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放的心底惊骇万千,桑丘子睿一直对他颇为照顾,极少对他说这样的重话,可是今日之言,明显又是为了在提醒他什么。
“还请表哥明示。”
桑丘子睿转身,用一种近乎清冷孤傲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一种类似于王者睥睨天下一般的气势,让肖云放一瞬间,便觉得浑身都是僵硬的、麻木的,不是自己的了。
想动,却不能动,想叫,却张不开口!
这是一种让人感觉极其恐怖的威压,是一种让人感觉到了真正的王者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这样的桑丘子睿,对于肖云放来说,是极其陌生且恐怖的。
“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其它的事,无需多问,也不是你能过问得起的。相信我,除了我,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帮你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肖云放的心一下子就猛地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向了桑丘子睿的眼睛里,写满了狐疑和畏惧。
“你只是二皇子,哪怕是皇上下了圣旨册封你为太子,在你没有正式地登上那个位置之前,你都只是二皇子。记住,你只是肖云放。惟有如此,接下来的路,你才有可能坚持下去。”
肖云放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眼儿似乎是咕噜了一下,又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腥甜,身子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桑丘子睿走远了,他才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脚,胸口一窒,紧闭了嘴巴,然后一抹腥甜生生地被他给咽了下去。
刚刚桑丘子睿露的这一手儿,肖云放很清楚,这是对自己的惩罚!
没错,即便他是二皇子,可是进了静国公府,也不过就是桑丘家的一个外甥而已,于桑丘子睿而言,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表弟,想要处置他,亦是情理之中。
肖云放虽然被小小地惩戒了一番,心头悬着的巨石,却是如同消失了一般。
只要桑丘子睿还愿意出手教训他,那么,就表示他还没有放弃自己。
而桑丘子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说实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肖云放的印象之中,认识他这么多年,似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他办不成的。
如今,自己虽然被他给小小的压制了一下,却能让他消了火气,继续支持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桑丘子睿走后,肖云放也没有多留,径自回了皇子府。
工部给许志坚准备的府邸基本上已经完工,可以入住了。
得知这一消息,最高兴的,自然就属长平王妃了。有着这样的极品亲戚,她虽然不喜欢,可也不能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如今能搬走,自然是落得眼前清静了。
而浅夏则是心里头多了几重的防备,许幼婷对于穆流年是什么心思,她是很清楚的。就此离开长平王府,那么,以后再找机会来勾引他,岂非就更难了些?
浅夏料定了许幼婷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搬出去,不过,她倒是很期待这位小表妹,能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举动来。
许幼兰已经开始在收拾箱笼,见到许幼婷迟迟没有动作,难免担心。
“妹妹,时候也不早了,快些收拾吧。不是说好了,后日咱们就要搬过去了?”
“在王府里住地好好的,何苦要搬?那新府邸,我也去看过了,地方小不说,各处也没有这里精致秀美。虽说搬过去之后,是你我单独的院子了,可是还没有这里的院子大。”
听着许幼婷的抱怨,许幼兰摇摇头,“长平王府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呀。总是寄人篱下,终归是有些不舒服的。好妹妹,等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府上,想笑便笑,想闹便闹,不比在这里舒坦?”
“行了,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其实你是嫉妒我现在还没有订下亲事吧?”许幼婷眼中有些得意道。
“嗯?”许幼兰傻眼了,这是什么话?
“不是吗?就是因为我还没有订下亲事,所以,我现在才有机会跟表哥走地近一些。而你早已许了人家,表哥就是看你容貌秀丽,也不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许幼兰一听这话,险些没有被气地背过气去!
不过就是一介小小的妾室,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再说了,她与穆世子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嫁给了穆世子为妾?那表嫂看着就真的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吗?
说句不中听的,姑姑看妹妹的眼神也是有着一百个不满意,她的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出来?
许幼兰到底是教养还好一些,心里头虽然有气,却也没有将太难听地话说出来。
“妹妹,别说王妃是不是会答应了这门亲事了。就是真的答应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介小妾,你在王府还能有什么地位?你就是再得宠,还能越得过世子妃去?别忘了,自古便是尊卑有序,当人小妾,果然就好了?”
许幼婷似乎是被激怒了,伸手一甩帕子,猛地自妆台前站了起来,“小妾小妾,你整天开口闭口就是小妾!小妾又怎么了?再说了,表哥的小妾,能与其它府上的小妾相提并论吗?将来表哥袭了爵,我就是要做侧妃的!侧妃,你懂不懂?”
许幼兰一下子被许幼婷的这股怨气,给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你果然是魔怔了!好好的人家的正室不做,却偏要一心上门作妾,罢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是听不进去的,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许幼兰也被气得不轻,扭头便出去了。
许幼婷却是冲着门口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分明就是嫉妒我!表哥人生的俊美,又有本事,还是王府唯一的嫡子,放着这样好的男人不要,再去外头找什么好人家儿?真要是那样,我才傻了呢!”
许幼婷的性子,本是有几分的骄纵,再加上他们是许家的旁系,自小便不及嫡系那边富贵,这是肯定的。
如今才一入了梁城,再随着母亲也去了几户人家,走到哪里,都觉得比不上长平王府的泼天富贵。原来赵氏还有些担心这个小女儿不愿意委屈呢,后来看出她对穆流年有意思,倒是省了她的一番口舌了。