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喷雾金睛龙的那副怂样,风韧自己都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他不过是将体内龙魂本源的波动放出来了几丝,这家伙就瞬间屈服了?看样子,传言中的血脉压制,真的非常名副其实。
弯下腰摸了摸这个大家伙的脑袋,风韧笑道:“好了,别这样。只要你听话,我之后都不会再打你了。不然的话,我杀了你烤掉当夜宵吃。”
喷雾金睛龙顿时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显然听得懂人话。
可是一说到烤了当夜宵,风韧神色顿时有些黯然。想当初,他开玩笑威胁虫虫的时候也是这句话。只是现在,虫虫依旧处于沉睡中没有醒来,就在他袖子里。按照轩辕浮屠转告他的意思,应该是虫虫之前被抽取了太多力量,必须通过这样的方法进行自我休眠达到最好的恢复效果。虫类魔兽体质最为特殊,正常丹药的帮助都不明显。
过了好一会儿,风韧才又继续说道:“现在,马上带我们去找你之前呆的地方。要是敢故意乱带路的话,你活不过今晚。”
喷雾金睛龙连忙点头,前肢弯下身躯前倾,凑到风韧面前,似乎是要他骑上去。风韧也毫不客气,直接骑到了它脖子上。这大家伙背上可没有配任何马鞍类似的东西,一旦跑起来想要坐稳似乎不容易,必须靠双腿之力夹住。而以他的腿长,似乎只能夹得稳这头魔兽的脖子。
这时,风韧才想起来好像之前被干掉的那名骑士体型大得有些过分了,似乎身高都超过了三米,连忙又跳下来,走到那个死得很凄惨之人身前,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高差,果然如此。
真是个巨人,风韧最多只能到他腰间。
顺手抽出那支将此人钉死的三股叉,连带着尸体一同取下,他走上去将其脸上的面具帽子一摘,顿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出于好奇跟上来的云青空也是如此,脸上隐有恐惧之色。
那根本就不是一张人类的脸,原本风韧还以为他脸上突起的是面具上镶嵌着兽牙,却没想到竟然是从血肉中直接长出来的骨刺,那张脸上还零星长着几簇很粗的黑色毛发,延伸在脸庞两侧。他没有头发,光溜溜的头顶上都能够看得到突兀的青筋,就算身死,那些狰狞的曲线依旧在缓缓跃动着。
银月心瞥了一眼后,神情微变,轻声哼道:“竟然是兽魔,没想到已经开始放出来使用了。”
“你知道?这么说来,又是湮世阁在搞鬼了?”风韧瞬间反应过来。
银月心点点头道:“湮世阁里最疯狂的就是那群喜欢把很多不同种族的血脉融合在一起胡搞的疯子,在人类或是魔兽的胚胎注入其他的成分催化培养,取其中成果不错的继续试验,直到产生出一个足够完美的新品种。而这个组织是独立的存在,就算是副阁主也无权过问,唯有最高的掌权者阁主才能够过问,也仅仅只是过问,约束很是片面。就像之前的幻雾冥花或是圣金皇蛊,想必也是出自他们之手,不过那些都还算是好的了。”
风韧抬手婆娑着下巴说道:“你是说这种玩意叫做兽魔?那么,难不成是在兽人的胚胎中注入了魔兽的血脉培养出来的?”
银月心再次点头:“对,就是这样,不过……不完全是兽人的胚胎,而是人类和兽人所生育的后代的胚胎。在湮世阁的很多秘密实验室中,常期关押着一批作为实验父体母体的各种生物,包括人类。”
“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云青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神色大变,环视一周说道:“难不成,被抓走的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下场?如果需要量产这个兽魔,那么应该需要很多的父体母体去生产胚胎才对!”
“对!你这次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倒是慢了一拍。看样子,我们无意中又搅入到了湮世阁的一个巨大阴谋中……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避不开。”风韧沉声说道,已然有几丝怒气波动。草菅人命已经是罪不可恕了,更何况这种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恐怖的对待手段。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拿去做实验体……必须阻止!
不过,不苟言笑的银月心却是突然冒出一句:“为什么我觉得,湮世阁那边也会觉得主人是阴魂不散。这些时间来,什么事情都被他给遇到,然后预谋已久的计划直接土崩瓦解。”
“倒还真是,我都把这点给忘了。”风韧摸着自己的脑袋仰头大笑道。
“瞧你得意的样子……”云青空小声嘀咕着,却也没有恶意。
就在此刻,风韧突然停下了笑声,抬手示意众人收声,好像在集中精力聆听着远处的声响,耳朵不断微微晃动。
“好像有点不对——不好!我们都在这里,可是村子里的入口可不止一个!”
