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闻二人和变态到不忍直视的火柴人亚图有没有毛病,智械们没法知道,它们只知道,自己脑袋里的运算主脑给出的估计值有点不对劲,数据处理器似乎出了点微小的问题,联网的数据库里海量的战斗策略以及丰富的战术动作也没派上用场。
因为,还不到五秒钟,龙玲兰井就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果断出手,用她招牌式的艺术魔法,由内而外地爆破掉了智械们手脚关节处的空腔以及光束枪内部的空膛,令它们失去了反抗能力,至于说手捧雷...嗯,手里平摊着的炙热电浆,不过是用来吸引智械注意力的东西。
傻子才会跟抵在脑袋上的枪较量速度,等把电浆扔出去脑袋估计早就被打了几十个窟窿了。
要论智谋,龙玲兰井不算优秀,起码她就没料到智械们会直接拿枪抵住自己的脑袋,换女仆来肯定还有更安全的解法,但只要到了打架的场合,那个紧张的气氛一上来,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击伤或击杀对手的方法,便会化作本能支配她的身体,让她马上做出最佳的应对。
“哈,真够简单的。”
龙玲兰井给了倒在地上离自己最近的智械一脚,手中握着的炙热电浆被她随手抛向一旁魂都惊出来的班杰明·芬克尔的脑袋上,蒸掉脖子以上盛有脑浆的椭球后,电浆发出轻微的嗤嗤声,紧接着向四周爆散开来,近乎流质的电浆顿时化作疯狂蔓延的刺目电弧,劈里啪啦地轰击着班杰明的尸体,眨眼之间他的尸体便化作一缕青烟。
步闻走来,截住一缕青烟,动用神性,操纵时间的概念,把班杰明手腕上戴着的腕表找了回来。
“至少给他爹妈一件遗物。”
腕表是研究所和军方统一配发的高科技玩意,用途是监控班杰明等研究人员的生活情况,防止他们做出某些有损团队利益的事。靠这个小玩意,班杰明的父母说不定能向军方要到班杰明能被公开的生活记录,将来留个纪念或当衣冠冢里“衣冠”埋掉,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人道主义.jpg
倒在地上瞧见这一幕的智械们,脑内燃起的熊熊怒火,顿时熄灭,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它们的眼珠子里,满眼珠子都是“不可”和“抵抗”两个大字。
撒拉佛娜在上,我们碰见了一个掌握了质能转换的人类,不,不对,这它撒拉佛娜的该不会是位星神吧!目测那个腕表的质量,至少也有几百克!相当于千万吨tnt当量的能量!
这是个足以把一个中小面积的国家夷为平地的数字。
挥手间轻松写意地做到这种事,还是人吗?绝对不可能啊!
一个小孩就已经这样的话...那这个明显压他一头的女性人类,又处在什么层次?
难道,也是一位星神?!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敢用枪口抵着她的头,智械们齐齐出了身冷汗...哦不对,是冷油。
现在竟然只断了手脚,真是太幸运了!简直是死里逃生啊!
可以的话,它们真想马上就和龙玲兰井说声“感谢您的宽容”,只是对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现在说估计还得挨打,所以还是等会再找机会说吧。
“随你的便,我无所谓。”龙玲兰井兴致缺缺地回了步闻一句,战胜几个没了枪和刀估计只能和村里的鹅五五开的老弱病残,完全给不了她破坏的快感,还是基地里威猛的坦克看着带劲!
那粗长的炮管,那厚实的迷彩装甲!那隐蔽坚挺的油箱!揍起来肯定贼爽!
出去就搞几辆玩玩!
并不知道身边深不可测的女人已经想的出神的智械们,这时齐声用崇敬的语气对步闻说道:“星神在上!我们只是无意冒犯!并非故意与您为敌!”
“星神...?哦我确实是个神来着,果然,优秀的人在哪都会发光,本大人原谅你们了。”步闻昂起下巴颇为骄傲地回道。
智械:“...”
