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安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面色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仗着会投胎而已。
他不相信苏瑾真的会选择这种人。
《青空》是被慕羽谦直接带来宴会厅的，有专人负责把它放上展台，原本四散的人群渐渐聚拢，赞叹声不绝入耳。
苏瑾站在人群外，有些茫然。
慕羽谦给了她入场的资格，在这个彼此间或熟悉或能说上一声“久仰”的氛围，她却连自己的名都报不出来。
谁听说过？
原来，真不是你接触到一个圈子就能融入进去的，各种有形无形的门槛把人与人的差距无限放大，走得越近，看得越明白。
苏瑾再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清楚，她和慕羽谦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想凑热闹，呆会等人群散了再来偷偷看一眼好了。
打定主意，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画吸引，苏瑾走到最角落的位置，把帘子拉上，准备休息会。
“慕少身边又换人了？”
“是文娱要捧的新人吧，脸长得一般，手段倒是不错，这么快就爬上他们太子爷的床了。”
“呵，只怕算盘打得太精，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哭都没地方讲理去。”
“什么意思啊？”
“你们没听说过吗？”女人把椅子挪了挪，声音也低了下去，“谁家摊上这么不省心的儿子也受不了啊，听说慕董慕太太这半年频频飞国外，是在找代孕要二胎。”
“啊？不可能！”另一人惊讶道，“慕太太当年难产差点去了半条命，救回来后不能再生育，慕董当时就说了这辈子有一妻一子足矣，这可是段佳话，怎么可能突然又……”
“有什么不可能的，慕少这两年办过一件体面事吗？简直是生来讨债的，要是我，趁着还能生，赶紧生。”
“那慕少岂不是地位不保？”
“八字没一撇的事，捕风捉影的话，当不得真。”
“也是，我还听说过一个更可笑的，说慕董年轻时风流，结婚前就跟别人生有一子，一直养在国外，近年因慕少不成器，有意让那孩子回来认祖归宗。”
“这就太夸张了，慕董、慕太太伉俪情深，就算慕董年轻冲动犯了错，现在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伤慕太太脸面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夫妻俩背地里是什么样子，慕太太生出个这样的败家子，慕董真要让人回来，她也开不了口说不啊。”
“这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啊，太无聊了，要不是我家那位要来，我宁愿去做个spa消磨时间。”
“可不是，要不我们打个招呼先走？”
“好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吵了半天，苏瑾几次想出声打断，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既然慕羽谦把昨晚的事当作完全没发生过，她以什么身份来请人闭嘴呢。
而且全都是些小道消息，不知道经过几张嘴，说不定早与事实偏差十万八千里，自己何必为了这个与人起争执。
放在包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苏瑾打开一看，是慕羽谦发来的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