就一脚,太便宜他了。”
花玉香还在惋惜,擂台边上一爪子又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许惜风的指头扣住了擂台的边边,以至没有完全摔下去。
在许惜风的记忆里,深居五龙山的花仙,由于不问世事,带点冷傲无可厚非。但是,没想到才入世二十年的她,就沾染了尘世的恶气。虽入世未深,在天音观的荼毒下,冷美人已然形象大毁。
这惊人的变化,就似河堤一株青柳,栽到了漠边竟成了白杨。不仅处处散发着可悲的正气,她还能为冰糖葫芦这样的小事计较。
想必以后伤神的事会很多,许惜风深情叹罢,暗暗也下了决心,要将花仙留在身边。不然哪天她惹出什么乱子,而他又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屁屁上的疼,仿佛一管强心剂。苦难中,许惜风咬牙一攀,一肘已搭在擂台上。
“运气真不赖!”花玉香笑了,笑容里重重的杀机,却让人不寒而栗。
许惜风还在努力上爬,一个黑影忽然盖住了他头顶的太阳。恰巧一块乌云尾随而至,天色瞬间阴沉下来。许惜风仰目一看,就知肥羊已身在虎穴。来人剑柄倒握,面色阴沉,一尊杀神模样。什么是大祸临头?这就是大祸临头。
咽了一口唾沫,许惜风结巴就道:“冰糖葫芦,十串!少踹一脚,行吗?”
“身无分文,你还装?”机不可失,花玉香冷哼一声,脚跟一抬,就往许惜风的手跺下去。
不料,这一脚竟踩空了。
“躲开了?怎么可能?”花玉香有些抓狂,回过神来更郁闷:“你干嘛?”
“我……害怕……”许惜风双目紧闭,一时间双手已紧紧抱住花玉香另一只脚。
“师兄还会金蛇蚕丝手?什么时候练的?我怎么不知道?”擂台下的顾笑言看得一愣一愣的,却没敢发出声音来。
他侧目一看,看客们也好不到哪去,尽是脱了下巴的主。
气不打一处来,花玉香大手一提,许惜风已翻跌在擂台中间。这一摔,让许惜风都觉得有点晕了。不是因为对阵吃力,而是他觉得这样打下去,谁输谁赢都捞不着好。
只要擂台下还有人,终究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扑街,被扔到这擂台上面来。
“得想个办法才行!拆了擂台?还是先拆看客席?拆了看客,似乎妥当些,至少不用赔!”许惜风暗暗掂量着的时候,花玉香的身影又出现了。
“别别……”许惜风忙张手叫停。
谁知道天音观的武技里,还有个叫全力以赴的概念。许惜风话没说完,花玉香快脚就铲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显露武功,许惜风即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缩逃退躲无所不用。
追了好一会儿,花玉香擦了把汗,抬手就骂:“挺能跑的嘛,别让老娘逮着了!”
“谁会这么傻站那挨揍呀?”许惜风早上嗑了千斤丸,这会儿折腾下来也很吃力:“给条活路吧!”
“没门!”花玉香冷哼一声,小跑两步上去,旋起飞身就是一脚。
许惜风见她来势汹汹,扑身就一通前爬。为了活命,他也是蛮拼的,一溜烟没了影。花玉香刚落地,张目一看,已不见了他的人。
“人呢?难不成擂台上还有坑,把他给埋了?还是会什么妖术?”花玉香四目一瞧,谨慎地亮出剑来。
这时候,许惜风是大气都没敢嘘一口,只能像小孩玩踩影子一样,一个劲往她背后缩,好让她找不着、逮不着、打不着。
但这个变戏法不算高明,充其量能骗着花玉香一个人。人言,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嬉笑声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心肠特别好,嘴巴也特别软的人,要向女子施与援手。
果然,一位长期缺乏存在感的路人甲脱口喊了句:“在你后面!”
许惜风心头咯噔一跳,手一甩,忙道:“你们别胡说,我不在这!”
可惜,话音未落,花玉香已经转过身来。他这下完了,刚才耍得她团团转,被她逮着还能活吗?
噗通一声,许惜风跪地就哭:“好姐姐,您就放了我吧……我只是被扔上来的!您就是给小弟十个胆子,小弟也不敢和您抢新娘啊!”
“什么新娘?你还欠我一串冰糖葫芦!”花玉香冷冷道。
许惜风感觉真冤,她才撕了那价值千金的花仙图,转身竟来讨两文钱:“不是说了赔你十串嘛?”
“你身上有银子?”花玉香眼睛一眯道。
这话问得许惜风又是一愣,他还真没缺过银子,所以大多的时候,都不带:“身上没有,不代表我没有嘛,对不对?”
“他准没有!”看客们齐声的呐喊让许惜风很憋气。
就是身无分文,也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有,还真有!”许惜风一板一眼地说着,装模作样就往兜里掏:“我这就拿出来,给你们看!”
花玉香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见他还有几分诚意,也知道静待分晓。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许惜风掏着掏着,就把自己衣带给解开了,连鞋袜都倒过来抖了抖。
这突然一个大男人在面前自检自查,她还真是非礼勿视!
即时,花玉香往后一缩,道:“你干嘛?”
“我记得是放在身上的,嘿嘿……我再找找……”许惜风一脸尴尬,宽衣解带的功夫却很到家,眨眼已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花玉香毕竟是女儿家,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怎可直视?
她转了身,即咳嗽两声道:“你快点,不然待会儿把你大卸八块!”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许惜风搪塞着,外衣一抖,蹑手蹑脚就朝花玉香身后摸了去。
“啊……”他这一下突袭,简直铺天盖地、及风如雷,花玉香两眼一黑,就感觉不但被坏人蒙了脑袋,还被拦腰搂住:“你干嘛?放开我!”
“唉?别乱动,别别……哎呀!”挣扎中,俩人双双摔了一跤。
滚榻是见多了,滚草坪的也有,滚擂台还是稀奇事。
看客们的脖子越伸越长,但他们能看见的东西却越来越越少:“怎么没了?”
“不是在那嘛!”虽有些无奈,但顾笑言也想知道师兄究竟在盘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