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春宴,顾述白和玉扶的亲事被定下之后,顾酒歌就像变了一个人。
“小玉扶,我觉得二哥伤心死了,他连最爱喝的酒都不喝了。前几日宫里送了几坛陛下珍藏的佳酿,父亲全给了二哥,二哥原封不动又退回去了!”
顾相和顾宜手里拿着风筝,带玉扶在府里寻最开阔的好位置来放,最后选了演武场。
那里地方足够大,就算顾宜放风筝的水平再臭,也不会影响另外两人。
顾宜边走边和玉扶咬耳朵,顾相道:“你别胡说,二哥又不是现在才不喝酒的。上次他们去常州府救你回来,之后二哥就不喝酒了。”
顾宜不服气道:“那还不也是为了小玉扶?这次更了不得了,二哥不仅不喝酒,连门儿都不出了,那些红颜知己一个都不见了!我前儿出门还听说,邀月姑娘的门都关了,再不接待来听琵琶的客人了。”
“为何关门?”
玉扶总算开口,问的不是顾酒歌,而是邀月。
顾宜挠挠头,“好像说是见不到二哥,伤心过度,不愿再接待客人了。你也不必担心,邀月姑娘的琵琶好,素日也攒了不少梯己,不会因为关门就没饭吃的。”
玉扶点了点头,邀月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若为顾酒歌出了事就不好了。
顾相看了玉扶一眼,“小玉扶,你就不担心二哥吗?”
玉扶从顾宜手里接过自己的风筝,那是一只大白狗,和上月节的大白狗花灯是一个系列。
不同的是,这一个是顾温卿亲手给她扎的,说是为了感谢她解决了玉官的问题。
玉官的酒楼已经开起来了,地段好店面佳,又有他这个活招牌做掌柜,一时客似云集。
玉扶把那两个从暗娼馆子救出来的女子送去给玉官帮忙,正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两个女子做惯了迎来送往的生意,极会揽客待客,帮了玉官大忙。
玉扶把小狗弯在腿下的尾巴拿出来,顺了顺,漫不经心地答道:“担心,长嫂如母,我去给二哥炖碗汤安慰安慰?”
“噗。”
顾相被她的答话怼得吐血。
忽见顾述白和顾寒陌走来,两人面上带着微微笑意。
慢着,两人?
最近不仅二哥变化大,三哥变化也不小,为人温和了许多。
现在没事竟然也会笑了。
“你们在放风筝?”
“刚要开始。”
顾宜怯怯地看了顾寒陌一眼,“大哥三哥,你们要练剑吧?那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放吧。”
他们怎么挑到演武场来了,明知道顾寒陌常在这里练剑,这不是来找骂么?
顾寒陌笑得有些僵硬,“无妨,我陪你们放风筝吧。”
众人吃惊地看着他,他不赶人就阿弥陀佛了,竟然说要陪他们放风筝?
日头又打西边出来了。
顾寒陌没有多说什么,拿起顾宜手中的风筝,一抬下巴,“你到那边去牵线,觉得手上的线有力度了就喊我放手,明白么?”
顾宜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顾述白自然去给玉扶牵线,“这个小白狗眼熟得很,又是按着胖九的模样做的?”
“是啊,四哥亲手做的,玉官的事能解决,他很高兴呢!”
顾述白眉梢微挑,“长嫂如母,他做个风筝孝敬你是应该的。”
说罢拿着风筝往远处走,玉扶手里的线圈骨碌碌地转,好一会儿被她用力抓住。
怪不得他们两进来的时候是笑着的,原来是听见了她的话。
顾相大声嚷嚷,“你们都有人帮,我一个人怎么放得起来?二哥和四哥呢?”
顾述白一松手,玉扶的小白狗风筝晃晃悠悠地上了天。
东风一起,小白狗活动的尾巴在天上乱摇,和西厢的胖九果然一模一样。
顾述白看了顾相一眼,“二弟和四弟一起出门了,说是去玉官的酒楼捧场。”
“原来是这样,小玉扶的风筝已经飞上去了,大哥你来帮帮我啊!”
……
通往宫城的长街,拐角处一栋三层小楼,收拾得雅致。
地方不算大,又是新店,难得的是掌柜的是花梨班从前的头牌花旦,叫做玉官。
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见见这个花旦多么清俊,其中难免有些狎昵之意。
到了地方,却没人敢造次。
“瞧见这玉膳楼的招牌没有?你以为是什么名家大师题的字?那可是镇江公主亲笔所提!”
“啊,这玉官一个戏子有这么大的脸面,请得动镇江公主给他题字?”
“嗐,他哪里有这个脸面?我明摆着告诉你,听说这玉膳楼根本就是镇江公主的产业,他玉官不过是被请来做掌柜罢了……”
顾酒歌和顾温卿听着门外闲客的议论,不置可否,径自进门。
不多时,一顶女眷的红色小轿停在玉膳楼前,裹着淡紫色披风的女子低着头,快步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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