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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四十六)(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郑四婆很快在官差的催促下上了堂。她哆哆嗦嗦地跪下,低头叫了声大人。

黄知县:“郑士安夫妇说你在案发前曾听闻郑士元夫妇争吵,也听见郑王氏说过要毒死郑士元,并且还见到过一个与郑王氏身形相仿的人买砒/霜可是?”

郑四婆喏喏应道:“是这样,老婆子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药铺里的伙计也和我说买东西的人叫做王小环。”

她说完,有官差捧着托盘递上了证物。白布底衬着黑漆漆的药材残渣,显得很是刺目。

“大人,此乃在郑士元家中所发现的药渣残留。”

黄知县稍作打量,看向陈珈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要说?”

“民女还是那句话,郑王氏是被冤枉的。至于如何被冤枉,对方为何要陷害她,还请大人暂且等待一二,由民女来一一解答。”陈珈兰道。

黄大人应允:“你讲。”

“首先在解答之前,我要问郑四婆一个问题。”陈珈兰目光凌厉地盯着她,逼得郑四婆不得不微微往后仰了仰,避开了那道仿佛能透视她身体的视线,“你手上的银镯子是何时买的?你哪来的钱买镯子?”

郑四婆下意识地去捂手腕,等意识到这只是无用功,镯子的存在已经被暴露后,她伸手拂了拂袖子,面色有些不自然:“这镯子是我的陪嫁物,再说了,我有没有钱买镯子管你什么事,你还能扒拉着我家窗子看我家有几个钱?”

陈珈兰冷笑:“我不用趴你家窗户也能知道你家的底细!”

“黄大人,郑四婆收郑士安夫妻贿赂,答应做假证,如此欺瞒大人,黄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她转过身向黄知县请示道。

“你个小姑娘不要信口胡说!”郑四婆心慌地怒骂道,“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说我受了贿赂做假证!大老爷,您是个明白人可不能信啊,我一个老婆子,怎么会做这等事?”

黄大人不曾开口,陈珈兰就冷哼着打断了她的狡辩。

“以我在郑家村打听来的消息看,郑四婆你是四十三年前嫁到郑家村的,满打满算,这镯子也该有四十三的历史了,为何看着却像是新的一般?好,就算你精心呵护不曾让镯子失色,那它的样式为何又是时下流行的款?”陈珈兰朝她走近了一步,咄咄逼人问,“还是说,郑四婆你近来又找了人家,准备不日再嫁?这倒说得通你陪嫁的镯子为何是新买的了。”

她话锋忽然一转:“可这也不对,我在村里打听过,没见有人说郑四婆你要寡妇再嫁。这镯子不是你以前就有的,必然是你新买的,且也不是为了当改嫁的嫁妆。那么你哪来的钱呢?郑家村的人都知道你日子过得苦,早年生的两个儿子都好赌,没几年就败光了家财。后来一个年纪轻轻死了,一个欠了巨额赌债外逃了,你每日夜里还要做针线来维持生计,即便有压箱底的财物也用掉了,哪里买得起新的镯子?”

“黄大人不妨随便找个郑家村的人问一问,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陈珈兰对黄知县提议道。

话音落下,堂外有围观的郑家村的人都喊了起来:“陈姑娘说的没错!”

一个老婆子,平日又过得十分清贫,忽然间戴上了崭新的银镯子,这怎么看也能看出猫腻来了。

黄大人听她说着忽然听出了点兴致,招了招手叫来一个衙役,让他去查验郑四婆手上的银镯子。郑四婆起先还有点挣扎,但她年纪大了,又不敢真的违抗,挣了两下便被取下了镯子。

衙役在镯子内外摸索了一番,隐约在内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印记,对着光线一照,里头刻了一个小小的“锦”字,正是锦玉庄的标记。

差人去锦玉庄一问,果然是最近三月内卖出去的镯子,而且是卖得最火热的那一款。

事已至此,便有了定论。

郑四婆买镯子的钱绝对来路不正,而且她扯谎说镯子是她的陪嫁物,更是欺骗了黄知县。公堂之上,堂而皇之地作假,如此蔑视朝廷官员,蔑视律法,自然要付出代价。

黄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黄大人认为,郑四婆在公堂之上撒谎应当如何处置?”

黄知县冷哼一声:“甲刑三十。”

陈珈兰笑了笑,不去看郑四婆骤然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民女既然说了,郑四婆是被人贿赂来做假证陷害郑王氏,现在已经证明了她确实忽然间得了一笔来路不明的财富,那么贿赂她的又是谁呢?这就要从郑王氏身上看了。”

“与郑王氏有什么关系?”郑士安夫妇请来的邱状师当了半天的闷葫芦,这时候才终于插了一句嘴,“许是郑四婆自己偷鸡摸狗,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才有了来路不明的钱财,如何能证得就是有人贿赂她?”

