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永新这段时间一直躲在lhh赌场顶楼的总统套房,这里虽然有张生的股份,但毕竟是意大利佬的地盘,便是东山武装攻进来,也不会贸然冲击国际酒店抓人,自己就还有回环的余地。
已经有十几天了,他不想接电话不想看报纸,因为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
彭永新考虑过很多次,想从中国内地借道逃匿,但是高铁飞机都已经停运,边境站看似在政府军控制中,实际上民解武装的武装工作队在边境站一带特别活跃,政府军哨卡一直没有受到攻击,到底是民解武装网开一面还是哨卡守军已经同民解武装暗通曲款很难说,彭永新不敢冒这个险,何况,军政府也不会允许他现在离开南街,不然整个北方地区,马上就会落在张生手里。
现在彭永新已经颇为后悔当初拒绝了和张生合作的提议,那时候张生一方提出的条件是成立自治共和国后,由他出任副总统或者总理,现在看,这个条件已经很优厚了,自己后悔已经来不及。
昨天,总算有了个好消息,张生一方再次联络自己,派出使者来和自己谈判。
不过从这次委派的人选,彭永新便知道对方提出的条件会很苛刻,没有派出自己的老朋友陈作彦,而是委派自己昔日的对头领导人之一的金岩果和自己接触,张生一方显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现在来下最后通牒而已。
而会面的情景也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在自己必须无条件投降的基础上,金岩果提出了两个选择,其一是自治共和国成立后,由自己出任自治共和国的副总理,其二是自己可以远遁欧美国家,张生一方并不会留难。
坐在这间总统套的会议室内,听着金岩果冷冰冰的条件,盯着金岩果看似友善的脸庞,彭永新蹙眉不语。
金岩果还在耐心的解释:“彭先生,我们构想中的自治共和国将会实行议会共和制,总统是国家元首,但只是虚位,由议会产生的内阁才具有行政的权力,副总理一职,并不是您想象的傀儡。”
彭永新心里冷笑,骗鬼呢?不消说,这个所谓自治共和国成立后,总统必然是张生,在拥有着巨大声望及精锐武装无条件拥护膜拜他的情况下,作为北方的精神领袖,他这个总统怎么可能是虚位?跟过去的孟所成和现在的自己唯一的区别,就是披上了“民主”这块遮羞布而已。
不过这个张生,确实高明啊,这一招令他和孟所成完全割裂,俨然是开创一个新时代的巨人。
从最近的情报中,张生带领他的突击队及各路精锐武装所向披靡,其声望已经达到了历史上任何北方领导人不可能达到的顶峰,是民解武装所有成员眼中的传奇,不可亵渎的最高领袖。
而现在看,张生的政治头脑同样不可小觑,准备建立的自治共和国之纲领,会令他在这场博弈中拿到很多分,不管是欧美还是中国,都会喜欢这样一个政权,或许,是他身边人出的主意吧。
“我考虑考虑。”彭永新打断了金岩果的滔滔不绝,对这个自由斗士,彭永新一向觉得他幼稚,没什么共同语言
金岩果轻轻叹口气,实际上,彭永新的话,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拒绝。
有些不甘心,金岩果劝说道:“彭先生,您现在的处境,真的要考虑清楚才好。”
彭永新蹙眉,说道:“我会考虑清楚的……”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温和的男音,“老彭,我看,你不用考虑了。”
听这声音,彭永新一呆,虽然好长好长时间没见,但这个声音,却时常萦绕在他耳边,此刻突然响起,就如晴天霹雳,炸得他头晕眼花,一时反应不过来。
从佣人房中,走出了一个面带笑容的青年,在他身后,则是两名黑西装手持微冲的汉子。
“张生?”彭永新下意识就想摸枪,但太阳穴上一沉,扭头看去,他的卫士长,也是他的亲侄子彭来顺,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彭永新心里一阵迷茫,旋即明白过来,怪不得,怪不得张生和他的人竟然悄无声息的进了这座总统套房,甚至旁听了自己谈判的全过程,原来是自己的亲侄子背叛了自己,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
突然遭遇意想不到的背叛完全击破了彭永新的理防线,他呆呆的,看着张生慢慢走过来坐在他面前。
金岩果也是目瞪口呆,还记得主席说过的话,“如果这次谈判不奏效,我们只能用雷霆手段解决他了,”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雷霆手段”是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
“老彭,咱们共事的时候相处的不错,虽然你走错了路,犯了弥天大错,但是只要你回头是岸,我们可以宽恕你任由你去国外定居,但是你必须命令你的部队无条件缴械投降,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召开军事会议,邀请南方政府军连以上军官参加,敦促他们投降”张生打量着彭永新,用很严肃的语气说。
彭永新无力的点头,说:“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这样做,可以带我的家人全身而退吧?”
张生微微颔首:“可以的,我向你承诺。”
彭永新看了眼身边的侄子彭来顺,彭来顺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枪,脸上并没有愧色。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背叛我?”彭永新冷冷的说。
“没什么,这场战争早就应该结束了”彭来顺淡然的说,虽然拿了一大笔酬金,但是今天的举动他并不觉得羞愧,想想在战事中死于流弹的爱子,他突然举得有种解脱的感觉。叔叔一直以为这件事以后,自己会更为仇恨东山武装,但自己不是,自己清楚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颗流弹,或许,它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报应。
“是啊,这场战争应该结束了”张生慢慢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南街璀璨夜景,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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