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程晨不冷不热地问。
“逛街路过，”程菲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了看她手中的盒饭，嫌弃的神色不加掩饰，“天天吃快餐，难怪瘦不下来，走，我请你吃顿好的。”
“等你有本事自力更生再说吧，”程晨突然没了胃口，手一扬，盒饭精准扔进垃圾桶内，“我还有工作，不说了。”
“等等——”
程菲叫住她：“你接的这个展是慕氏的？”
“恩？”程晨挑眉。
“帮我个忙。”
“呵，”程晨冷笑，“大小姐，还把我当你的小跟班呢？”
程菲一点都不介意她的讥讽，用手撩了撩头发，抛出自己的筹码：“爸说今年让你回家。”
……
苏瑾对着洗手间宽大的镜子整理了下衣服，在出去前又把裙子下摆往下扯了扯。
要命，这裙子实在太……短了。
早上醒来床边照旧没人，苏瑾半点没失望，反而觉得庆幸，她对昨晚的事还是有印象的。
自己就那样当场挺尸，也不知道慕羽谦最后怎么处理的，没连夜把她轰出大门都是法外开恩，非常仁慈了。
所以，苏瑾以为今天她是绝对没资格来看画的。
她没见过《青空》，但林瑞这样的大艺术家家喻户晓，出自他手的画全都是无价之宝，连谭渊都心心念念如痴如狂的作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于是，看到慕羽谦准备的这件露背及臀小礼裙的那刹，苏瑾只是脸白了白，就义无反顾穿上了身。
好在设计师对五颜六色没有过多的追求，简单的黑白配色，一眼看上去是性冷淡风，却因为合身的剪裁又带出一丝娇媚，如果不是苏瑾自己穿，说不得还要赞一声惊艳。
虽说是私人宴会，但大多数人都是冲《青空》来的，性质跟普通名流间的聚会又不太一样，苏瑾在宴会厅转了小半圈，几乎所有宾客举手投足都温文高雅，眼神平和，谈吐不凡。
艺术家的世界！
苏瑾认出好几个只在书或者电视上才看到过的前辈，迫于氛围，没好意思上去要签名。
谭渊也在人群中，和人低声交谈，笑容真挚，只有频频往展台张望的眼神暴露出他内心的急不可待。
苏瑾猝不及防与他对视，慌张放下手中刚吃了一小口的蛋糕，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谭渊笑容又加深了些，客客气气地点头算是还礼。
“你真的拜谭渊作老师了？”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苏瑾回头，发现竟然是有段时间没见面的徐临安。
他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失望：“心诺说的没错，有文英抛出的橄榄枝，你怎么还会看得上我……”他顿了顿，“我们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苏瑾跟被人抓奸在场似的无话可说。
尽管许心诺为人阴险卑鄙，但徐临安确确实实是个有能力且负责的好编辑。
《幻志》能有今天的成绩，他在背后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
在公园那天，也是徐临安的一番话才让她有了继续画画的想法。如果那晚，他不是带她见许心诺，没有告诉她公司是他跟许心诺合开的，说不定，苏瑾现在的老板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