“邱状师稍安勿躁,我既然说了,自然就会解答。”陈珈兰沉稳回应道。

“首先有两个问题,第一,郑王氏如果因杀夫而获罪被判刑,谁可以从中得益?第二,郑四婆如果没有受贿,为何要来做假证,难道她不知晓如此蒙骗黄知县也是重罪?”陈珈兰说道,“我也不卖关子,郑士元已死,如果郑王氏被判刑,那她没有子女,家中除了郑士安这一门血亲外并无其他亲戚,郑士元家的宅子、田地还有积蓄将按照律法由郑士安一家继承,巧的是他们家目前正好非常缺钱。”

“他们两家早已分家,如果能得到郑士元名下的这笔财产,郑士安一家的经济也会宽裕许多。若是为财,郑士安夫妇贿赂郑四婆出面作假自然不足为奇。更为巧合的是,我在打听这件案子的时候,听说郑家大房的小儿子一个月前打破了同村一个少年的头,本来两家商量好了,出二十两私了,结果前些天郑士安家又临阵反悔,说一时半会拿不出钱。所以民女揣测,这二十两正是被他们二人拿去贿赂了郑四婆。而民女所说的这户人家现在还在衙门外闹腾,黄大人可以宣他们上堂对质,看民女说得是否属实。”

黄知县沉沉看她一眼,又扫了眼闹哄哄的人群,语气平静地说道:“宣。”

这户姓钱的人家很快由官差领了来,黄大人道:“刚才她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是否属实?”

这家人原是外地搬去郑家村的,两家人家本就不相熟,又加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家孩子受了委屈,更不可能偏袒郑士安一家,黄大人这么问了,便也照实回答:“回禀大老爷,陈状师说的没错,郑士安家的婆娘原本说要拿三十两来给我儿看病,后来又变着法与我们周旋说要降到二十两,还说一定会给。我们开始也不愿过多刁难,便同意了她。哪知到了说好的日子,她又吞吞吐吐,说一时半会拿不出银子,要我们再宽限几个月。我一听,这不是在蒙人么,就与她争吵了起来。这事闹得左邻右舍也都是知道的。”

师爷低声附在黄知县耳边说了几句:“此事是真的,前些天这户人家还预备来告状呢,看牵涉数额太小,底下的人就劝了几句,让他们自行去协商了。”

黄知县点了点头,对陈珈兰道:“你说的属实。”

陈珈兰弯了弯嘴角,还没有接着开口,郑士安夫妇请来的邱状师就质问了起来。

“敢问陈姑娘,你既然说了郑士安夫妇一家缺钱,那也许他们本来就拿不出那二十两,与钱家只不过是作拖延之计,如何证明他们就是拿钱去贿赂了郑四婆?毕竟照你的说法,他们应该连二十两都拿不出。再说,就算郑四婆收了别人的钱,也未必是让她做假证之用,她所说的证词更未必是假。陈姑娘,你又如何作答?”

陈珈兰早猜到他会如何应对,是以不忙不慌回道:“邱状师搞错了一点,我并非是说郑士安一家在极度缺钱的情况下还拿得出二十两银子去贿赂郑四婆,这自然有些前后矛盾。郑士安一家本就不宽裕,这在村里算不得什么秘密,在场诸位不妨与我一同假设一下,若是按他们家并不宽裕的家境,又要给钱家二十两医药费了结私事,是否家里会更难以周转?如此一来是不是符合我先前所说的他们家处于缺钱的情况?”

他二人语速都极快,围观众人听完愣了愣,只有脑子活络些得反应得快,稀稀拉拉应了一句是,其余人这才慢慢都跟着回应。

“那么大家再想一想,是拿二十两银子摆平钱家让自家陷入更困窘的境地好,还是用这二十两买通郑四婆做假证,然后接手郑王氏家的财产好?”陈珈兰又问道。

“好像确实如此……”

“是呀,说得有点道理……”

围观者窃窃私语起来,陈珈兰听在耳中,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你!你没有证据!不能够这么诬陷我们!”郑士安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陈珈兰的鼻子就骂,“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一个人自说自话,没有人会信你的。”

邱状师也跟着附和:“就是啊陈姑娘,公堂之上讲的可是证据,这都是你的猜测罢了,郑四婆说的也未必都是假话。”

“邱状师说得不错,到目前为止,除了证明郑四婆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她又用这笔钱买了个银镯子以外,我确实没有证据表明郑士安一家给了郑四婆一笔钱,也没能证明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不过……”陈珈兰微微一顿,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有一个人可以证明。”

她不再看郑士安夫妇,转过头向黄知县请示道:“请大人宣姚记药房的伙计蔡成上来问话。”

到了这会儿,黄大人也不是那么相信郑士安夫妇了,他虽然一向爱和稀泥,又比较怕惹事,但到底不是什么昏庸无脑之人,又加上警惕着阮孟卿这位暂时“微服”的皇帝亲信,更表现得大公无私、正义凛然。

陈珈兰既然这么请示,他也就颔首应了。

“宣姚记药房伙计。”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什么的不适合我:)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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