风韧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所疏忽的地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纵身一跃已然重新回到了山村里,第一时间撞开了之前那户人家的门。
最不想看到的场景还是发生了,那对老夫妇躺在血泊之中,云若水不见踪影。而在墙上,来人还很嚣张地沾着鲜血留下了几个字:乱管闲事者,死。
风韧心中一颤,直接破窗而出朝着村头另一个方向掠去,正好和同样赶回来查看情况的云青空擦身而过。
八翼齐展,借助着强横的推进力一口气追十余里距离,然而也不知道是对方离去的速度太快还是借着这复杂的山林地形藏了起来,风韧根本找不到丝毫踪迹。
他怒喝一声,惊起的一圈劲气将周围数十颗参天古树全部拦腰截断,可是那又能怎样,依旧无济于事。
有些失落地懊悔着回到了山村里,远远看到风韧回来的云青空一把冲过去拽着他的衣领将其撞在墙上,阴沉着脸喝道:“都是你自以为是定下的什么烂计谋!现在若水被他们抓走了,你知道吗?”
一弧森冷银光划过抵在云青空侧颈,银月心现在他身后冷冷说道:“放开你的手。”
风韧倒是对此没有任何抵触,黯然说道:“罂粟,放下你的剑。这一次,确实是我托大了。云兄,现在可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该齐心协力。将若水,将其余被湮世阁迫害的人全部救出来。”
云青空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哼道:“说得轻松,那么你这次又有什么主意?”
“罂粟,我们抓来的人还有几个活着的?”
“五个。”
“好,全部带来。”
不一会儿,那五人全部被抛到了风韧面前,他走上前去扳起一个人的脸正对着说道:“今夜我已经非常恼火了,希望你们别再不识好歹。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那样也许你们还能有一条活路。”
那人冷哼道:“别假惺惺的了,我知道,就算说了也是死。不必废话了,动手吧。”
风韧冷笑道:“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死很简单,两眼一抹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我可不会这样便宜你们。识相的,自己老实交代,不然的话你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那人大笑道:“老子什么酷刑没见过?”
“这是你自找的。为什么想让人明白点道理,总是那么难?”风韧一哼,扳起那人的左手,自己竖起的食指上火光跃动凝聚成了一柄纤细利刃,横着一削,那人的中指已然少去一节截。
“啊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山村里,不少禁闭门窗的屋子里隐有声音传出,好奇的人还是不少的。
而风韧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惨叫和痛苦手软半分,纤细火刃来回削斩,将那人的一整条中指斩成七八截,每两削之间都还故意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想让他多感觉一下痛苦加强的过程。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风韧微笑着说道,那个笑容看在对方眼里却是无比的恐怖,就算被无数兵刃指着,他都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感觉。
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迟疑,风韧自知趁热打铁之理,再次抬起了那人的食指,纤细火刃又是一削,半截创痕处焦灼的断指没有溅出一丝鲜血,直接落地。
又是一声凄惨至极的哀嚎,除了银月心看着还是神色自若外,云青空都忍不住将头撇向一边,更不要说捂着耳朵背过身去的沈月寒了。
在场的这两人突然觉得眼前的风韧是那么陌生,阴暗毒辣得令人发指,不过和同样气质深寒的银月心倒是绝配。
终于,那人眼泪都要出来了,磕着头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只求等会儿你能给我个痛快的。”
风韧点头笑道:“很好。不过你若是敢说假话,那么我就把你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像刚才那样慢慢地削下来。”
说罢,他拽着这人跃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里。意图很明显,等会儿还要抓别人再来问过,防止他们说谎串供。
见此动作,云青空微微摇头道:“看样子,这种事情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么熟练。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总体偏善良的温驯儒雅之辈,没想到内心里潜伏着的黑暗比谁都要可怕。”
银月心闻言笑道:“主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朋友好得没话说,就算是敌人有的时候也会发发善心饶过他们,不过对于那些已经触犯到他心中底线之人,他就是这些人心中的噩梦,最可怕的恶魔。”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看样子,我对你的了解果然还是太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尽力的。不管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沈月寒心中暗道,脸上还有一抹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