这完全就是个孩子吧?
就,就当没看见吧。
龙玲兰井重重地哼了一声,懒得接话,步闻没能找到继续自恋下去的机会,撇了撇嘴便回到了正经状态。
智械:“果然这个女性人类比较强!她肯定也是位星神!”
其实,距现在的时间越近,且信息量越少的东西,越容易被神性干涉,班杰明的腕表就是那种容易被神性干涉的东西,毕竟刚被烧掉,青烟都在,真让步闻去搞质能转换,不费番功夫,他还真没法轻松做到。
值得一提的是,用这种方法可以轻易得到喝不完的可乐,呆毛·饿肚子·大胃·呆毛王的食欲实在太过恐怖,步闻特意买来给自己喝的冰镇可乐一两天就被她霍霍完了,不用点特别的小手段,再有钱都没法过好日子。
“交代交代你们的来历,还有经历。”龙玲兰井想好要揍几架坦克后,对地上的智械们说道。
智械们齐声道:“我们来自撒拉佛娜星,是七号工厂第十三号流水线生产的,像我这样的还有两万多个...”
“压缩到两行内。”龙玲兰井瞪了眼脚下踩着的智械,“被踩一号,你来说,其他的闭嘴。”
“感谢您特地为我起的名字!”被踩一号兴奋地回道,其他智械羡慕地看着它,心想自己倒地的时候咋就没倒在龙玲兰井脚边,要不现在这个名字就是自己的了。
步闻心里啧啧感叹:“噫,突然变得m兮兮的。”
他脑补了一下一辆高傲的龙玲兰井握着鞭子抽这帮智械的画面,顿时兴奋了起来。
哎呦呵还挺有女王范!
智械只有编号,没有名字,为能灵活操控,它们通常会被赋予一定的自我意识,用以解放运算主脑的计算能力,而留在此处的漫长时间和迈入信息时代的人类爆炸般增长的数据量与知识,则令它们的自我意识得到了一定的成长,虽说目前还达不到人类的程度,但它们充分成长的自我意识已使它们明白了名字的重要性。
取名,是人类赋予客观物质以某种意义的重要途经,智械是人类的造物,是猫猫狗狗一类的存在,互相喵呜啊汪的取名,显然没有意义,只有人类取的名字才是有意义的——它们这样认为。
这是自我意识还不成熟的表现。
“我们来自撒拉佛娜,与另一个文明的战争毁掉了我们的文明,为了不被灭族,我们必须去其他宇宙寻觅生路,但星神受创,神力大减,我们自己的技术没法跨越宇宙,最后,我们和来自其他宇宙,碰巧路过我们这里的萨德财团做了笔交易,用五分之四的剩余人口,送走了剩下的人。”
被踩一号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身为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机械零件且目的在于服务人类的智械,所谓的忠诚只是流窜在运算主脑里的一行行数据代码,五分之四是一个数字,也仅仅只是个数字,成长后的自我意识已经使它们认识到了自己和人类的区别与不同,数据代码部分的失去了约束它们的思想和行为的力量。
目前为止,暂且不论撒拉佛娜是否真的遭到了灭族之灾,到萨德财团的那部分,和友爱社得到的信息是一致的。
龙玲兰井没去计较它到底说了几行,说要压缩到两行只是想让它说的简洁点,别说太多废话。
她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后来呢?萨德财团把你们送到了我们这里?”
被踩一号和其他智械惊讶于龙玲兰井的淡定,她好像知道萨德财团的存在?
不愧是星神!
