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幽深黑暗见不到底的隐蔽洞穴,云青空心里本能地有些发慌,不过一想到云若水还在对方的手里,心中顿时又涌起一阵决然。
“隐蔽在山林如此深处,再加上周围乱石的掩护,就算擦身而过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它的存在,真是个好的藏身之所。别的不提,湮世阁找地方做据点的本事真是一绝。”骑在喷雾金睛龙脖子上的风韧不由一叹。
那五人的招供内容全部一致,再加上喷雾金睛龙的引路,地点是不会错了。只是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机关,怎样的强者坐镇,这些风韧可就不清楚了。他能肯定,那些人在切手指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下是没有足够胆量去说谎的,只是他们知道得很比较有限。
湮世阁做事,等级森明。这种低级别之人,自然无权知道太多机密。
至于那些人的下场,自然在出发前被全部了结了。对于他们而言,死亡真正成为了解脱。
“一起进去还是留人守着洞口,我比较倾向于后者,至少不会被一锅端。”云青空问道,对于云若水被抓走他就一直没有恢复回来。
风韧摇头道:“敌人底细我们尚不清楚,被逐个击破的话可就不妙了。还是一起进去吧,实在不行保一人逃出来应该还是能办到的。不过既然你有这个顾虑的话,那么我们就都各退一步。你们三人暂时留守在洞口,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再说。”
“不行!”沈月寒瞬时叫道。
而银月心也是立刻有所反应,说的却是:“我也要去。”
云青空也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没把若水就出来还把你也赔进去了,那事情就彻底难办了。”
风韧耸耸肩道:“看样子你们都还是不相信我啊。”
话音落时,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三人面前,但若是细看,却不难发现有一道极为模糊几乎彻底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从喷雾金睛龙背上跃下来,缓缓走到了云青空身前。
身形重新现出,风韧摊手说道:“一点小把戏,但是若要想去欺骗那些丝毫不知情、根本想不到有这一招的人肯定是无往不利,只要别遇上感官力太强的就行。而且,我会与这个大家伙走在一块,借助它的身形以及阴影再一次隐藏自己的身影,想必很难被发现。”
云青空点头道:“这样看来倒是可行,你小心点。”
抛出一个眼神示意银月心不要再争执,风韧拍了拍喷雾金睛龙的身侧,与它一同走入幽深的洞穴里,身影逐渐消失。一眼望去,这回倒真是根本看不出来多少破绽。
留下的三人也不敢懈怠,全副警戒地留意着四方动静。其中银月心直接迈步走到距离洞口十余米处将怨霜往地上一插,双臂环胸挺立,周身长裙无风自动。要是有任何人胆敢冒犯此处,必定要迎接她森冷的剑意。
洞内,有着喷雾金睛龙引路,风韧省去不少麻烦,本身弯弯曲曲的道路极难分辨准确方向,要是他自己一人走,恐怕要多绕上几个时辰也不见得可以找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就连巡逻的人也仅是零零散散遇到了一些,他们看到喷雾金睛龙独自回来也有些诧异,却也没有上前仔细查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风韧也并没有取走这些人的性命,一直藏身着。每当他持续时间不够的时候,就示意喷雾金睛龙停在一个无人角落里,自己藏身阴影中稍作恢复,而后再次发动万化无踪的秘法。
几次之后,他也终于来到了应该算得上是洞穴核心部分的地带。在这里,喷雾金睛龙被人拦下,其中一名领队的嘀咕道:“为什么只回来了它一个,难不成是这次出去遇到了些麻烦不成?”
旁边的一名部下顿时笑道:“说不准,他们是一回来就忍不住去那里了。这次任务出了这么久,又约束那么严,大家都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了。难得这几天上头不在,牢房里关押着那么多,反正都是迟早要死的,与其白白浪费在试验中,还不先便宜了我们。”
那名领队听了后也是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也对。管他们做什么,反正不是我们的职责。等会儿这一圈巡视完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一时间,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一次骑着喷雾金睛龙出去的可不是人类,而是兽魔。别的人还好说,唯独它不在却多少存在些问题。
暗中的风韧心中冷冷一哼,要不是怕过早暴露,他可就直接出手了。这次进洞,其实他就没有想要再出去汇合的打算,心中早有自己一个人解决一切的想法。之前的说辞,不过是借着云青空的看法顺水推舟,达到他的目的。
任凭喷雾金睛龙被人领走,风韧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跟在那支小队身后。趁着其中一人内急在路旁就地解决的时候突然现身,手中昙花一现的火光利刃直接将他喉咙切开,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就已然殒命。
迅速扒下那人外衣披在自己身上,至于尸体自然是一滴火星落下,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便燃为灰烬。而这些人的穿着中还包括着一副戴面具的头盔,倒是为风韧隐蔽身份提供了便利,直接戴上就赶上去跟在队伍的末尾,由于洞穴里光线昏暗,愣是没有人发现端倪。
静静穿行了一刻钟后,这支小队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溶洞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间间数十米立方的小屋子,大部分都铁门紧锁。放出感官微微聆听,大体上传响的只有三种声音,全部被风韧捕捉到。
哭泣声,谩骂声……以及男女间的喘息声。
前不久才亲身体验过的风韧一听到那种声音,顿时脸上没由来的一红,暗暗发烫。不过好在有面具掩饰,周围那些人没有发现异状。
“你们也来了?记住,老规矩。”一个灰袍人走上前来,伸出右手五指摊开。
领队有些莫名道:“什么意思?”
