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的身上气息微寒了几分,“不错。她的确是有事没有说出来。”
“她一个弱女子,竟然是能有这样强悍的意志力?”
“意志力?”浅夏冷哼一声,“腿断了,几乎是天天嚎地不是个人声儿,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样儿的意志力?自小便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这样的贵族女人,若是真有几分的硬气,倒真让我高看她一眼了。”
“妹妹,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云若奇忍不住问道。
“她的部分记忆被人锁住了。换言之,在我们找到她之前,她已经被人施过了幻术,她今天对我说的话,亦是有真有假。想要完全地凭空判断真假,显然是有些麻烦。不过,若是舅舅来了,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或许能有几分的可能性。”
云若奇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说,她现在还不能死?”
“自然不能。事实上,我比较好奇的是,将她的记忆锁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我自夸,自我修习秘术开始,舅舅便告诉我,能将幻术运用地如此熟练且高深的,只怕唯有当年的外祖父。就是蒙天,也做不到。”
浅夏话落,轻轻地锁了眉,眸底的担忧甚浓,“如果在紫夜,真的还有这样厉害的秘术师的存在,那么,就不应该能躲得过我们云家的眼线。云家多年来树立起来的消息网,不可能会查探不到的。”
“此事不急。反正她人也在这儿,跑不了,与其因为太过急燥而惊动了皇上的人,可就得不偿失了。”云若奇还算冷静道。
浅夏点点头,几人便随意地在园子里转了转,这琳琅别苑,既然曾经是皇家园林,无论是景致还是建筑,自然都是别具一格,且处处都是透着几分的大气和尊贵。将皇室的权威地位,展现得淋漓尽致。
浅夏与‘穆流年’没有回到城内,而是以散心为由,直接就住在了琳琅别苑。
云家三兄弟自那日离开后,便一连几日未曾再来。
直到这日,云家老夫人要出门到九华山上香,云苍璃和程氏随行,听闻浅夏在这里小住,自然也就过来看看。
待云苍璃看过了屋内的和宁之后,一脸严肃地瞪着浅夏,“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可知道她是谁?若是一旦被人知道她被你囚禁于此,你可知你将被冠上何种罪名?到时候,不仅仅是云家,就是长平王府,也保不了你。”
“舅舅宽心,她的事我安排地比较周密,应当不会有人发现的。另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和宁有问题,我也不会特意让人将她救了出来。”
“救出来?这么说,那天晚上的大火是真的了?”云苍璃的眉头微紧。
“回舅舅,那天晚上和宁对下人们又动了私刑。而且手段残忍,那些手下忍不住,便直接对她动了手,她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打断的。后来许是人多手杂,不小心将灯烛碰倒,如此,才引发了一场火事。”
“浅夏,这些事,长平王可知晓?”
浅夏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后,抿抿唇道,“不过,我觉得元初应该是知道的。我做事,也没有刻意瞒他。”
云苍璃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里间儿的床上,和宁早已睡熟了,透过了那薄薄的轻纱,似乎是还能看到她的脸。
云苍璃的脸色有些难看,手心再紧了紧,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紧张,甚至是担心了?
向来自诩冷静觉着的他,这一次,也不免有些心里没底了。
和宁长公主虽然是犯了大错,可到底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可以骂她,打她,甚至是欺侮她,可是别人却不可以。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皇室血脉,即便没有了公主的封号,她的身上也是流着跟皇上一模一样的血。
“想要将她被锁住的那部分记忆打开,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法子有些冒险。”
“舅舅请说。”浅夏一听说有法子,眼前顿时一亮,至于他刚刚说的什么冒险,直接选择了跳过。
“除了你的重瞳之外,还需要长安配合我们,先帮我们配一些效用再重一些的薰香,另外,这一次,只怕是要由你自己来弹奏一曲琵琶曲了。”
“舅舅的意思是?”
需要一些有着特殊作用的薰香,这一点,浅夏自然是明白,只是为何还要由自己来弹奏琵琶曲?不过就是为了帮助她尽快地进入一个虚假的幻境中罢了,何至于如此?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那首《惊魂曲》?”
浅夏微怔,随即又快速地点了点头。当初练这首曲子,可是耗费了她极大的心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心志坚定,只怕是自己也会随着那支曲子而进入了幻境。
最重要的是,这支曲子,极具绝望和悲痛,一般来说,让一个人进入到了深度催眠的状态之后,如果再用这首曲子,很大程度上会有将当事人惊醒,或者是令其陷入了极致恐怖的梦魇之中,难以醒来。
甚至是还有将弹奏者反噬的危险,所以,浅夏虽然是练熟了这支曲子,却是从未想到过,有一日,自己会真地将其用在了别人身上。
事实上,浅夏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正如她所想,一次也未曾真正地引用在秘术之间,若是一旦出划,万一自己被噬,或者是和宁被伤了,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舅舅,那支曲子,我虽然是练熟了,可是一次也未曾真正地使用过。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再伤了人?”
“不会!不是还有我在?放心,我会为你护法,若是一发现了端倪,我便会立刻想办法让你终止使用秘术的。”
浅夏想了想,如果想从和宁那里知道更多的消息,那么这就是唯一的一个法子了。
像是记忆被锁,与其它的知而不言自然是不同。
若只是单纯隐瞒,那么只要是动用了刑法或者是其它的怀柔之策,倒也是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将话套出来。可是现在?
浅夏犹豫了一下,最终轻咬了咬嘴唇,也不得不同意了舅舅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