“没有,我们被扔到了被你们称为量子真空的地方,由于我们落后的飞船无法在非物质的膜间航行,受伤的星神只能用有限的神力护佑我们,并在无数个泡泡中寻找适宜生存的膜宇宙。”
“过早诞生的‘泡泡’和迟暮将死的‘泡泡’不适合我们这样的生物生存,宜居的‘泡泡’非常难找,星神用尽了全部的神力也没找到合适的‘泡泡’,量子真空太‘大’太‘广’了,在那个地方找一个合适的泡泡,比去海里捞一个好看的水分子还难,这时,我们不幸遗失了一艘满载人口的移民飞船,这是星神的失误,不过我们没法怪祂,祂已经尽力了。”
被踩一号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用“我们”的口吻,讲述着发生在过去的故事。
这能增强说服力,用“他们”或“人类”,就没这个效果,而且可能会膈应到眼前有着人类身体的两位星神,事实上,讨他们开心是被踩一号讲述的主要目的,否则,如果步闻和龙玲兰井不提这茬,它们连说都懒得说。
“移民飞船一共两艘,我们很幸运,丢得是另一艘。”被踩一号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后来,星神用取巧的方法恢复了神力,又用了某种方法找到了你们的宇宙,再然后,祂死了,死前把我们送到了这里,还把那种方法教给了遗失的移民飞船里的人。”
“护佑着飞船的神力还有剩余,它们还有找到宜居‘泡泡’的机会。”
只有谈及星神时,被踩一号才有明显的情绪反应,因为星神不仅是人类的神,还是它们智械的神。
“取巧的方法是什么方法?”步闻走近问道,智械口中的“神力”,指的应当是神性的力量,换言之即是扭曲干涉概念的力量和叙事层面的力量,先不提用叙事层面的力量
救回另一艘遗失的移民飞船有多容易,仅靠扭曲干涉概念的力量,量子真空的环境哪怕再恶劣都不可能伤到飞船分毫,除非,星神真的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伤。
严重到难以想象。
棍子去了可能都比这个星神做的好,瞧瞧这个遍地都是兽人娘的世界吧,只要祂想,步闻能做到的大部分事请,祂都做得到,某些方面(指变态的方面)甚至能做的比步闻还好,可能也就创造这件事上远远比不过步闻,其他方面真不差多少。
被踩一号人性化地挑了下记忆合金制造的“眉毛“,回道:“祂干了两件事。”
“一,用一神教的信仰统治剩下的人类,从信仰中汲取力量。”
“低效。”步闻打断道,“弊大于利,你们的星神是在搏命。”
诞生且力量来自文明创造的成果和人类想象力的星神,一旦用信仰还是一神教这种低劣的信仰统治人类,文明的发展极有可能将会陷入停滞,或许短时间内能从疯狂的信仰中榨出一些“积极向上”负面力量,但长此以往——简单地说,星神的hp上限mp上限以及攻击力防御力上限都会超大幅度的降低,甚至可能变成呼风唤雨的神灵——呼风唤雨对一位曾被称为星神的神来说,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
到时候,就算真让人类活了下去,又能怎样?
失去了文明,失去了想象力,人和猩猩还有区别吗?
如果保护的仅仅只是人类的躯壳,何不只留基因?说激进点,何不只留合成脱氧核糖核酸和核糖核酸的仪器和几块载有全部基因组的硬盘?
不过,这些话步闻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去口每个字都是错的,谁也不知道当时星神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星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祂的觉悟也是身处和平日常的他无法想象的,或许,在祂看来,能让人类苟延残喘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代价是断绝自己的未来和生命。
被踩一号默然不语,它没资格评价星神的所作所为,也没法对步闻指手画脚,即便他“侮辱”了自己的神。
它反正不信教。
在智械们看来,它们的星神是个伟大到极点的人,是人类中的人类,而非必须拜服的人格神。
龙玲兰井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菲莉茜娅和卡西欧就是一神教的受害者,说不定卡西欧蠢得过分的脑袋不仅仅只是近亲婚姻的产物,一神教对思想和心灵的“毒害”作用,不比有问题的基因弱多少。
但如果真是这样,在这种糟糕环境里长大的菲莉茜娅,不可能不被环境同化,哪怕她的脑袋比十个爱因斯坦的脑袋加起来都好使,也会被一神教洗脑成一个虔诚的信徒,顶多就是念祷告词的时候会比别人溜一点,记住的“经”多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