那人冷笑道:“你说什么意思?难不成把我这里当成了免费的青楼,随意来去?”
领队哼道:“搞了半天,你还是要钱!也罢,多少钱一次?”
灰袍人点头道:“这才像话。五百金币一人,想找雏的话这里也有,不过开价五千金币。还有一个最特殊的,那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人等着呢。如果是她,一万金币。”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外面的头牌一晚上最多三百金币,你这里的价格天黑了吧?再说你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守,竟然如此漫天要价?”领队顿时火了。
那人脸色一沉道:“没钱就滚!我这里不差你们几个的生意。外面便宜?有本事你去外面整啊,不然就别废话!”
说罢,他浑身一颤,一股不弱的气息顿时波动爆发,将整个小队所有人都硬生生震退数步。
当然,风韧自然不会受此影响,但还是假装着倒退了几步,同时感觉出了此人的实力,竟然是界级六重,想必也是一位魂位执法层次的,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作出如此跌身份之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怨不得谁。
风韧仔细打量将此人相貌记下,等会一旦动手,这个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领队心知不妙,强忍着不满咬牙切齿道:“行,五百金币一个就五百。至于他们,自己付钱,我可不管。”
说罢,他掏出了一枚铁牌抛给了灰袍人。这是湮世阁中通行的一种特殊货币,成为飞钱,不同规格代表着不同价位,可以去相应的地方折现,也可以让他们私底下交易。至于发行的目的,也许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制约阁中之人。
那些小队成员就有些犹豫了,五百金币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好几人顿时退缩。而那名灰袍人有点“善解人意”地说道:“没有足够的飞钱,现金也行,我会为你们保密的。如果也没有,那名别的值钱的东西当然也没问题。”
一番翻家底后,小队里的大部分人还是拿出了能够抵得上五百金币价值之物,一边心中谩骂着,一边有迫不及待地在专人引领下进入到了不同的小房子内。很快,女子的叫骂声与哀嚎声阵阵传来,灰袍人对此只是随意一笑,早就习惯了。
风韧垂下的双拳已然紧紧握住,心中却是不断在告诫着自己必须忍住,不能让腾起的怒气迷失理智。
望着包括风韧在内的最后四人,灰袍人摊手道:“既然没钱,要么你们在这里等他们出来,要么就先走吧。反正,我是不可能降价的。”
那三人都是叹了口气,扭头便走。再待下去,恐怕心中更加纠结难受。
而风韧却是心中一动,掏出了一张当初在拍卖场用剩下的储值卡递给灰袍人,刻意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出双倍价格,能不能让我插个队,先去玩玩那个特殊货色?”
灰袍人接过卡掂了掂道:“三倍。”
“成交。”风韧倒是不在乎这个,他的本意是越是重要的人,关押的位置也就越靠里面。借此机会,应该能够混到更靠内部的位置,那样也便于他之后的动作。而且说不准还能够发现刚刚被抓回来的云若水的踪迹。
无论如何,可都不能让云若水出事。
“爽快。没想到还有一个隐藏的大款,怪不得要等在最后没人了才说出来。不过不得说,老兄你很识货。那个女人,论身材长相都没得说。”灰袍人抬手拍了拍风韧的肩膀,虽然后者很言厌恶,却也不得不忍着。
很快,他也被人带领着走向了这些牢房的深处。确实如他所想,那个位置挺靠里面的。领路的人打开铁门的锁后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当风韧进门后却又想要门合起,却被他抬手挡下,随即解释道:“以防万一,先锁上。你完事后敲下门,我会过来再打开的。”
风韧也不好反驳,轻轻点头。
随着牢门上锁的清脆声响,他也是开始打量起牢房内部的构造。很简陋,但是也很结实,使用的是刻上了法阵的特殊金属,界级以下之人绝对没能力强行破开。
最后风韧目光所集中在的自然是屋内唯一的一名女子身上,她斜坐在床上,衣衫褴褛,散乱的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很是虚弱。
不过仅是一瞥,那确实很柔美的容颜却是让风韧心中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