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公主眼中,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本公主从不会不经同意便碰别人的东西,今日我只当清尧郡主是无意,此事便当没有发生吧!”盈盈水波不悲不喜,似是无意扫过了慕容娉婷和慕容澈一眼!
梁清尧秋眸敛动,覆住了眸中的深邃之意,“多谢安歌公主宽宏大量!”
对于这件小事,也就就此揭过,但是故事还未完,就在场中觥筹交错,举杯痛饮的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倏然间,场中宫灯尽灭,原本华灯放彩,灯火辉煌的御花园此时尽是一片漆黑,就连平时湖池中的燃着的莲灯亦是不免于难!
惊呼喧闹之声就此响起,百官,夫人,妃嫔,公子小姐些的面色可见惊慌,尤是那些世家小姐何曾经历如此场面,皆都小声惊呼起来,一时之间,原本其乐融融的生辰宴便成了惊魂宴,场面亦变得有些失控!
司马炎原本正在饮酒,一杯酒刚入喉咙,倏然间,方圆百里的宫灯尽数熄灭,整个御花园中一片黑暗,耳中便闻惊呼声连连响起,眸光骤然一沉,抿唇而未语!
安歌亦是眼眸骤眯,“竹苓,靠近我!”却是呼喊间,身旁早也不闻竹苓回应的声音。
安歌眉宇一凝,显然也是有几分焦急,此时,整个方圆百里的御花园中,除了天上的月光倾斜,当是一丝光亮也无,安歌起身想要去寻竹苓,身子的步子却是刚踏出两步,便觉自己踩到了别人的脚,“谁!”
问话出,无人答,安歌手往腰间而去,黑夜中,一双凤眸如发金光,似是渗透到安歌的灵魂中!
“安歌公主要去何处?”突兀间,司马怀瑾的声音已从正面传来!
安歌身子不由一怔,是他?他不是在主座上?何时来到客座处了,“楚王殿下?”
“是本王!”此时,安歌内气扩散,早就感受到了司马怀瑾离自己不过才三尺远的距离!
“我的婢女不见了!”安歌虽疑惑这楚王殿下会出现在身旁,但因为担心竹苓的安危,便说出了自己要离席的原因,此时的安歌竟全然不知自己对身前之人毫无防备之意。
安歌话落之后,黑暗中便不再闻司马怀瑾之心,以为他已离去,便要去寻竹苓,“本王已经让燕绥去寻了,慕容公主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恩?安歌双眸微惑,他如何知道她的婢女不见了,当下虽有探究之意,又想着周围之人皆是习武之人,便未再开口。
就在现场混乱持续了半柱香后!
司马炎才兀然自高座上站起身来,凛扫四周,“凌恒!”
“臣在!”黑暗之中,尤见一魁梧猛勇的男子走到场中!
“去给朕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语音中可闻沉怒之气,眼角似是瞥过下方紊乱的众人!
此时,黑夜之中,有的人目露担忧,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担惊受怕,只不过在夜色的渲染下,谁的面色也观之不清!
“臣领命!”
“场中若有人再大声喧哗,可斩杀,勿需再禀告朕!”就在司马炎吩咐之后,全场一片寂静,黑夜中无人再敢惊呼,只齐齐拥着身边之人团抱在一起,面上尤挂泪痕!
一场好好的生辰宴会,被这变故一搅,顿时便失了雅趣,尤其其余各国的使者还在场中,司马炎面色沉寂,显然被气得不清,“这就是你同朕保证的无误?”黑夜中,司马炎眸光直锁皇后左下方的司马逸而去!
此时,客座上的各国太子倒是显得极为安静,除了方才惊慌一把扑到慕容澈怀中的慕容娉婷,无人敢有半分异常!
司马逸显然也被此时的场景吓得不轻,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在惊闻到凛怒的气息时,心间不由一颤,急身下跪,“儿臣,儿臣,……。”口中早也吞吐不清!
皇子座位上,尤见人眸光含笑,尤见人面色淡然,尤见人嘴角不屑,又尤见人一脸清傲。
皇后也知司马炎此时极是愤怒,当下起身劝道,“逸儿也是一片苦心,此时呵斥他也于事无补,不如待凌统领查清原因之后,方才问罪!”
梁皇后心思稍沉,好好的一场生辰宴,竟是突然变故,作为这生辰宴的主角,再大气自然也有怒意?
司马炎重拂皇袍,坐于高位上不发一语,司马逸未敢起身,一直俯跪于地,在宴会开始前,他早就千叮咛万嘱咐,如何还会出这场变故,莫非,眸光直扫几位皇子而去,黑夜中,尤见司马睿座位处一片平静,当下眸光便有些深沉!
“楚王殿下,你的侍卫可有寻到安歌的婢女!”前前后后已经过去了好几柱香的时间,却迟
迟不见竹苓人回来,安歌也知这灯熄得有些不合时宜,又想到竹苓的失踪,当下似是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司马怀瑾淡抿薄唇,“安歌公主如若不怕被禁军误杀,自可去寻自己的婢女,只是公主可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浅淡的音色之中,尤含警告之意!
安歌眸光稍怔,停在司马怀瑾的视线中,此时,虽看不清司马怀瑾面上的表情,但安歌从司马怀瑾的轮廓上,似是窥见了一些别的意味,
“莫非这万灯尽灭,楚王殿下知道一些缘由?”安歌话落之后,便再不闻司马怀瑾之语,当下碍于司马怀瑾的话语,亦是不敢随意去寻竹苓,此时,御花园外,想来定是禁军包围,若此时出去,不是被当做作乱的凶手,便会被当做借乱行凶之人,当下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担忧,等着燕绥传消息回来!
“独孤太子,你说这灯何以突然尽灭?”夏侯长风手拿一窜青葡,此时正悠哉一粒一粒扔往口中,在目及到不远处的安歌与司马怀瑾时,张扬的眼角凝过些许幽光!
“此乃大幽,不是北凉。”独孤景行淡然的一句话语,便推过了夏侯长风的问题,眸光自然也瞥见了不远处的二人!
“独孤太子不知,琴音公子可知!”夏侯长风再次把话语转向了墨瑾!
墨瑾轻然一笑,潋滟芳华尽出,“瑾一介白衣书生,夏侯太子只怕是问错了人!”
“你二人真是无趣!”对于自己的自打没趣,夏侯长风也未放在眼里,悠悠然品偿着自己手中的葡萄,余光淡扫了场中还跪着的夏侯太子一眼,当下不由一笑,这大幽果然是戏台多!
就在众人候在御花园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才见一列一列的宫灯恢复灯光,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后,御花园才算是亮堂起来,而此时,众人的面貌也才囊映入眼。
安歌身旁的司马怀瑾不知何时亦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御花园通亮之后,安歌眸光便在场中左右顾盼,奈何却仍旧未见心中挂怀之人,眸光侧向司马怀瑾之时,却见对方投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安歌身形微顿,显然是在思量司马怀瑾可信与不可信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